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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方正在打电话。
  荷灯看他半侧来的极淡眼色,尽管浸没在这样浓烈的色彩中,那个人身上的气质依然冷冷清清的,像是什么都不放在眼里。
  荷灯朝他走过去。
  那人像是才发现他,虽仍然在通话,但那双像是洇湿浓墨的眼抬起,眨也不眨的看他靠近,直到男生要走到面前时他才恰好挂断了电话。
  “你好。”
  荷灯并没有走得离他太近,相反,他还是停在有点距离的位置上。
  身段修长清瘦的男生只需要站在那里都会显得赏心悦目,更何况对方还有一张非常漂亮的脸。
  是让人在看到他第一眼时,除了漂亮、美丽这类直白又直接的形容词之外,再也无法多加思考的好看。
  在简单的打了个招呼后,对面的人如荷灯意料中的没有任何变化,但有的时候没有变化就是最好的回答。
  像是对男生存在一定的畏惧,荷灯顿了又顿,心底的好奇终究还是促使他再次开口和对方搭话。
  “我叫荷灯。”他说,“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对方沉默地看着他,眼眸犹如寒潭般漆黑,在这样直直地对视中,荷灯更能感觉到对方五官的出色和锋芒毕露。
  ——是真的很帅啊。
  对方迟迟没回答,荷灯也不急,他面上始终带着恰当好处的好奇,临近黄昏微凉的风不知道卷了几轮,直到视线一角悬挂在枝头摇摇欲坠的树叶终于飘落地时,荷灯才听到对方不轻不重的答复。
  “谢闻星。”
  一如既往的冷酷。
  “很好听啊,”荷灯笑了起来,他没在意男生过于冷的态度,在兜里的手机发出突兀的消息提示音时,他拿出看了一眼重新收起来后,就很轻易的朝对方道别。
  像是当真只是为了知晓他的名字一样。
  在要离开时,荷灯走了几步突然记起了什么的转头,刚好看见对方还未移开的眼,面对他忽然回头的举动,男生明显有点怔愣。
  “刚刚谢谢你。”荷灯朝他挥手,眼睛弯弯地笑,“下次再见。”
  _
  等荷灯从原路返回出去时,一出大门就看到开好车的郑明楚在门口等自己,他很熟练地就上了车,等要系安全带的时候,他忽然注意到周围并没有其他人的身影。
  “他们已经先回去了。”郑明楚回答他,接着,他看着身边的人,听不出语气地问:“你刚刚在里面干什么?”
  “嗯?”荷灯没察觉他表情不对的话,闻言还很高兴地举起手对他道:“你看!”
  郑明楚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看我的手啊。”荷灯说:“刚刚我特地去洗了个手,这样你就不能嫌我脏了。”
  郑明楚一顿。
  他的思绪头一回被人的话搅得混乱,心情却不是烦躁的,而是一种极为陌生的情绪充斥在他的胸腔中,满满胀胀的。
  钝了半会儿,他道:“我什么时候嫌你脏过?”
  “没有啊。”荷灯回答的很干脆,也很理直气壮,“但你很爱教训人……还不走吗?”
  郑明楚瞥他一眼,却没再说什么,顺着他的话就平稳的将车启动。
  他们回去路上的景色已然是缓慢烧着云朵的黄昏天。
  雨后的空气尤其的沁人心脾,车前道路的天空更是像流淌着甜腻蜂蜜一样的美好,荷灯按下车窗吹了会儿风,在郑明楚以为他已经趴在车窗边睡着的时候,他又转过头去和他说话。
  荷灯看着驾驶座上男生侧面高挺的轮廓,没话找话地聊:“那你刚刚去哪里了?”
  他像是不懂他们这个圈子有时需要私下处理的一些事,只凭着最直白的心意,想问什么就问什么。
  郑明楚听了,也没转头看他,只随口敷衍了一句。
  好在身边人也是好哄的,荷灯随意哦哦两声就没追问,但过了会儿他像是真的很无聊,所以又去找郑明楚瞎聊。
  听着耳边荷灯很亲密的语气,那是和前几次对方对自己俨然不同的态度,因此郑明楚即使有时完全跟不上对方的思路,也都认真好好地答了。
  “原来他是这样的人吗?”荷灯听着郑明楚给自己讲的有关学生会里其他人的八卦,不由得有点惊讶,因为对方还是今天教自己给橡皮船打气的那个男生:“我没看出来……”
  郑明楚说:“你才认识他多久,能看出来什么?”
  “好吧,”荷灯想了想,他问:“那程寻学长也是那样坏的人吗?”
  郑明楚扶着方向盘的手微不可察的一僵:“怎么想到问他?”
  “因为你说他也很坏啊……”荷灯笑着说:“那是多坏?”
  郑明楚没说话,荷灯就自己在那里猜。
  想到对方不太正经的模样,荷灯随口道:“他是不是很花?”
  郑明楚终于转头看他,下一句却不是回答。
  他说:“到了。”
  荷灯这次下车自己提了袋子,里面是他被雨水淋湿换下的衣服。
  因为等到了晚上还有集体的活动,所以为了相互错开,大部分人便选择在这个时间段出门用餐,荷灯跟着郑明楚上楼时就遇到了不少认识的人。
  几乎都是秦骁阳打球时的队友。
  在荷灯和每个人都打了招呼的时候,走在他前面的郑明楚很明显的加快了脚步,荷灯看了他背影一眼,没有动,直到下一趟电梯来了他才慢悠悠地和人摆了摆手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