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看两眼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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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燕明荞和顾绵已经转到另外一条街上了。
顾绵还在想刚才看过的安王府世子,这个世子长得当真好看,“那日咱们在玉峰山还见过呢,当日他还不是世子,没想到摇身一变就成了皇亲国戚了。”
在顾绵看来,当皇亲国戚多威风啊,自然是大好事。
这穿的不一样,那日书院的袍子,蓝衣白帽,今日锦绣衣物,头上玉簪束发,腰间玉佩……
燕明荞不置可否,但又忍不住想,若让沈元景自己选,恐怕也会选择让他母亲活着,他就当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过普普通通的日子,不要聪慧,不要俊美,不要身份。
可如今一切已成定局,也不是他想不要就不要。
对,他现在叫梁景,以后断不能记错了。
两人逛累了,就去茶水铺子喝口茶,再买点点心吃吃,歇歇脚,继续逛。下次再看灯会要等中秋,两人谁也没喊累,都想多绕一会儿。
不知绕了几条街,顾绵眼尖,手一挥,往上跳着道:“兄长,兄长,你看我在这儿呢!”
燕明荞定睛一看,原来是顾言。
他穿着松山书院的衣裳,淡蓝色,头上戴着一顶白色纱帽。远远看去,竟然还挺高的。
既然遇见了肯定要说话的,两人去人少的巷口等着,等走近些,燕明荞小心留意着,她比顾绵要高半个多头,而顾言要比顾绵高一个多头,那算着顾言比她岂不是高半个头了。
顾绵说过,她兄长生辰早,看来这多出生的几个月,到底不是白长的。
顾言在妹妹身前站定,先和燕明荞打了招呼,然后问顾绵道,“你们怎么在这儿,怎么还抱着这么多花?”
两人手空了,花由后面丫鬟抱着,但望过去也很可观。
顾绵说道:“我还想问问你怎么在这儿呢,这花呀,是……”
顾绵看兄长神色很认真,哼了一声道:“我就不告诉你。”
顾绵惯爱耍宝,燕明荞扑哧一笑,“我们买的。”
燕明荞也不知道顾言信了没信,他对妹妹道:“想吃什么吗,我请你吃。”
顾绵笑着说道:“真的呀。”
别说她刚才只吃了一块儿玉芳斋的点心喝了两杯茶,就算她刚吃过大鱼大肉,只要顾言说请她吃东西,那她就一定还有肚子吃。
顾绵悄悄和燕明荞道:“咱们有口福了,你想吃什么?快说,我让我哥请我吃,这样还能多吃一点。”
跟顾绵客气难免见外,燕明荞就说道:“我想吃炒栗子,还有小笼包。”
顾绵跟着顾言说了一串,最后把这两个加上了,“你可得说话算话,不能反悔,有明荞给我作证呢。”
顾言似乎很是瞧不上妹妹不信他这劲儿,说道:“放心吧。”
顾绵说的几样东西,虽然价钱都不高,但是分布在几条街上,一时半会还真买不齐。
顾言倒也没跟着妹妹说话,走在两人后面一些,但外人也能看出是三个人一块儿出来的。
遇见哪个摊位他二话不说就掏银子,大方得很。
不过,边走边吃,肚子也容易饱,毕竟还吃了许多风。
顾绵要的虽然多,但是吃了两三样之后,她就发现自己其实没有说的那么厉害,这要全吃下去,她还不得撑死,她真的吃不了这么多。
谁的钱不是钱?兄长和她是一家的,总之,也要帮兄长省钱才是。
她道:“剩下的我不吃了,咱们回去吧,时候不早了,你也赶紧回书院,别迟了。”
顾言不急,“说到做到,省得日后你又翻旧账。”
顾绵道:“我怎么可能那么做!”
她一想,自己的确没少这么干过,但她真的吃不下了。
她道:“要不这样,有明荞给我担保,我以后肯定不翻旧账,这样总行了吧,我可是你妹妹,你该信我才是。”
顾言看了眼燕明荞,燕明荞立马道:“我替绵绵保证,她日后肯定不跟你翻旧账。”
顾言点了下头,道:“时辰也不早了,你们什么时候回去?”
顾绵和燕明荞也吃饱了,出来也有一个多时辰了,再逛下去,街上这都该收摊了,该回去了。
顾绵道:“就这会儿吧,我坐明荞的马车来的,你放心好了。”
临走的时候,顾言说道:“出门在外,别人送的东西要当小心些,尤其是不认识的人。”
燕明荞下意识看了眼花,估计刚才顾言还想,谁买这么多花,不过今日是七夕嘛,顾言是顾绵的兄长,说也是说顾绵,跟她无关。
燕明荞道:“绵绵,你哥哥说得对。”
顾绵:“……知道了,知道了,就你们话多。”
顾绵没当一回事儿,抱着两束花回家,回家之后还精心地插在水里,而燕明荞回府之后,她拿回来四束,有点多,就给丫鬟们分了,自己就留了一束茉莉,摆在床前。
这花香得很,开得也好,燕明荞晚上睡梦都是香的。她自然不知,梁景跟了几条街,也去买了一束花,但看着三个人走在一起,不敢送出去。
梁景觉得有时不得不信命,从前自己在外讨生活的几年,过不下去了遇见老国公,觉得自己这辈子就这样了,不能科举,谁知竟然还有那样的身世。
好像有人推着他往前走,而今,想送花也不成。
不过送不出去也好,不然让那个女人知道,不知又想些什么。
过了七夕,天气又转热,热了好几日,十一那日一场大雨,过后就有了秋风。
燕明荞觉得四五月份那几日,还有七月底八月份九月份,天气是最凉爽舒适的。每日坐在葡萄架下荡秋千吹风,躲着阴凉看书,日子就可舒服自在了。
那天回来燕明荞试了试,根本没那回事儿,牛郎织女也不说话。
可能说的是悄悄话吧,星星离那么远,怎么可能听见。
燕明荞这几日没出门,在家里理账本,府上的、铺子的、庄子的,这马上也就要秋收了,今年收成应该不错,庄子的账本也要看一遍。
对比前两年的收成,心里也好有数。
其余时间喝茶下棋,画画练字,一天时间就这样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章辛媛的肚子越来越大,不过胎像稳,也会过来看账本,不过她坐不住,看一会儿就觉得腰酸腿胀的,得出门溜达溜达。
不过,她也是真心想帮帮忙,一天下来,多看一两本也能帮燕明荞。
七月中旬的时候,燕明荞又收到了兆州的来信,是许静姝写来的,她拿着信念给母亲听,大嫂在那边一切安好,而且还有孕了。
作为燕国公府的长媳,虽然生下了一个女儿,但许静姝心里还是盼着要个儿子,站稳脚跟的。而且章辛媛有孕,她最好还是有个儿子,心里能踏实些。
四月中旬出发,五月份才到,收拾了半个多月许静姝才把宅子布置妥当。
这一路上颠簸劳苦,许静姝也不容易。
原本燕明轩见到这几辆马车还有些不虞,觉得妻子没有听自己的话,行事如此高调,但许静姝把沈氏搬了出来,说这些全是婆婆的意思,她一个做儿媳妇的,自然不好忤逆婆婆。
又把沈氏说的话跟着燕明轩说了一通,这番才算过去。
在青华县,日子清苦,也不像在燕国公府什么都有,许静姝到这儿才知道,什么都缺是什么滋味,小县城和盛京这个国都相比,最大的不同是,在盛京有银子至少能花出去,但在青华县,有银子都花不出。
而燕明轩一心为百姓,而许静姝这个知县娘子,自然也得跟着学。
不过好在带来的东西不少,哪怕怀孕也不会亏了自己。
现在是七月中旬,肚子不过才一个月,等到临近年关的时候,差不多有六个月了,那会天气寒冷,又大着肚子,估计过年都要在青华县了。
信中,许静姝暗示道,过年兴许不回来了,心中说两人不孝,不能侍奉跟前。沈氏倒不在意这些,只要他们夫妻俩能把日子过好就行。
沈氏对燕明荞道:“给你嫂嫂回封信,说盛京家中一切都好,燕明泽的事也写上,再给他们送些银两过去。然后看看库房里有能用到的药材吗,再拿燕窝、阿胶、黑糖、蜂蜜,一并送去,这些在青华县买不到。”
燕明荞说道:“正好把这几月的分红给大嫂寄过去,再添一千两?够吗。”
沈氏又想了想,几个月分红就有几千两银子。
他们大房有钱,倒也不用总拿公中的银子,还不如多拿出来一些,给明荞打两套漂亮好看的头面,置办一些好看的衣裳,这不马上就入秋了吗。
婚事是该操心,人靠衣裳马靠鞍,就算女儿样貌好看明艳,那也得好衣裳搭配着,总不能清汤寡水的。
沈氏不喜欢穿得素净的姑娘,又不是奔丧去。
沈氏道:“这几个铺子,分成有多少钱?”
她没问过,所以并不清楚。
燕明轩拿分成的有玉芳斋烤鸭铺子和茶水生意,算三个月的,加起来有四千多两。
燕明荞是想着凑足五千两,一块送去。
“是四千五百三十两,一个月一千多两银子。”
沈氏说道:“这就不少了,有孕是有孕,那也不能成天山珍海味地吃着。在青华县还是低调着些,把分成的银子给送去就好了,公中不必贴了。”
燕明荞点了点头,“也好。”
沈氏说道,“这个时节趁早做秋衣吧,今年选一些好料子,你这边要颜色鲜艳的绸缎,让布庄把料子送过来,咱们好好挑挑。”
沈氏有心给女儿好好打扮打扮,但也不好太厚此薄彼,这有一个九月份就要出嫁的燕明茹,还有其他的儿女妾室,再多料子能花多少银子,就一块儿挑挑。
也让大家高兴高兴。
燕明荞倒是没想到给自己议亲这上头去,有漂亮的新衣穿她就高兴,她笑着道:“谢谢母亲!”
而虞小娘他们自然也是乐意的,谁有好料子的新衣会不高兴。
这般请了布庄的掌柜过来,在正堂那边堆了一堆上好的料子,又让绣房的丫鬟过来看哪件料子好做衣裳好,搭配起来颜色好看。
布庄掌柜走了之后首饰铺子的掌柜又来了,这选了小半日,燕明荞选了四种花样,燕明茹亦是,但没选特别好的料子,不然嫁人之后也不好往外穿,容易惹婆家人眼热。
其他两位妹妹年纪还小,一人两身,四位妾室也是如此。
沈氏做衣裳是往稳重大方做,颜色选的是紫色蓝色深绿色,这每人都得了衣裳,虽然燕明荞最多,但众人心里并不吃味,欢欢喜喜地回去了。
月中这两日,错过中元节,燕明荞和顾绵去万象寺上香,给家中的兄长祈福,保佑他们高中。
这几日来上香的人不少,都去了文殊菩萨殿内,香火足足的,香灰都漫出来了。
燕明荞还远远地瞥了眼别的殿内,进香的一两个人,她又拉着顾绵一个个都去了一趟,别人只去一个,她全去了,那菩萨都高兴,不管是哪个菩萨,都会保佑二哥的。
上过香后,燕明荞捐了一大笔香油钱,心诚则灵,菩萨看她这么诚心,不仅能保佑二哥,还能保佑堂兄他们。
顾绵觉着非常之有理,跟着去了好几个,这回兄长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上过香,两人就去后院厢房吃素斋,吃素斋,她们心也是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