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哥,有没有啤酒!”
“对啊大老板,青岛百威原浆都行。”
夏威夷花短袖男子又气又笑地看着这帮学生,“喂我说,你们成年了吗?明天不上学啦?智商喝低了怎么办。”
“邵哥没事的,智商喝低了顶多一中掉二中,还能用。”有个男生喊道。
陈哲彻像骆驼一样咀嚼了半响,可算是咽下去了,跟着那帮人起哄,陆探戈本来就是小御姐,现在在理科班跟男生混久了,就差进化成爷们儿,也跟着喊。
邵哥一张吊儿郎当的脸此刻直接把“无语”“无奈”俩词贴在脸上,笑骂道,“一群臭不要脸的,顶多青岛和百威啊,要是把原浆给你们,估计没一个回得了家。”他勉为其难地让步。
学生立马一阵欢呼,“邵老板最帅,邵老板威武!”
温故被这种氛围渲染了,也跟着大笑和瞎起哄。
大伙儿吵的跟秦末农民起义似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街头。有人到处乱晃,把每桌的肉都尝了个遍,还到处碰杯。
邵哥忙完后把剩下的事儿都交给伙计,和朋友聊天去了。
花猫趴在店门口打盹儿,听到巷子里传来犬吠连眼皮都没抬,懒洋洋地翻了个身。对面几个小孩坐地上啃又红又水的大西瓜,在徐徐晚风里乘凉。有白领顺着人流匆匆下班,去汇入那夜间的万家灯火。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市井长巷,聚拢来是暮暮朝朝的烟火,摊开来是平平仄仄的人间。”
冰镇过的啤酒冒着冷气,温故又开了瓶灌了两口,感到凉意沁如入咽喉后,才满意地点点头。懒懒地靠那儿看一帮人抢肉和闹腾。
陈哲彻跑去别桌蹭吃了,中间的位置空出来,余光中就多了个林止醒,显然那人不太喜欢太闹腾的地方,声音吵的时候会轻皱下眉。
人声嘈杂,就算有好几个女生趁乱跑来碰杯,脸红扑扑既是因为醉酒,也是因为害羞,他的脸上也没有多余的表情。
大家对这人的冷淡早就习以为常,还因为这次没拒绝喝酒得寸进尺,在旁边的人怪叫着起哄。
有烟火气又疏离清冷。
温故偏头看他,觉得真是神奇。
几天前还和林止醒吵的不可开交,今天碰巧一起经历了许胜京的事情后,居然能坐在一张桌前了。
温故觉得头有点晕。
“兄弟们我来迟了!”语文课代表拎着书包风风火火地闯进来,被店里的喧嚣和闹腾惊到了。
“够慢,你那晚自习可终于结束了。”陈哲彻恰巧握着筷子站着,捶了他肩膀一下,把课代表推到自己空着的位置边上。
陆探戈把一盘烤完的肉堆过来,压低声音说:“赶快,不然商文县就把你那份儿扫荡光了。”
“我就担心这个,晚自习还没下课,但班长给我传了张照片我就急了,生怕没得吃干脆找了个理由溜出来了。”课代表哐当被按着坐下,结果旁边的温故靠在那儿一点反应都没有。
课代表和陈哲彻面面相觑。
陈哲彻数了下他前面摆着的空瓶有点震惊:“第5瓶了宝贝,还醒着不?我考考你453乘以0.9除以3等于多少?”
“101.925......我还记得你上次还问我三角形abc和外心的问题,建系、三角形边长关系、等和线先试着。”温故抬头无语地看着他,“清醒着呢。”
课代表看他深黑色的眼睛在头顶灯光的映照下带着轮明亮的光,脸比自己还白,伶牙俐齿的睨着人,做了个简单的鉴定,“还能呛你,应该没醉。”
陈哲彻怀疑地看了几眼,只得噢了声。
温故把手臂挂在课代表脖子上,“可以啊胆子变大了,居然学会逃课了。”
要知道语文课代表是惊吓体质啥都害怕,果然立马变虚,“为了吃肉,人要勇于面对恐惧......要是戳穿了班长你可要记得保护我。”
一群人吃饱了就喜欢闲聊,开始瞎扯邵哥怎么还不找对象的问题。
高一上学期的时候,小卖部管事的是其他人,后来下学期关门装修了一周,老板就换成了邵哥,里头卖的零食文具丰富了一倍,装修也高端大气起来。
社会邵哥初来乍到偏偏嚣张得很,怼天怼地怼自己,大家都爱往他那里跑,蹭空调蹭手机,期末要搬书回家的时候还白嫖他进货用的小推车。
邵哥这么酷这么好,怎么会没有对象呢?一帮人争论了半天得出条致命结论:王者太菜瘾还大!
“你们欠抽哦!”邵哥在他朋友那桌吼了句,他的朋友们倒是笑的脸都抽了。
作死的学生赶紧换话题,结果受害人成了老徐。
4班班主任叫许栋能,教物理;3班班主任叫徐算佟,教化学,动能和酸铜,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据陈哲彻了解,这两人的渊源甚至可以追溯到小学,因为开学第一天动能对酸铜翻了个白眼,于是两人就成了冤家,从小学、初中、高中、大学、一直斗智斗勇到来云城中学教书。
酸铜这次成绩夺了第一,下次动能就要占回来;动能的字得了老师表扬,酸铜就回家猛练字,吓的爸妈求他看会儿动画片;有次体育课慢跑,两人为了比对方快,硬生生把它变成了竞速赛,结果酸铜绊了一脚把动能也带倒了,两人一块儿惨摔膝盖擦出了血才停下。
大家都在笑老徐这个老干部居然有这么中二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