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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人险些同时把嘴里的酒喷出来,失态的表情出奇地一致。
  三个人不约而同地站到了一排瞪大了眼珠子打量着池慕程,仿佛在看一个异类。
  韩明洲叹为观止地朝他比了个大拇指,“这理由给得真特么惊天地泣鬼神,我差点都信了。”
  顾俨眯了眯眼,“这状态来之前已经喝了一箱了吧。”
  宋鋆拿着纸巾擦了擦嘴,充分发挥他作为律师名嘴的盘问之道,“别闹了,但凡你说吃了头孢都比这个可信度高。你连个女朋友都没有,跟谁备孕?还是说你偷偷背着我们交女朋友了?是万家的那位千金?还是那位留洋回国的女博士?”
  池慕程缄口不言,拿了瓶矿泉水径自走到了休闲区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三个人的好奇心被他的这番骚操作瞬间拉满,鬼使神差步调一致地跟了过去。
  “到底什么情况?快说快说!否则就不是三杯的事了!”宋鋆没什么脾气地威胁道。
  “我刚才说得还不够清楚?还没到年纪,宋大状的逻辑就不行了?”池慕程皱了皱眉,就差把结婚证端到他们面前了,但那个女人说要隐婚,他不能那么做。
  “我跟你聊人生,你非要跟我扯职业素养!行,那就让我抽丝剥茧地给你分析一下。”宋鋆撸着袖子一副大刀阔斧的架势。
  这么一想,宋鋆顿时就发现了他的诸多反常之举。
  “昨天你把我送到民政局之后我让你在外面等我,结果我出来连个鬼影子都没见到,你想过刚离婚的我那一刻的感受吗?恢复单身的喜悦第一时间不能跟好兄弟分享你知道有多么空虚寂寞吗?请问作为兄弟的你干嘛去了?”
  “本来说好昨天晚上给我庆祝的,结果等了你一宿,打电话给你还关机,去今夕何夕谈事用得着关机?等等,我听说今夕何夕昨晚被警察扫了,你……”宋鋆一丝不苟地凝睇着池慕程,仿佛下一秒就能把他看透。
  池慕程眯了眯黑色的眸子,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宋鋆忖了片刻后,不怀好意地朝他挤了个眼神,“所以你在扫黄前就勾搭到了妹子去过夜生活了?你终于开张了?这得喝啊,必须喝,不只一杯。”
  啊呸!
  池慕程想把矿泉水瓶砸他脑袋上,不过克制住了,给了他一个王的蔑视。
  到底怎么做到与正确答案完美地擦肩而过的?
  这种不太行的法律顾问真的还能用吗?
  池慕程是个有原则的人,他说不喝酒,便滴酒不沾。任他们三个人好说歹说,轮番上阵都不行。
  最后气得宋鋆把服务员喊了来,“给他弄杯奶!以后我们喝酒你喝奶!”
  *
  周六的时候,余夏去了趟超市。
  好巧不巧,竟然碰到了周秀芬。
  大老远的,就听到她正在那儿得意洋洋跟超市的工作人员显摆自己的白富美儿媳妇,“那个我儿媳妇今天要来我家吃晚饭,你说我不得给她露一手。她们家的条件好是好的不得了,住的大别墅据说值大几千万。她从小锦衣玉食的,我也得给她弄点好的,听我儿子说她每天都要吃燕窝……”
  工作人员一听,立马开始说好话,“那您儿子一定很优秀,才能找到这么好的儿媳妇。”
  周秀文这些年最喜欢听的就是别人夸他儿子了,“那当然。我儿子可是江大毕业的高材生。不知道有多少小姑娘喜欢他哩。之前有个小姑娘,每次到家里来都大包小包地买过来讨好我。”
  “您真是有福气!我建议你买这款,品质最好了。就算她千金小姐天天吃燕窝,也挑不出错来。说不定吃了您做的这个,家里的那些燕窝也瞧不上了。”工作人员给她挑了一款顶级燕窝。
  周秀芬看了一眼上面的标价,被吓了一跳,像烫手山芋似的放了回去,“倒也用不着那么好,马马虎虎就行了。”
  工作人员瞅了瞅她,又给她拿了一款便宜的,“那你买这个吧,这款性价比很高。”
  周秀芬瞅着上千的标价,眉头还是皱的紧紧的,“没想到燕窝这么贵呀。早知道上次那个姓余的送过来的那一盒我就不吃掉留着了。不过我吃着也不咋地啊,还没银耳好喝呢。对,我就买点银耳炖汤好了。”
  然后她跑到另外的货架上挑了一款品质也不怎么高的银耳。
  工作人员都看呆了!心里直骂:没钱还非要打肿脸充胖子,浪费她时间。
  说要买燕窝结果就掏了个零头买了包廉价银耳招呼没过门的儿媳妇,谁嫁到他们家估计倒了八辈子血霉。
  第8章 说话别大声,我怕狗
  余夏忽然想起她为数不多的几次上门,原来是周秀芬眼馋她买的贵重礼物啊,难怪礼物拿得比谁都快,做的饭菜却让人难以下筷。
  一盘土豆丝,一盘炒时蔬,一盘西红柿鸡蛋,再来一个紫菜虾皮汤,卖相差就不说了,口感简直就是黑暗料理。
  余夏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恍如噩梦,自己当时一定脑子被门夹了才会送上门被人羞辱。
  就算是农村,也没这么招待客人的。
  她本来是不打算搭理这个市井泼妇的,偏偏周秀芬非要在她面前臭显摆。
  “哟,这不是小余吗?这么巧!看你这样子憔悴了不少,这两天挺伤心吧。哎,谁叫我儿子长得一表人才工作又出色呢!阿姨劝你还是要想开点,逸文跟小慧毕竟这么多年的感情了,外人是拆不散的。对了,今天逸文要带着小慧来家里吃饭,你们都是年轻人,你帮阿姨参谋参谋,我做三道素菜,两个小荤,两个大荤,外加一荤一素两个汤再来一道甜品够不够?”
  周秀芬眉飞色舞地说着。
  在余夏看来,她就是在挑衅,她就是在说:我就是差别对待,我就是看人下碟,你能拿我怎么样?
  余夏撇了一眼她的购物车,嘴角噙着礼貌的微笑,“阿姨难得慷慨一回,买了这么多打折菜呢!不过阿姨你还是别浪费食物了。万一朱云慧不知道你厨艺差,还以为你做了一桌猪食给她吃呢。”
  周秀芬顿时气的脸都变形了,“你胡说什么!逸文从小吃我做的饭菜长大的,从没说过不好吃。”
  余夏挑了挑眉,笑得张扬明艳,“你猜江逸文为什么每天都要加班到八九点才回去呢?”
  周秀芬眼睛一瞪,母夜叉似的指着余夏骂了起来,“你个贱人胡说八道什么!竟敢在我们母子之间挑拨离间!我儿子就是受你的蛊惑才成天不着家吃饭。不过幸好老天有眼,我儿子看清你这骚货的本质,抛弃你了!”
  余夏忍不住要为她鼓掌,“能把你儿子脚踩两条船,临时悔婚另娶她人的渣浪贱之举说的这么清新脱俗,我也只服你了。”
  也不知道是被她逼急了,还是周秀芬的三观本就扭曲,竟然口不择言起来,“就算一脚踏两船又怎么样?那是我儿子有本事,小姑娘才会眼巴巴往上凑。你这贱蹄子不也没羞没臊地缠了他三年吗?”
  她扯着嗓门喊的时候,神情竟然还有几分得意,丝毫没注意到超市里的路人看她表情充满了鄙夷。
  余夏捂了捂耳朵,做出一副惊骇的样子,“说话别大声,我怕狗!”
  “噗嗤!”围观群众冷不丁被她给逗乐了。
  周秀芬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恼羞成怒,抄起购物车里的一把青菜就要往她身上扔。
  余夏一脸云淡风轻,“虽然是打折菜,一把好像也要三块钱呢!”
  周秀芬狠狠咬着牙把青菜放了回去。
  余夏看着她那张比便秘还难看的老脸,一天的快乐都有了。
  *
  晚上的时候,余夏接到了母亲苏清女士打来的电话。
  “闺女,上次听你说要准备领证了,什么时候把女婿带回来让我跟你陈爸看看?”
  余夏扣着美甲上的小装饰,漫不经心地回道:“没了。煮熟的鸭子飞了。”
  “啊?”苏清有点诧异,毕竟女儿谈了三年了,怪可惜的。
  “那个……没事,没关系的,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鸭子满街跑……咳咳,我是说男孩子。对了,我们这儿最近来了一批优秀的鸭……呸呸呸……男孩子,都是博士、硕士,有几个长相也很出众,等你哪天回来,我给你介绍介绍。”
  “可别。等会儿那些高材生都被你抓壮丁的声势给吓跑了。到时候乡镇村里的领导都得找你麻烦。再说了,我又不是嫁不出去。”余夏插科打诨地说道,到底没敢把她闪婚陌生人的事情说出去,怕吓着种地的老母亲。
  “对了,你要不要在江城买个房?你有空的时候去新开的楼盘看看,大概多少钱?”
  余夏吓了一跳,“妈,你开什么国际玩笑!你知道江城房价多少?”
  苏清的语气轻飘飘的,“咱们家不差那点钱。”
  “对对对,不差那点钱,差的是大头那部分。我上个月已经把钱转过去了,你们别总想着省钱,尽管花就行了。还有陈拽的学习你们也上点心,现在还是需要个大学文凭傍身的。”
  “我就不用你操心了。要不你说说煮熟的鸭子是怎么飞了的?”电话那头不知何时换成了一道少年老成的声音。
  “小孩子瞎打听什么。不对啊,你们学校不是住宿么,你怎么又在家里?你都已经高一了,天天不上学你在想什么呢?”余夏是真的替他着急。其实她弟弟挺聪明的,就是小时候身子不好,所以常常请假在家没法去学校。后来不知道是不是养成习惯了,上了初中高中也动不动就赖在家里,捣鼓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陈拽一本正经:“我在想我是上清大呢?还是上京大?”
  余夏气笑了,“我觉得你想得有点多了。你再不好好学习,只能继承妈的光荣产业。”
  陈拽冷哼了一声,“放心吧。妈的产业有你的一半。妈说了,到时候拿一半出来给你当嫁妆。”
  “……”几亩地给她当嫁妆?
  余夏嘴角微微一抽:“那倒也不必如此慷慨。”
  陈拽很随意地淡声道:“应该的。”
  少年的语气一直都是拽拽的,直到快挂电话的时候,才别别扭扭地来了一句,“别难过。”
  余夏:“嗯?”
  陈拽:“鸭子飞了就飞了,可以好好搞事业。”
  余夏有点惊讶,“你是在安慰我?”
  陈拽:“谁安慰你了。我是觉得你要是哭的话,丑到别人就不好了。”
  余夏嗔怒:“臭小子,你说谁丑?”
  陈拽答非所问,来了一句,“说再见的时候,一定要居高临下。”
  余夏:我甩了他一巴掌。”
  陈拽:“这还差不多。打疼了吗?”
  余夏:“你忘了我跆拳道黑带吗?他应该挺疼的。”
  陈拽:“我说你的手。”
  余夏眼眶有点湿润,嘴角笑得无比明艳,“臭小子,你长大了哈。”
  第9章 不能让老公吃亏
  两天的周末很快就过去了,周一如期而至。
  余夏终于明白大家为什么说上班的心情如同上坟了。
  一想到要面对江逸文那个渣男,还有同事们异样的目光,她就烦躁。
  但转念又一想,江逸文作为渣男都不在乎流言蜚语,她行的端坐的直有什么好担心的。
  在情绪的起起伏伏中,地铁终于到站了。
  刚步行了一段路,就看到前方不远处围了一大群人。
  八成是出了车祸,这种事三天两头发生,不足为奇。余夏搞不懂那些人为什么能对同一件事长久地保持新鲜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