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他被阴着脸的裴凛赶出了乾清宫。
裴凛坐在案几旁。
他心中思绪纷乱,竟连奏折都看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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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暑殿内。
姜知离坐在最前方的位置,她椅子的一左一右,放着两个冰盆,她手边还放着一个小桌,上面摆着葡萄瓜果,还有一壶冰镇的花茶。
倒是惬意得很。
其他妃嫔则是坐在下方,每个妃嫔的面前,都放着一张桌子,她们手中的护甲已脱下,正俯身在桌前奋笔疾书。
姜知离瞧着这些俯身书写的妃嫔,眼底闪过满意。
她吃下一颗葡萄后,轻柔开口。
“各位妹妹可要好生写,这一笔一划都有菩萨在瞧着,要书面工整不可有涂改,字迹也要是正楷才行。
写错一个字,那整张的手抄佛经,便都是不能要了。”
姜知离说完后,便让小桃将话本子拿给了她,开始一边翻阅,一边督促这些妃嫔抄写。
殿内微风习习倒是凉爽,这些抄写佛经的妃嫔,则是苦不堪言。
这些妃嫔自入宫以来,便甚少写过字,甚至大部分的妃嫔在还未入宫前都很少动笔。
封建时期能够将心思放在书面上的贵女,甚少。
现下突然让她们抄写佛经,不一会手腕便酸涩无比,十分磨人。
姜知离可不管她们的手腕是否酸涩,这些妃嫔只要稍稍一停下,她便会开口催促她们动笔。
这些妃嫔一抄,便是半个时辰,期间好几个妃嫔,因着手腕酸痛而停下了毛笔活动手腕,姜知离一个眼神过去,她们又只好继续抄写。
“仪贵妃,臣妾抄不了了,”一个相貌秀丽的女子,甩着酸痛的手腕,她的眼神有些愤然。
这女子是陈贵人。
姜知离自话本子上抬起头来,她瞧着面带愤怒的陈贵人,淡淡开口。
“陈贵人既是不想抄了,那便由其他宫的妹妹帮忙抄写吧,其余宫的妹妹,各多加五页纸。”
陈贵人一听,便是脱口而出:“你怎可这般?这不是让别人记恨上我么?”
仪贵妃实在太过蛮恨,怪不得会惹得陛下半夜出了勤政殿!
姜知离勾唇:“后宫之中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陈贵人怕是并不懂这个道理罢,天气炎热,本宫让各位妹妹抄写佛经,也是想让妹妹们凝神静心。
若陈贵人怕自己被别人记恨上,何不老实将自己的那一份写了呢?”
陈贵人面色难堪,她环视了一圈殿内的其他妃嫔。
她虽是不愤,但也无法,这仪贵妃是后宫之中,位份最大的妃嫔。
方才她开口,只是想引着大家一同反抗,谁知这些人都这般没出息。
陈贵人最终只得拿起毛笔,忍着手腕处传来的疼痛,继续抄写着佛经。
又过了半个时辰,姜知离才又开口。
“这后宫当中少不了那些嚼舌根之人,后宫是各位姐妹的家,现下家中出了风言风语,本宫觉得应当是过于闲散所致。
日后,宫中再出这些传闻,本宫也不去寻那嚼舌根的人,各宫的姐妹,来本宫这边抄写佛经便可,一同抄完一同离去。
也不多,就连续抄写个七日便可,期间本宫提供吃食,也算是给各位姐妹的福利了。”
随着姜知离的话音落下。
座下妃嫔皆是笔尖一顿,心下也彻底明白,为何仪贵妃会唤她们前来抄写佛经。
“可……可臣妾并未嚼舌根啊……”妃嫔中,一个低低小小的声音响起。
这是去年刚入宫的孙嫔,胆子不甚大,为人也谨慎。
姜知离微微一笑:“本宫方才说了,后宫当中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妹妹快些抄写罢,待会你抄不完了,别的姐妹也走不了。”
孙嫔抿抿唇不再言语,继续低头抄写起来,生怕自己写到最后一个,被其他妃嫔记恨上。
姜知离瞧完话本子,又让小桃将一些朝臣贵女的画像拿来,开始为裴凛挑选着新人……
这一挑,便从天亮挑到了天黑。
抄写佛经的妃嫔们,也累得头晕眼花,期间姜知离还十分贴心的让她们吃了一些糕点补充体力。
直至戌时,姜知离才打着哈欠,将这些妃嫔所抄佛经收起来,这些妃嫔也才被她放了回去。
姜知离觉得今日十分充实,果真人的快乐,都是建立在别人的身上。
待这些妃嫔都离去过后,小桃自外面走了进来,她顺手将殿门关上。
小桃将怀中信封递给姜知离:“娘娘,这是柳夫人送来的信。”
姜知离有些诧异,她没想到柳烟竟在今日就送了信进来,她以为处理姜夫人,起码要用上好几日的时间。
姜知离接过信封,将信封打开后取出。
在信中柳烟详细描述了,姜珞雨今早是如何在姜府门口,被刑行车裂的。
那姜夫人又是哭得如何凄惨的,姜震则是因为丢脸,压根连姜府都没出,姜府门口更是被百姓围了个水泄不通。
贵女被车裂当真是闻所未闻,在百姓们得知,姜珞雨是因着谋害皇子,故而才被车裂时,大家都在拍手称快。
在亲眼瞧见姜珞雨那四分五裂的身体时,姜夫人在伤心至极直接晕了过去。
而柳烟也乘机,将其挪去了姜府一处偏远的院子内,姜震对姜夫人的态度,现下是厌恶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