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保温盒装好饭菜后,翠翠上楼把睡得跟小猪似的小宝弄起床。
又叫初七先跟着爸爸出门,她想装得很自然地把果子遗忘在家里。
没想到初七出门前,看到果子在厨房的小碗里,担心妈妈叫妹妹后忘记,她自个儿把果子揣兜里了。
等翠翠抱着小的下楼,父女俩在院子门口喊她快点,她没来得及确认,忙不迭锁了门追上去。
“妈,我们来了。”
病房里现在只有聂家几个,隔壁床的好像做检查去了。
“大哥,我是渝州的媳妇儿翠翠,这是我们的两个女儿,大宝虞初七,小宝章八月。”
聂渝泽听到俩孩子的名字,下意识唇角勾了一下,弧度很小很快就收回去了。
“你好,弟、妹!”
刚才又休息了一个多小时,聂渝泽气色比刚从手术室出来时好很多了。
他说话依然虚弱,但不至于说一句两句就喘不上气。
翠翠扫了一眼病房。
三人一间的普通病房,每个病床旁有一个木制的置物柜,一把木椅子。
除此以外就没别的了。
翠翠看了眼丈夫手里拎着的一大摞饭盒,咬着唇想了下,示意他把饭盒先放下:“妈,我和渝州到值班室去问问,看能不能借张备用的小桌子。”
否则大家只能把饭盒搁地上,蹲着吃了。
“好,借不着也没事,咱捧着吃。”
翠翠失笑:“那可不成,汤烫着呢,咋捧着吃啊!”
夫妻俩出去借桌子,而病房里,聂渝泽目光慈爱地看着一高一矮两个糯团子,语气格外温和:“大宝小宝,我是大伯。”
说罢,他歇了会儿。
顺了顺气,才接着说下半句:“你们好啊。”
“大伯,你好!”
初七一点儿不认生,看着和哥哥那么相似的一张脸,她就觉得亲近。
特别自来熟地凑到聂渝泽跟前:“大伯,你是不是好痛呀?”
这话一出,聂霄噗嗤一声就笑了,“大宝,你可真是我的亲妹妹啊。”
随即得意的小眼神往亲哥脸上飘:瞅瞅,不是我一个人问傻话,大宝跟我说一样的话咧。
聂宣白了他一眼,用眼神无情吐槽:大宝几岁,你几岁?
初七被哥哥笑得糊涂了,表情认真地说:“霄霄哥哥你好笨啊,初七本来就是你的亲妹妹呀~~~”
“哥哥笨笨!”
八月咯咯笑。
“嘿,你俩小丫头!”
聂霄不仅被亲哥吐槽,还要被两个妹妹取笑,顿时有种自己被他们仨孤立的错觉。
伸出魔爪往八月肥嘟嘟的脸颊捏了捏。
故作凶狠地威胁道:“胖团子你再笑,再笑哥哥要把你捏扁!”
八月躲不开,抻长小胳膊找大哥哥求救:“大哥救我!二哥掐我,月月脸痛痛!”
小家伙要告状时就爱喊大哥二哥,字少省事;
平日要找哥哥撒娇要哥哥带着玩,便是亲亲热热的宣宣哥哥,霄霄哥哥。
这规律除了翠翠,其他人还没发现呢。
果然,没有人能抵挡住可爱软糯的小团子,聂宣当即把小妹妹抱起,颇有大哥风范的训聂霄:“瞅瞅你把咱小宝给掐的,脸都红了!”
“嗯嗯,红了,痛痛。”
小家伙窝在大哥怀里,大眼睛忽闪忽闪,无知无觉的上眼药。
聂霄觉得自个儿比窦娥还冤,“哥,我没用力啊,是小宝皮肤嫩碰一碰就红了。小宝你快跟大哥说,我很轻轻掐的,对不对?”
小家伙转过身,趴在大哥肩膀上,留给二哥一个屁股蹲。
“没有轻轻。”
聂霄:“……”
兄妹几个吵吵嚷嚷,聂渝泽一点没觉得烦,看得津津有味,嘴角眉眼皆是淡淡的笑。
章谨之也笑眯眯地:“别看这几个差十来岁,隔三岔五拌嘴,但感情好着呢。”
聂渝泽点头,他看出来了。
大儿子稳重,很有长兄风范,小儿子跳脱幼稚,喜欢跟妹妹斗嘴,但几人很亲昵,老三家的两个小闺女很依赖哥哥。
初七:“大伯,吃呀。”
她掏出衣兜里的小果子,伸长爪子就怼到聂渝泽嘴边:“吃!”
聂渝泽只看到一抹金灿灿的颜色。
刚想张嘴说不用,嘴巴只启了一道缝,圆圆的小果子被猛地推了一下,瞬间滑进口腔。
他愣了下神,牙齿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般,迅速嚼破果子。
一刹那,清香酸甜微微带着一丝辛辣的味儿盈满整嘴里。
等他反应过来,嘴里只剩这奇怪的味道,果子早被咬碎吞下喉咙了。
!!!!!
“大伯,好不好吃呀?”
小家伙趴在病床边,仰着头,眼巴巴地看着他。
圆润的杏仁眼里,满是期待。
聂渝泽不好伤孩子心。
下意识笑了笑,抬起没受伤的那只手。
摸摸大宝头顶乱翘的呆毛:“好吃,谢谢大宝!”
“……什么好吃?吃什么了?”
翠翠刚搬着小桌子进来,就听到什么吃不吃的,好奇接了话茬。
话音刚从唇角溢出。
瞅见大宝亮晶晶的眼睛,她立马笑不出来了。
笑容尴尬地僵在嘴角,猛地回头看章渝州。
靠!
闺女闯祸了哎喂!
章渝州晚进来两秒,没听清屋里说的什么,就见媳妇儿一脸震惊,震惊中还有点生无可恋。
忙用眼神询问翠翠怎么了。
翠翠:“……”
脑子嗡的一声,仿佛被雷劈了。
翠翠瞳孔瞬间紧缩,没回应丈夫的疑惑。忙问初七:“大宝,你给大伯吃果果了?”
大宝挺起小胸脯,骄傲地点点头:“对呀。”
她还挺得意的。
“妈妈你怎么那么粗心啊,把果果忘在厨房了,还好我检查了一遍,否则大伯就吃不着了。”
听到这儿,翠翠眨眨眼,已经无语了。
她觉得心梗。
章渝州整个人也麻了。
这果子都没检测出具体成份,就算两人隐约感觉得到那不能用科学解释的诡异好运,也不敢因为小家伙的话就把它给大哥吃的。
没想到一个错眼,还是按照初七希望的那样发展了。
对此,两人都有点不知所措!
“大哥,你感觉怎么样?”章渝州问。
章谨之看出两口子态度古怪,忙问:“怎么了?那是啥果子啊,不能吃吗?”
翠翠表情复杂地看了眼美滋滋的闺女。
道:“妈,那果子我们也不知道是啥,家里其中一盆花结的,只知道没毒。”
吃肯定是吃不死人的。
就是害怕存在没检测出来的副作用。
翠翠原打算封存它,等有空再做一次详细检测的。
章谨之闻言,吓得脸色大变。
这不知道的果子咋能随便入口啊。
没毒也不行啊。
食物还有相生相克呢,万一这果子和别的什么东西一反应,对身体造成损害呢?
但办这事的是孩子。
大宝小,她总不能骂孩子做错事,一着急只能直接骂聂渝泽:“老大,你多大岁数了,咋不认识东西也能吃进嘴?”
初七呆了呆,害怕的缩了缩肩膀:“奶奶~~我是不是干坏事了?”
“没有,大宝没有做错,是你大伯不懂事。你大伯对一些菜啊,水果啊,过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