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
翌日,正好是周日。
章渝州不用上班。
起床时,两个小家伙已经睡醒,在床上爬来爬去玩游戏。
小宝一会儿尖叫一声,一会嘻嘻哈哈大笑,章渝州隔着走廊都能听到。
他先洗漱,而后上楼敲了敲儿童房的门:“大宝,小宝,爸爸可以进来吗?”
“爸爸快进来!”八月咯咯笑,嚷嚷道。
“好,爸爸进来了。”
等两个闺女同意,章渝州才拧开门把手进屋。
初七已经换好新衣服了。
八月脑袋还卡在衣服里,胳膊胡乱使力,在床上蹬来蹬去,浑似被茧裹着的毛毛虫。
而初七,就在旁边帮她拽着衣领子。
姐俩换个衣服换出了满头大汗,吭哧吭哧喘粗气。
“爸爸,这个衣服小了,小宝都穿不了了。”
初七见爸爸进屋,赶忙求救。
章渝州一瞅,可不是小了吗。
这件套头小汗衫是她一岁时妈亲手做的。
不过,因为小白山夏天温度并不高,这件短袖八月一次也没穿过。
也不知道她俩从哪个箱子底翻出来的,难怪被衣领子卡住了。
八月还没意识到严重性,蒙着头在床上爬来爬去,以为自己在玩什么全自动捉猫猫游戏呢。
边爬边咯咯笑:“爸爸,你看到我的尾巴了吗?”
“今天月月是大老虎,嗷呜~~~”
章渝州:“……”
虽然闺女的嗷呜声很可爱,但章渝州没被逗笑。
他已经预见到小团子一会儿肯定要哭了。
“小宝,你别动。”
章渝州拽住小家伙衣服背面缝着的“尾巴”,赶忙上手帮小孩儿把不合身的衣服脱掉。
结果衣领子太小,卡在耳朵位置怎么扒拉都下不来。
来回拉扯几次,衣领子勒到小家伙脑门了,这会儿不笑了,开始哇哇大哭魔音灌脑。
“好了,乖,你乖,别动来动去宝宝,越动衣服勒越紧,别动,爸爸救你。”
“呜呜呜呜,痛痛,爸爸……”
初七趴在旁边,紧张地安抚妹妹:“月月乖,爸爸那么厉害,肯定能把衣服怪打倒,你不要哭了哦,乖~~”
小家伙不乱动了,但还是嘤嘤嘤地哭。
初七:“爸爸快点呀,妹妹被勒痛了。”
“马上,马上就好了。”
折腾好一会儿,衣服总算脱下来了。
活泼开朗的小家伙已经彻底焉了,可怜巴巴的窝在章渝州怀里。
“爸爸,书包要背吗?”
初七那天听到奶奶和姑姑对新学校的夸赞,她便很重视今天的报名。
“今天不用上课,大宝,报完名咱们就回家。”
“哦。”
小家伙把书包放回去。
在屋里来回跑了几趟,确定自己准备好了,才哒哒哒跑到章渝州身边牵起爸爸的手。
“爸爸,走吧!”
小宝被衣服伤害的小心灵还没修复,趴在章渝州怀里不愿下地。
章渝州单手抱着她,右手牵着大闺女。
父子仨先去早餐铺子吃了早饭,才缓缓朝咏柳街道的席家走。
咏柳街道距离大院差不多一千米。
但从家里到咏柳街道,差不多要走将近三十分钟。到咏柳街道21号门口,章渝州已经开始后悔了。
离家太远,家里只有妈能接孩子。
妈又不像他和翠翠,一手抱一个不成问题。
其次还有一点也让他顾虑,席部长家毕竟在大院外,这条街道人流量不小。
若是运气不好遇着拐子,妈带两个这么小的孩子,安全很难得到保障。
在安全隐患前,师资力量再强,章渝州的兴趣渐渐转淡。
“爸爸,我们不进去吗?”
大门是开着的,还有人领着孩子走出来,初七很纳闷为啥爸爸不往里走了。
“进吧。”
罢了,来都来了。
小宝大概率是来凑热闹的,大宝确实有可能考上。
到时候不用妈接送,他上下班接送就行。
章渝州牵着两个小家伙进去,就发现里边人还挺多的。
院子中央摆着一些桌子,约莫六七个孩子正在涂鸦,旁边回廊下不少家长翘首以盼,紧张地等待着结果。
“渝州!”
一道惊喜的声音响起。
章渝州回头看去,脸上也绽放出笑意。
他松开拉着两个孩子的手,一拳打在来人肩膀处:“席敏才,你不是在邛阳那边的报社上班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席敏才哈哈一笑:“前两天回来的,我调到京市青年报了。”
“恭喜恭喜。”
从邛阳调回京市,妥妥的高升!
“同喜同喜,你还在研究所吗?”
“对。”
“哎呀,这是你两个闺女啊?真可爱。”
席敏才弯腰,摸了摸大宝小宝同款小揪揪,“叫什么名字啊?”
“小宝~~~”八月抓着爸爸的裤腿,奶声奶气道。
“哦——小宝,你好呀。”
席敏才伸出手,做出要和孩子握手的动作。
八月歪着头看了他一会儿,他脸上始终笑盈盈的,没催,也没收回手。
小家伙侧身看姐姐,又抬头看了眼爸爸。
可惜身高差太大,她只能看到爸爸的下巴。
半晌,她伸出小爪子,放在席敏才掌心。
席敏才收紧掌心,晃了晃八月的小手,哈哈大笑,眼神愈发喜爱:“你闺女不错。”
夸完小宝,席敏才也没忘了大宝,笑眯眯地跟孩子套近乎:“我猜,妹妹是小宝,你就是大宝了?”
初七点头,两个小酒窝浅浅露出来:“叔叔你真聪明!”
猝不及防被三头身孩子夸了的席敏才哭笑不得:“多谢大宝夸奖!”
“你今天也是来报名的吧,走,我带你找我妈去。”
席敏才在前头领路。
席家四合院是二进的祖产,是以偌大的院子只有席家人住。
席敏才边带路,边跟许久不见的老同学吐槽:
“我妈真是闲不住,她自个儿忙就得了,还把黄老爷子他们也鼓动了。”
“若说想选拔人才、给国家培养栋梁,好歹也挑有基础的中学生教啊,你说对不对?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教那么小的孩子。”
席敏才也是替几个长辈着急。
小孩儿吃喝拉撒没法控制。
到时候在课堂上,一会儿这个要上厕所;
一会儿那个吵着出去玩;
年轻的保育老师都忙不过来,何况是几个退了休的老同志,怕是基础病都要犯。
他再三劝过。
无奈母上大人很坚决,家里老头子也支持。
其他弟兄,包括亲亲媳妇儿都觉得他管太多,席敏才简直独木难支。
好不容易见着个老熟人,可不得好好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