谢之珩则迎上来,双手扯起他的衣领,狠的就像是想立刻勒死他。“沈郁,邢延人生最好的十年已经被你,被你们一家人给毁了!现在出来之后却还要被你以爱的名义继续进行精神绑架!他明明是好心帮了你,可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你能不能放过他啊!”
“我…”
沈郁已经陷进了某些情绪里,一时间无法抽离,被指着鼻子痛骂,反驳不了,也只是下意识的说了句。“ 我没有,没有精神绑架他,邢延是喜欢我的,他喜欢我!”
“你醒醒吧!别做梦了!”
谢之珩突然抓着他的衣领用力摇晃了几下,盯着他的眼睛吼道:“ 你自己难道真的想不清楚吗,但凡他对你有一丁点的喜欢,他就不可能十年的时间一次都不愿意见你!”
这句话,就如同当头一棒砸下来,把沈郁最后仅剩的那点零星气焰也给扑灭了,他怔在原地发了会儿愣,随后眼眸垂下去,彻底失去了反击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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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出门的时候天气就阴沉沉的,下午又一轮降温之后,傍晚直接飘起了雪花。
没有开小太阳的屋子里冰冰冷冷的,仿佛前些天的温暖全都是假象。
沈郁在门槛上坐下来,背靠着门框,仰头望着漫天扬扬洒洒的雪花,目光里的温度也跟着慢慢凉了下来。
他追了邢延两年,自认赤诚真挚,热烈纯粹,年少时自尊心强,追人也追的蛮横强势,从来都是故意表现的骄傲自大,趾高气昂,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刻意装可怜,博取同情。
可平心而论,邢延当年最后终于接受他的表白,却又恰好是在他受了很大的委屈之后。
那天他受了很严重的伤,全身都是血,被送往医院的路上,他以为自己要死了,又难过又绝望,他紧紧抓着邢延的手,流着眼泪最后一次问邢延能不能答应他。
大概那样的情况下,谁都不会拒绝,邢延当时同意了,答应和他在一起,并承诺无论如何都不会反悔。
可是,那之后的第二天,邢延就出了事。
所以其实,沈郁一直也没能再次确认一下邢延当时答应是真心的接受,还是只为安抚他的情绪。
后来这十年的时间里,邢延不见他,他想了很多办法,尝试了很多途径。
可那是监狱,不是什么别的地方,没有得到合法允许,他无论如何都进不去。
后来逢年过节,特殊假日,他拒绝参加直播节目,要么去郊区的山上看日落和日出,要么就去隔壁的水库钓鱼,从来不是因为他精神不正常,只是因为那里都是距离邢延最近的地方。
见不到人,思念就像是洪水猛兽般,抓心挠肝的折磨着他,他找不到寄托的出口,就只能去距离邢延最近的地方待着,然后催眠自己他们从未分开。
所以他其实很清楚,极度思念一个人是什么样的心情,是尽其所能,宁愿付出一切代价也想见到。
可是,十年零三个月,一百二十三次申请,次次都是被驳回,不同意。
邢延一次也没见他。
第 26 章
晚间气温一降再降, 雪越下越大,不多时候地上便铺了厚厚的一层。
沈郁坐在门槛上连续几个小时没动,身上也已经落满了白白的一层, 脸冻的铁青, 几乎成了个雪人。
邢延下班回来之后看到他直接被吓一跳, 电瓶车没骑稳差点儿撞了墙,扔下车子跑过去查看, 发现他没什么事,这才松了口气,蹙眉问他:“坐这儿干嘛呢?”
沈郁没回答, 只是继续仰着脑袋望着天空发呆。
邢延察觉到了到他状态的不对劲, 也没追着问,顿那儿蹙了会儿眉,就把他弄进了屋里。
在冰天雪地的室外冻了太久, 沈郁浑身都凉透了,邢延把他弄进屋后立刻打开小太阳,把他的外套脱掉再把自己的扒下来裹在他身上,紧接着又去拿电水壶烧热水。
沈郁一开始只是安静的坐着,目光追着眼前这个忙来忙去的身影看,看了很久之后, 闭上眼睛吐了口气,才开口说话。
“邢延,我今天去工作了,去完成了一个访谈节目的录制。”
邢延闻言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他一眼, 表情颇显疑惑, 像是疑惑他为什么突然开启这么一个冷不丁的话题,又像是疑惑工作和他精神状态不太好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过了会儿, 沈郁又说。“接下来还安排了几个综艺客串,杂志拍摄,春节档卫视晚会的录制,新电影首映的宣传……总之有很多工作,都是我自己接下的,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我心情好不好,我都不会撂挑子不干,我会好好完成。”
邢延又看了他一眼,脸上表情更显疑惑,但也并没有问他什么,给水壶插上电之后,就去外面的电瓶车上拿自己带回来的饭菜。
刚打开车子上的配送保温箱,沈郁继续说话的声音从屋里跟了出来。
“我名下现在有七处房产,大多都在市中心繁华地段,五辆车子,有几辆全球限量有市无价,证券股票等投资除外,银行卡余额九位数。”
只见听了这话,邢延拿东西的手忽然一顿。
“我朋友不多,但关系不错的也有那么几个,他们都对我很好,我的经纪人带了我十年,待我和亲姐姐没什么区别,再不济,我身后还有几千万粉丝和影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