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片阴影落下,宋弋已走至跟前,他大手将暗卫手中的碗接过,亲自递到姜知离手边。
男人的声线,比暗夜更沉:“这姜汤有驱寒之效。”
方才淋了雨,他有些担忧。
一旁的李卫,一颗心都提了起来。
他不明白,三皇子这是在做什么,难不成是真看上了姜知离!
哪有抄家还给人送姜汤的?
姜知离把碗接过,饮下姜汤。
有些辣,这姜汤熬煮的很浓。
宋弋见她饮下姜汤后,又自怀中拿出一小包蜜饯递了过去。
李卫的脸,这下是彻底绿了,不光绿,还有些白。
气的。
这是来抄家的吗?又送姜汤,又送蜜饯,不知晓的还以为是来送温暖的!
这时,一队锦衣卫自雨幕中走来,这些锦衣卫手中都抬着箱子,显然是从府内搜出的值钱物件。
那领头的队长手中,还拿着一个灰色包袱。
李卫神情一震,赶紧迎了上去,他眼神定格在那灰色包袱上,心底染上激动。
包袱是他亲手交给欢儿的,其颜色再清楚不过了,正是这队长手中的这一个!
即便是三皇子对姜知离有意又如何,只要这包袱一打开,即便是再欢喜,三皇子也不可饶过她。
那队长看也未看李卫,他直直走到宋弋跟前跪下,将手中包袱举起。
“三皇子,这是属下在书房搜出的。”
这些时日他跟着三皇子抄了不少的家,已有了经验,书房中搜出的物件,多半是重要之物,不可擅自打开。
李卫深吸一口气,将队长忽视他的不忿压下后,他走至宋弋跟前跪了下来。
高声道:“这包袱实在蹊跷,还请三皇子严查!”
一旁的姜山瘪了瘪嘴,也跪了下来:“这只是微臣私物,里头不过是一些寻常物件。”
李卫冷笑:“寻常物件又怎会藏于书房当中,姜大人莫不是将我们当成了傻子哄?”
“李大人似乎笃定这包袱内,是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姜知离语气疑惑。
李卫神色一紧,他看向姜知离,眼神带着狠厉:“姜大小姐一介女流,还是不要插嘴的好,至于这包袱中的东西,能不能见人,打开一看便知。”
这姜知离太会坏事,上次的宫宴,若不是因为她,欢儿又怎会与那应公子……
宋弋沉眼瞧着李卫,片刻后,他朝那队长挥了挥手:“将包袱打开。”
锦衣卫队长依言将包袱打开,只见那包袱内只是一套寻常的衣物,瞧着并未无特别。
李卫面色一惊,这时,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他那张苍白的老脸。
“不、不可能!”
他站起身,将队长手中包袱拿过,整个倒在地上,里头衣物掉落出来,发出一声闷响。
“里面有东西!”那队长有些惊讶,弯腰便将地上的衣物拿起,一本小册子掉了出来。
李卫瞧了瞧地上落出的册子,又瞧了瞧姜山那张毫不惊讶的脸,一股慌乱顿时涌上心头。
他准备的龙袍被掉了包!
再看着姜山父女的神色,显然是早已知晓。
他这是落入了他们的圈套!
但此时,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锦衣卫队长将地上的册子捡起,递给三皇子。
“三皇子,不可啊!”李卫慌忙阻止。
那姜山既能将包袱调换,也就说明他早已暴露,那册子里东西,必然是对他不利,万万不能让三皇子打开。
宋弋手下一顿,朝着面色焦急的李卫瞧去。
他冷漠语调中,夹杂着点点疑惑:“李爱卿,为何不可打开?”
“对啊李大人,方才你是说要快快打开的,为何现下又不能打开?”姜山开启嘲讽。
李卫面色难看,憋出一句:“这册子中,怕是有对您不利的东西,还望三皇子谨慎。”
姜山冷哼:“李大人当真是为三皇子着想,不愧是当朝忠良。”
李卫整张脸,都被气到扭曲。
宋弋没管两人的斗嘴,他将手中册子翻开,随着他手指的翻页,他的脸色也是越来越黑,最后甚至直接将册子,都甩去了李卫的脸上。
李卫脸上一痛,他吓得腿发软,直接就跪了下来。
“李爱卿当真是本朝最大忠良!”宋弋的声线带着一丝狠辣。
{呀,李卫要惨咯!}多多兴奋出声。
姜知离的眼底划过一丝笑意。
那册子上满是李卫的罪状,姜山在细细归纳后,全都写了上去,比之前上奏的那本要为炸裂。
宋弋阴冷眸光划过李卫,最终停留在姜山身上:“将李卫与姜山两人押入天牢。”
下一刻,周遭锦衣卫便上前,将李卫和姜山押了起来。
自宋弋回宫,李卫便颇受重用,已然成为朝堂中的大红人,现下宋弋却翻了脸,换成谁也接受不了。
李卫满脸的不可置信,他看着宋弋,仿佛是在看一个负心汉。
“三皇子,微臣冤枉啊!”
是这无耻姜山设的计!
宋弋面色冷硬:“有何冤屈,本皇子自会查清。”
一同被锦衣卫押着的姜山,咧了咧嘴:“有幸与李大人做狱友,当真是福气。”
李卫狠瞪了姜山一眼,不甘的被锦衣卫押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