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康妙玟心想,可能不算谈过恋爱?但她确实缺乏对爱情这种感情或者恋爱这种事情的感觉,简单来说,就是提不起来兴趣。
没错,是认识好些帅哥,他们或多或少有点喜欢她,但是吧,她就觉得不管谈恋爱也好,爱情也好,都只是名词。长得再帅,也没有那种“一见钟情”的感觉。
“谈恋爱是什么感受?”她好奇的问。
伊迪斯惊讶的扭头看她,过了几秒钟,她大笑,“哦,亲爱的,你还是个孩子!”
真不是,但……好吧,你说的对,至少在爱情方面,她还是个孩子。
爱情是什么?为什么会有如此之多讲述爱情的影视剧?爱情一定有什么奇妙之处,真正的爱情肯定……很有意思?
再想想,爱情代表什么?是另一个人对你的全心的信任、爱恋、忠诚,是吗?这跟父母对你的爱完全不一样,父母——合格的父母——会全心爱着他们的孩子,那是联系在血缘上的感情。一个陌生人爱上了你,他又是为什么会对你产生爱恋呢?
所谓的“荷尔蒙”其实没人能弄得清楚到底是怎么起效的,所谓的“化学反应”到底是什么?她因为拥有父母全心的爱,所以对他人的爱的依赖非常低,有没有都无所谓,但她也会想要品尝一下恋爱的滋味,这也是学习享受生活的一环,不是吗?
第163章 男人的美德
“爱情……”伊迪斯耸肩, “谁知道呢?我相信世界上一定有美好的爱情,但也许概率很小,也许我们一辈子都遇不到——噢, 亲爱的, 别误会, 我不是在给你灌输一些……消极的想法。我是太消极了, 是吗?”
她有些自嘲的笑起来。
康妙玟也笑了,“也许不算。”
“亲爱的, 你对爱情有幻想,这样很好,你还年轻, 不能现在就变得……”伊迪斯给了她一个“你懂”的眼神。
懂当然是懂的, 就是……
“在大学里有一点恋爱尝试没有什么不好, 但你知道的, 那只是因为你在学校里感到了孤单,你离开了父母, 特别是你这样被父母疼爱的孩子。你的感情世界原本是非常充足的,可现在你身边都是陌生人, 你就会想要向外寻找一份感情。”
咦,是这样吗?说的很有道理呢。
康妙玟若有所思。
到了房间门口,伊迪斯抱了一下她,“别被我的话吓坏了, 你是个幸运的女孩,愿你一直幸运。”
*
幸运吗?
确实,她是幸运的。
感谢上帝!
*
第二天, 万圣节。
康妙玟与伊迪斯早早起来,坐火车去了兰斯。法国本土的面积是55万平方公里, 约等于一个四川省,所以其实很小啦。
想想游遍法国全境也没出四川省,就觉得欧洲真是小!
去兰斯一定要去圣母大教堂参观一下,从公元11世纪开始一直到18世纪法国大革命,数百年间圣母大教堂一直是法国国王的加冕之地,圣女贞德曾经护送过查理七世来此加冕,1991年,圣母大教堂被列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世界遗产名录》。
兰斯是香槟-阿登大区的大城市,人口却只有不到20万,面积172平方公里,而庐州市区的面积就有1312平方公里了。兰斯市区也就庐州的一个行政区那么大吧,还是较小的区。
火车也快,不到1个小时就到了兰斯,下车入住国际青年旅舍,将背包锁在房间里的柜子里,只带了相机和钱包,装在斜挎包里,轻装上阵。
第一站便是去圣母大教堂,这是游客必打卡的旅游胜地,大教堂是哥特式建筑,外墙是浅灰色,看上去庄严肃穆。兰斯市区没有什么高楼,圣母大教堂是市区里的最高点,颇有一点“一览众山小”的气势。大教堂的外墙遍布花纹和雕像,光是绕了一圈外墙就花了1个多小时,拍了许多照片。
“法国真不愧是艺术国度,”康妙玟在换胶卷,“我应该在假期去西班牙和意大利玩,你呢?你圣诞节要回家,春假呢?还回去吗?”
“不回去。机票太贵了,我准备这两年都只在圣诞节回去一趟,你呢?”
“寒假差不多是我们中国的春节,我会在寒假回国。圣诞节我想去瑞士滑雪,然后……春假是4月,4月的气候也很好,我们可以一起去西班牙玩。”
伊迪斯连连点头,“很好。你圣诞节约了人吗?还是一个人去瑞士?”她很不放心呢。
“我跟朋友约好了,他在……哈佛上学,他妈妈是德国人,他每年寒暑假都在欧洲度过。”
“他?”伊迪斯敏锐的发现了亮点。
“我们在中国就认识了,他是个……混血,他爸爸是中国人。”
“好吧,反正你自己小心就好,如果有什么不对,立即报警。”
“我会的。”她想起自己怎么说都是学了军队擒拿术的,但大牛同志当时也说了,她力量不够,一定要抽时间把力量练起来。如今课程方面已经顺利上路,锻炼体能的事情也该提上日程了,决定等假期结束回到巴黎就找个健身馆撸铁。
拍完外墙,这才进了大教堂。大教堂内部也是富丽与庄严齐飞,巨轮状的玻璃花窗高高在上,祭坛上矗立着十字架上的耶稣像。
进了教堂,伊迪斯便蹲身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
无神论者康妙玟便问:“我也要划十字吗?”
“你不是教徒,你不用。”来自加拿大法语区的伊迪斯肯定是个天主教徒。随后她在一旁的蜡烛架上点了一根蜡烛。蜡烛看来是收钱的,或者说“善款”,她在蜡烛架旁边的募捐箱里塞了一张20法郎的纸币。
康妙玟便也塞了一张20法郎的纸币,点了一根蜡烛。
“这个蜡烛是祈祷吗?”
“是的。代表向上帝的祈祷。”
那就是祈福了。她暗自在心里说,希望父母身体健康。
临时抱一下外国神明的佛脚,应该也是可以的,不是说神爱世人吗?
*
第二天离开兰斯,坐火车去了沙勒维尔,瞻仰了阿瑟·兰波的故居,中午在沙勒维尔吃了午餐,下午又坐火车去了加来。
加来是法国距离英国最近的地点,从海峡走有观光轮渡,自从今年5月加来——多佛之间的海底隧道开通之后,两国交通便绝大多数走火车,极少有人再乘坐轮渡,于是加来和多佛都将轮渡改成了观光轮渡。多佛海岸的白垩悬崖算是值得一看,只要不上岸就不用签证,于是俩人兴致勃勃上了轮渡,在加来海峡消磨了这天下午剩下的时间。
回了加来码头后,又上了火车,前往亚眠。亚眠有亚眠大教堂可以看,晚上住在亚眠的青年旅舍,第二天在亚眠玩了一天,又去鲁昂玩了一天。500多年前,圣女贞德被英格兰人烧死在鲁昂的广场上,遇害时年仅19岁。
这位村姑出身的少女基本是个文盲,只会写自己的名字,但却带领法国军队击败了英格兰入侵者,直到现在都被认为是“奇迹”,因为她的家庭和经历并不能让她接受良好的教育,且以17岁的稚龄便成为声名赫赫的将军。英格兰的宗教裁判所以异端与女巫的指控判决她死刑,在她死后25年,当时的教皇加斯笃三世为她平反,宣布她无罪。
直到1920年,教廷终于为贞德封圣,自此才有了“圣女贞德”这一说法。
*
康妙玟和伊迪斯在万圣节假期的最后一天回到巴黎。她惊讶的在门后面的地板上发现了一张卡片——是一张明信片,从门缝下面塞进来的。
她弯腰捡起明信片,正面是巴黎圣母院(就是圣母大教堂啦),背面写满了法语:康小姐,很高兴能认识你。请原谅我冒昧的给你留信,这是我的电话号码,xxxxx,我最近几年都会住在巴黎。期盼你的来电。你的陌生的朋友,菲利克斯·安德森,10.27.1994。
嗯?
这是什么意思呢?是追求?还是什么?
不过,并不想主动给他打电话呢,女孩子还是要矜持的。
还有,他知道了她的名字,这一点倒是让她有点愉快的,说明他不笨,也说明他确实用了一些心思。
收拾了一下背包,外衣穿一套带一套,内衣一共4套,背包也就塞的满满的了。洗了个澡,将换下的衣服拿到楼下洗衣房清洗、烘干。外国就是这一点好,早早就有了这些小家电。
等着洗衣服的时候,拿了一本小说在一旁看。看小说跟看文献不同,不是提取关键词就行的,看小说比较慢,大概1个小时看20万字/单词,刚好够洗完衣服。
她将烘干的衣服收回洗衣筐,伊迪斯也下来洗衣服了。
“康,你洗好了吗?”
“洗好了。那台洗衣机还空着。”
伊迪斯赶紧过去,将衣服扔进洗衣机。
“到了晚上她们都回来了,洗衣房会人满为患。很多法国学生没有回家,而是出去玩。”
“是吗?”
“只要圣诞节回家过就行了,他们也会想趁假期到处旅游呀。”
说的对。不趁年轻的时候到处浪,等到毕业找到工作就要当社畜了,哪有现在学生时代那么无忧无虑,可以随便浪而不用考虑太多。
大学生可以以很优惠的价格买公交卡/公交通票,火车票的学生价也很优惠,薅国家的羊毛义不容辞。
“一会儿我们出去吃晚餐吧。”伊迪斯说。
“好,我先上去了。”
*
计划中两个女生的晚餐不知道怎么回事变成了三个人的晚餐。
康妙玟怎么也没想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
让我们将时间往前稍微回拨一点。
30分钟之前,高师的女生宿舍楼走出两位年轻女孩,一个黑发高挑,一个红发微胖。
路边停着的一辆沃尔沃汽车车门打开,走下一位身高腿长的年轻男人,“康小姐。”
伊迪斯有些惊讶,但随后又表现的很淡然,“安德森先生。”
菲利克斯面露得体的微笑,“叫我菲利克斯。”
不熟,怎么好称呼first name呢?
“安德森先生,你怎么在这里?是想给我一个‘惊喜’吗?”好无聊啊。
“不是,我猜想你今天应该会回来,所以在这里等你。”
“可我饿了,我要去吃饭。”康妙玟眨眨眼。
“我请你——请你和伊迪斯小姐。”
康妙玟不知道要怎么拒绝,需要拒绝吗?便看着伊迪斯。
伊迪斯耸肩,“总是要吃饭的,那一起吧。”
菲利克斯便做了一个手势,请她们上车。
*
菲利克斯这个人有点意思,康妙玟想,他说话不多,几乎不像个男人——男人大多呱噪,每句话都要带个“我”。他似乎安于当个布景板,还是一个很好看的布景板,对着好看的脸,食欲都能更好一点呢。
她一向吃得多,来到法国之后发现肉比蔬菜便宜,当然,说的是鸡肉和普通的牛肉,好的牛肉还是比较贵的。她现在吃肉比较多,吃海产品也比较多,要是出来吃饭,一般都会点的稍微贵一点。
既然花钱了,还是吃的好一点吧,没必要委屈自己。她是个动脑子的人,要为大脑保存足够的能量。
菲利克斯带她们直接到了一家高级餐厅,入座之后,侍应拿来菜单,一人一份。只看了一眼菜单,康妙玟便觉得钱都不是钱了!
“太贵了。”她皱眉,小声嘀咕。
“贵吗?算很普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