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断掉病根的强烈信念支持着,朱伟彪觉得自己药不能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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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芸没想到的是,在苏北对他身上的问题讳莫如深的朱伟彪,一踏上川省的土地,立马就变得大胆了起来,同他在川省的那些饭搭子伙计猛猛吹自己的身体有多么多么好,根本无惧吃辣。
他那些川省的饭搭子伙计信了一大半,还有一小半不信的,毕竟之前他们已经发现朱伟彪的走路姿势都变了。
有人偷偷跟着朱伟彪走了一趟,发现朱伟彪居然天天都去药房买那苦兮兮的汤药喝,起先还以为是朱伟彪的肾不行了,需要偷偷补补。
一群人打趣朱伟彪思想不端正,在出差路上喝补药,是想补给谁啊?
一口一个“老朱,你不能犯错误啊”把朱伟彪架在火上烤,迫不得已之下,无奈地朱伟彪只能说了实话。
“你们才肾虚!一群耙耳朵!”
“我那不是补肾的药,是治痔-疮的药!你们说的没错,我承认了,我也是有痔之士了,但我没像你们一样,我一没做手术,二没开刀,是找我们本地的一个医生给开的药,现在已经差不多治好了,该吃辣还是吃,啥问题都没有了,怎么着?”
有人当场反驳,“既然都没问题了,那你还吃什么药?”
“医生说得吃七个疗程才能断掉病根儿,不然这玩意儿就算做了手术也还会复发,我想把病根儿断掉啊!厂子里安排出差,我不能不出,只能带着药来出差了。等我挺过这七个疗程,到时候咱指不定谁笑话谁呢!”
朱伟彪在川省本地的那些饭搭子全都沉默了。
朱伟彪无意识之下说的那句“这玩意儿就算做了手术也还会复发”深深刺痛了他们的心。
在场的十二个人里,没有一个是没有痔-疮的,除朱伟彪之外的十一个人,个个都做过痔-疮手术,正是因为这样,大家伙才没有互相笑话。
而且,十一个人做了手术,已经有九个人复发过了,还有两个人也感觉有些不太对劲,估计自己马上就要复发了。
“老朱,你说的都是真的?你们那边的医生,真的会看这个病?真的能给这个病断根子?”
虽然提着问题的只是一个人,可其它十个人的耳朵却都齐齐支棱了起来,都在等朱伟彪的答案。
朱伟彪嘿嘿一笑,拍着胸-脯说,“我老朱的人品,你们还信不过?我同你们吹牛逼有什么好处?让你们都不信我老朱了,将来我再来蓉城怎么混?找谁吃火锅串串?”
苏北重机厂可是全国都有名的大企业,朱伟彪是苏北重机厂采购科的一个副科长,走出来那是相当有面儿的,他都打包票说了,那几个川省的饭搭子也就信了大半,回去之后犹豫了一晚上,第二天就拿定主意要跟着朱伟彪去一趟苏北。
目的:解决难言之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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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芸对朱伟彪还是有些印象的,毕竟能在菊花上集齐四害的狠人真不多,起码她的通泰堂开了这么久,就见过朱伟彪一个这么猛的。
当朱伟彪领着一群操着川省口音普通话的人进到通泰堂时,谢芸都震惊了。
“朱科长,这些是?”
这么多的外地人?
谢芸心里隐隐约约猜到了些,多半是朱伟彪觉得她医术不错,看的好,介绍了些同病相怜的病友过来。
根据这些川省口音普通话联想一下,谢芸觉得自己应该没猜错。
吃辣重口的地方,人总是要遭点罪的。
朱伟彪嘿嘿一笑,“都是我的难兄难弟啊,我去蓉城出差的时候,同他们说了你这边看得好,能给断了病根,他们特地从蓉城坐火车过来的。谢医生,麻烦你帮他们也都看看,也给他们露两手,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是神医。”
朱伟彪说得眉飞色舞,谢芸明白朱伟彪的意思了。
朱伟彪这是希望她给撑撑场子,别让朱伟彪吹出去的牛皮掉地上炸了。
谢芸点点头,问那些川省男人,“你们谁先来?”
一个个头不高皮肤黝黑的男人站出来,一边解裤腰带一边问谢芸,“我趴哪儿?”
谢芸被这男人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道,“不用脱不用脱,号脉就行,号脉就行。”
周胜已经从超市那边溜达过来了。
在场的川省汉子心里忍不住生出怀疑,私下里小声嘀咕,“看这种私密地方病的,连看都不看一下就敢治?不是朱伟彪吹牛就是朱伟彪被骗了。”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更,大家等我!
第28章 太离谱了!
◎到底谁才是本地人?◎
最先站出来让谢芸给治病的那男人也不觉得尴尬, 他把松开的裤腰带系好,又把手腕露了出来,让谢芸诊脉。
三分钟后, 谢芸收回手, 说,“你这,做了有四回手术了吧,最近又长出个内痔,而且不算小,是不是打算再去切一回?”
那男人猛的一下抬起头,“做几次手术都能诊脉诊出来?我滴个乖乖, 我同他们说都是做了两回手术的,只有我婆娘知道我做了四回, 连我妈都不清楚!”
其它川省汉子也闻言, 也都愣住。
天照脉术能看到里面的刀疤和缝合过的痕迹,看出做过几次手术很正常,可这理由不能明说, 谢芸只能扯了个理由,“每一次动刀, 都会对身体的元气造成影响, 正常人的气机过下焦和会阴的时候, 都是平稳流畅的, 但只要动一次手术, 气机就会多一个坎儿,就好比是潮水大浪一样, 你的气机过下焦和会阴的时候, 在脉象上显示抖了四次, 不在同一个地方,但挨得很近,可不就是动了四次手术?诊出这些来不难。”
“口服的药和外用的药,都是四周一疗程,一共七个疗程,你看是先买一个疗程的吃着,见效之后再买第二个疗程的,还是一次就把七个疗程的都买上?”
“都开上吧,从蓉城跑一趟苏北,怪费力的,坐火车都累人得很。”
谢芸在医案本上记录下了诊断和用药方案,抓药的时候顺带着开口,“你的腿骨上有些风湿,应该腿疼有几年了吧,这回开药的时候多添几味药,一并给治了吧。”
被朱伟彪带来的川省汉子心里哪还有半点儿不信?正在抓药的那位腿疼的事情他们都知道,可没同朱伟彪说过。
连朱伟彪都不知道的事儿,这位苏北的医生却是一把脉就摸出来了,这也太神奇厉害了些!
简直就是神医在世,华佗转世啊!
刚被谢芸诊完脉的那汉子忍不住说,“医生,你看我身上还有没有别的小毛病?我来都来了,你一并帮我看了吧,开药都奔着除病根儿的目的去,毕竟我来一趟不方便。”
谢芸愣了一下,停下抓药的手,拿起医案本开始修改,“你那老毛病和风湿,算是一脉相承的,都是湿毒,最好是一起治了。如果不治腿上的,迟早还会诱发,所以我建议你一块儿治。”
“但你要说别的小毛病也都治了,那这医案就得补充不少了,还有这药方,也得加不少药,你的肾有点虚,肝火旺得很,常年抽烟吧,肺上麻麻赖赖长结节了都……”
一句‘肾有点虚’,通泰堂内哄然大笑,被谢芸点破的那男人则是恨不得当场在水磨石地面上抠出一条缝来钻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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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食五谷杂粮而生,受七情六欲支配,哪里会不生病?
让医术高超、经验老到的医生一把脉,随便来个人都是一身的毛病。
谢芸一直在泰山堂里恶补医学和药学的知识,还有天照脉术帮着作弊,她给这些从川省特地跑来看病的人治病,医案都是一次记两到三页的那种。
既然人家要的是全身治疗,有病治病,没病调理,谢芸自然会尊重病患的意见,就是给这么多人抓药,实在是有些累手。
整整忙活了一天,才把这些从川省蓉城特地跑来的痔-疮患者给看完,磨那些外敷用的药粉时,一开始还是谢芸在磨,后来就变成了周胜在磨,超市那边只能靠孟秋菊和周德义老两口帮忙看着。
送走远道而来的病患,谢芸松了一口气,完全没想到这些病患带着大包小包的药回川省会给她带来多么大的影响。
单单是从谢芸的诊所出来往火车站走的路上,这么一群大老爷们操着外地口音拎着药包聊天的景象就够引人注目了,引得不少人好奇心起,忍不住过来问,“兄弟,你们这是从哪儿看病的?咋买了这这这这这么多的药?”
有一个川省汉子当场就回答了,“我们听说重机厂附属医院对面那个通泰堂诊所里面的医生特别厉害,特地从蓉城坐火车过来看病的。”
本地人一头雾水,他们中的所有人都知道重机厂附属医院,可有些近段时间没生过病住过院的人就压根没听说过这个‘通泰堂’。
懵逼的本地人恍恍惚惚地问,“这个通泰堂,很厉害吗?”
川省汉子也跟着懵了,“难道你们都不知道通泰堂诊所的医生很厉害?我们从蓉城过来的,压根没见过医生的面,人家只是给简单号了个脉,什么检查都没做,也没拍什么片子,就把我们身体里的问题都给查出来了,神仙一样的手段啊!”
谁不在意自己的健康?
哪个人不希望自己看病的时候能遇到一个药到病除的好医生?
神医的美名,自古以来都是传播最快的。
川省汉子们拎着能够解放自己菊花的药回去了,通泰堂的名声却是在苏北本地突然蹿红。
这些看着精壮却拎着大包小包药材的川省汉子在火车上自然也引来了不少人的关注,他们又帮通泰堂宣传了一波。
等回到川省后,这些汉子没再宣传,而是先拎回家吃了几天,试了试这些药的效果。
确确实实感受到菊花得到解放的感觉后,这些川省汉子们个个都化身为行走的大喇叭,主动向他们的病友们推荐苏北的‘通泰堂’。
这种现身说法的案例实在是太具有说服力了,饱受折磨的有痔之士稍微一联系,唤上五六个病友就开始走上了求医之路。
蓉城距离苏北足有千里之遥,可这千里路哪里能挡得住有痔之士的决心?
痔-疮这种病看起来不是什么绝症,可痛起来是真的折磨人啊……在那个地方开刀本身就是一件很拷打羞耻心的事情了,更别提纵然开刀也没办法割以永治,之后稍一不注意就会复发复发再复发。
听那些现身说法的案例,去苏北‘通泰堂’治这种难言之隐不需要拷打自己的羞耻心,不用开刀,见效贼快,还能彻底断掉病根,这哪是有痔之士能够抵挡得住的诱-惑?
从蓉城驶向苏北的火车上,几乎每节车厢都有带着难言之隐来求医的病患,重机厂附属医院旁边的招待所和旅馆都跟着体验了一波人满为患的感觉。
附近的招待所和旅馆住满了,这些求医的人就只能到稍微远一点的地方找旅馆和招待所。
开招待所和旅馆的人都好奇极了,咋来了这么多的川省人?没听说川省遭灾啊!而且这些人也不像是逃难来的,哪有逃难的人住一天就走的?
开招待所和旅馆的人忍不住问了一下,听说有一个备受川省人推崇的神医在苏北开诊所,招待所和旅馆里的本地人都是傻眼的。
到底谁才是本地人?
为什么神医在本地名声不显,在千里之外的川省却是名声大噪?
一系列连锁反应就好像是链条一样串了起来,通泰堂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谢芸每天都累得够呛,全靠用掺了恶蛟血气精华的五虎两仪汤吊着,等到晚上关门休息之后,她还得把药斗柜里的药材和药柜上的西药全都盘点一遍,看看哪种药需要补,第二天一大早就得赶紧去药材公司买。
因为药材的消耗量实在太大,谢芸特地腾出一间屋子来存放药材,从药材公司的进货量翻了好几倍。
孟秋菊脸上的笑从来都没听过,她就盼着诊所和超市的生意越来越好啊!
那些来看病的外地人,压根不知道苏北有什么好吃的东西,基本上都是在医院附近的摊点上解决吃饭问题的,甭管缺个啥,都回到通泰超市来买,通泰超市的生意都跟着水涨船高了起来。
周胜时不时就得跑到诊所来帮谢芸的忙,超市就得孟秋菊和周德义老两口来扛大旗挑大梁,可把老两口给累的不轻,不过老两口从来都没喊过累,反倒是精神头越来越足了。
谢芸丝毫体会不到孟秋菊的快乐,她每天都用天照脉术给来自川省的病患看病,感觉自己已经进入了贤者状态,每次看痔-疮患者,她都是无悲无喜的。
如果在一群痔-疮患者中间穿插-进来一个看其他病的人,谢芸都会跟着精神抖擞一下。
可让谢芸无奈的是,来她这边看痔-疮的川省人实在是太多了,导致她看菊花一绝的名声在本地都传播了开来,好些病人原本在医院住得好好的,都做好准备做手术了,愣是听着谢芸的名气跑了过来……有些病人尝到甜头之后,还会十分好心地把自己的经历分享给同病房的病友们。
谢芸面对着本地的有痔之士,整个人已经放空了,她一直在心里反省,自己当初给朱伟彪看痔-疮的时候,是不是用力过猛表现太好了?
不然她这么一个立志于解决各种疑难杂症的全科医生,怎么混着混着就变成了肛肠科的专科医生?
这也太离谱了!
谢芸没想到的是,更离谱得还在后面——由于川省人民深受辣椒的折磨与‘毒害’,有痔之士实在太多,在苏北都没大火的谢芸成为了蓉城的‘名医’,这名声直接传到了蓉城最强医院‘花溪医学院’的耳朵里。
花溪医学院、协荷医学院、香雅医学院、沪上临港医院,并称华夏四座医学高峰,依次镇守着华夏的东南西北,素来就有东临港、南香雅、西花溪、北协荷的美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