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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我也要去!”于骁翎倔强的梗着脖子,瞪着林晏安,简直是把攒了三年的忤逆一口气全都用了出来。
  林晏安有点生气了,皱眉道:“我说了不行!”
  于晓明怒道:“有本事你就把我捆在这里!”
  林晏安胸膛微微起伏,盯着于骁翎看了一会,突然并起两指,轻声道:“那就只好如此了。”
  他话音刚落,一道淡淡的白色光华就从他的指尖升腾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于骁翎飞去,在他诧异的眼神中不容抗拒的缠绕捆绑,把于骁翎结结实实的捆在了原地。
  “剑安!你疯了吗!”几乎是被捆住的瞬间,于骁翎黝黑的双眸就燃起了赤红的血光,他近乎失去理智的怒吼道,“放开我!!”
  “他的心魔!”白无常惊呼道,“林先生,您不能这样刺激他!”
  林晏安没有理会白无常,甚至没有多看发狂的于骁翎一眼,他只是静静地别开眼,轻声道:“呆在这里,等我回来。”
  说完,他便循着玉如剑留下的气息,纵身而去。
  “林先生,段先生心魔复发,您就这样把他留在那里——”白无常急急的说。
  林晏安打断了他的话,眼中闪着不容置喙的光芒,怒喝道:“我必须把他留在那里。只是不让他去就能引得心魔复发,若是亲眼看到我受伤流血,他岂不是要经脉逆行,爆体而亡?!”
  白无常哑口无言。
  林晏安说的是对的,尽管已经尽可能的安抚了,但是段迟渊的心魔却没有任何好转,只是一点小小的刺激都能引出他的心魔。与病毒的对峙凶险难料,若是林晏安真的出了什么事,发狂的段迟渊说不定真的会毁掉一切!
  “这就是他的目的……”林晏安穿着青衣的身影飞快的在空中划掠而过,喃喃道,“一箭双雕,无论是我死还是老段疯,他都喜闻乐见……”
  他话中的意味犹如淬着剧毒的黑色汁液,其中饱含着的浓重的恶意,就连白无常都为之色变,骇然道:“他到底为什么这么恨你们?”
  林晏安眯起狭长的双眼,冷声道:“……这也是我想知道的。”
  这时,他已经能看到在空中铮鸣不止的玉如剑了,洁白如玉的长剑表面不知为何沾染上了零星的黑色污渍,剑刃上透白的灵光似是在与黑色的魔气争斗,时而亮的耀眼,时而又晦暗不清。
  林晏安伸手握住玉如剑柄,刺目的白色光华大亮,黑色的魔气瞬间如流水般褪去,变得暗淡,随即消散于无形。
  林晏安手执长剑,修长提拔的身形脚踏虚空,长身玉立,垂眸看向地面上大团的黑色雾气,提剑欲斩。
  黑色的雾气没有任何反应,只在那锋锐无匹的剑锋斩到眼前时,才骤然鼓动翻搅起来,瞬间凝成一把暗色的长剑,架住了林晏安一往无前的剑意。
  “锵”的轻响如波纹般散开,黑雾中传来一声低沉沙哑的叹息。林晏安沉静的眸子升起一丝波澜,握着玉如剑的手掌几不可查的抖了抖。
  “小安……”男人淳厚微哑的嗓音再次传来,伴随着那声已经多年不曾听闻的称呼,黑雾一点点散开,一只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掌映入林晏安的双眼,随即出现的是一张熟悉到让林晏安控制不住的战栗起来的面容。
  那张脸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俊美,却又有着令人不敢多看的威视,眸光沉凝如高山之巅的深潭,却在看着他的时候,浮现出刻骨铭心的柔情……
  林晏安记得这张脸,他曾经在公主与恶龙的世界里,在王子的脖子上看到过这张脸,也曾经在那个地狱般惨痛的幻境中,亲手斩下过这个头颅……
  ——是段迟渊。
  “老段……”林晏安紧紧盯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嗓音沙哑到几乎听不清自己在说些什么。
  “小安,我等了你很久。”男人紧抿的唇角微微提起,露出一个内敛而克制的笑容,眸中是难以掩饰的喜悦和渴望。他丢开手中的长剑,向林晏安摊开手,轻声道,“你终于找来了。”
  “当”的一声轻响,林晏安手中的玉如剑掉落在地,他浑身颤抖,紧紧盯着摊开在自己眼前的手掌,只觉得耳畔一阵轰鸣,几乎听不清白无常在说些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会又有一个段迟渊……如果眼前这个人才是段迟渊的话,那他抚养了三年的于骁翎,又是谁?
  林晏安怔怔的盯着眼前这个熟悉而陌生的男人,只觉得胸口像是燃起了一把炽热的大火,几乎把他的灵魂都焚烧殆尽,怀疑与茫然交织在一起,让他一瞬间忘记了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林先生!林先生!!”白无常娇娇柔柔的嗓子差点吼得破了音,林晏安却只能听到朦朦胧胧的声响。他抬头看向男人黑漆漆的眸子,着了魔一般握住那只漂亮的手掌,朝着他一步步走过去。
  那张脸对他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像是跟冷渊重叠在了一起似的,他怎么能拒绝冷渊呢?他怎么能拒绝那个……为了他付出了生命的男人呢?
  “剑安!!!”就在他马上就要走到男人身边的时候,石破天惊般的怒吼传入他的耳中。
  是于骁翎。林晏安的脚步顿住了,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拉扯了一下,他下意识的回过头去,看进少年睚眦欲裂的眼瞳。
  少年脸上还带着可笑的狐狸面具,林晏安看不清他的脸,却清楚的牛寺歹朱彳亍云力纟且在那双干净清澈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