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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重要的是,他刚刚居然哭了。
  不就是给他喂个饭,这有什么好哭的?
  医生给他滴了眼药,重新替他裹上纱布,然后就离开了。
  “我还是自己吃吧。”季云暮重新拿起勺子,淡淡道:“你……把虾仁夹到勺子上来。”
  苏珧画照做了。
  午饭吃完,苏珧画也没别的事做,就用手机播放相声,让季云暮听着解闷。
  “你先听吧,我去和医生聊一聊。”
  苏珧画找到了主治医师,详细问了问季云暮的病情状况,还有平时的注意事项。
  医生告诉他,如果季云暮回家之后能得到妥善的照顾,明天他就可以回家休养,今晚还要再观察一晚。
  “之后如果他想开车,就得再来医院复查一次,没问题了才能开车。”
  医生叮嘱完,又说了句:“上次这位病人住院住到一半还从病房里逃走了,把我们都吓坏了。如果有人照顾,他回家休养会更好。毕竟家里的环境他更熟悉,能避免一些磕碰。”
  “上次?”苏珧画又多问了一句,“他上次住院是什么时候?”
  “距离现在没多久,应该是九月十月的事吧,记不太清了。”
  苏珧画记得,那段时间正好是季云暮消失的那两个星期。
  也就是说,季云暮那时候并没有在谁家,而是在住院。他的车一直停在家里的车库,他来找自己都是打车来的,他那时候还说,我想见你。
  而且,季云秋当时会跑到季云暮家给他做饭,这些也都说得通了。
  这人是傻x吗?
  这么大的事,他当时竟然没有告诉自己!!
  但是……两年前,他也没告诉自己。
  苏珧画心里非常困惑——如果两年前他如实把病情告诉自己,自己会是什么反应?
  离他而去?
  苏珧画就算再恨他,也做不出这种事来。人在生病的时候,往往都是最脆弱的时候。就算苏珧画恨透了他,如果那时候他需要自己,苏珧画也不会弃他而去。
  但……很可能会在他痊愈后离开吧,毕竟他以前欺负自己欺负了那么久,这笔账要另算。
  他在医院陪季云暮待到很晚,两人一起吃了顿外卖当做晚餐。季云暮倒是一直在催促他早点回去,因为越晚回家越不安全。
  第二天是周六,苏珧画赶了早晨那趟公交车,把季云暮从医院里接了出来。
  “我们坐公交车吧,好不好?之前我总是打车,今天我想体验一下正大光明坐残疾人座椅的感觉。”
  季云暮又在突发奇想了。
  “你不冷吗?下雪了,路很滑。”苏珧画刚点开打车软件,听他这么说,又把手机收了回去。
  “这不是有你扶着我?”季云暮扬起嘴角笑了,“我相信你能把我平安护送到家。”
  说着,他还伸手摸了摸苏珧画的脑袋。
  两人就这样慢慢挪,终于在二十分钟之后走到了车站,苏珧画全身都冻僵了。
  今天是周六,公交车上的年轻人很多。看到眼睛蒙着纱布的季云暮在“医院”这一站上车了,坐在残疾人座位上的人便起身给他让座。
  苏珧画把他扶到了座位上,自己则是站在他旁边。
  结果,到了下一站,一位牵着导盲犬、戴着墨镜的老太太也上了这趟公交车。
  苏珧画见状,赶忙小声对季云暮说:“你往你左边挪挪,有个牵着导盲犬的老奶奶上车了。你给她腾个地方,不要坐在椅子中间。”
  “好。”季云暮点点头,伸手在半空中抓了两下,随后一本正经道:“我的导盲犬呢?别离我太远了。”
  “今天中午不想吃饭了是吧?”苏珧画面无表情地俯视着座位上的人,“在家关起门来虐你一下,好像也不会被人发现的样子呢。”
  “那你可得用力一点。”季云暮扬着嘴角,笑的很开心:“我很结实的,这你知道。”
  苏珧画:“…………”
  导盲犬就趴在季云暮脚边,季云暮感觉得到,坐着一动不动。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这只导盲犬正在工作,他担心会惊到它。
  它身上甚至还穿了件马甲,上面写着:请不要摸i我,我正在工作,谢谢!
  好不容易回到了家,季云暮轻车熟路地把苏珧画按在了沙发上,开始各种逗他。
  “你怎么知道沙发在哪?”苏珧画一边和他进行着攻防战,一边问道。
  “这里可是我家。”
  季云暮轻轻笑了笑,“之前我有试过自己蒙着眼在家生活。所以即使我眼睛看不见,也能在这里活动自如。你就没有发现么,家具摆设都是有讲究的,多余的装饰家具,我这里一件都没有。”
  确实!
  以前两人的出租屋,季云暮很喜欢在沙发后面或者窗台上、架子上摆很多稀奇古怪的装饰或者花盆,现在却一件都没有了!
  “我听到有毛绒绒的东西上沙发的声音。”季云暮问道,“是小黑猫上来了吗?”
  “嗯。”
  苏珧画正用手摸它的脑袋,“我昨晚搂着它睡了一晚,突然感觉猫咪没那么可怕了,而且……吸猫的确很治愈。”
  季云暮摸索着解开了苏珧画的皮带扣,默默道:“你居然趁我不在家搂别的男孩子睡觉。”
  苏珧画一把抓住了季云暮的手腕,义正言辞道:“我特意问了医生了,医生说你现在不能做那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