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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他愿不愿意,这些伤痕将他重塑,打乱了他的人生。
  眼前的姜宁忽然动了,他蹲下来,带着热度的手指摩挲着他的旧伤。
  姜宁身上没有脱掉的衣服也已经被水打湿,贴在身上,隐约可以看见起伏的轮廓。
  他蹲着,从上而下的角度显得他鼻梁很高,眉骨优越。
  姜宁热腾腾的呼吸落在他的皮肤上,陆知寒撑着墙,腿控制不住细细打着抖。
  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姜宁无法想象陆知寒是怎么度过那段时光的。
  但他会将灼热的吻毫无保留地落在腿上的伤痕处,如虎细嗅玫瑰,沉沉道:“一切都过去了。”
  --
  从海岛回来后,陆知寒回公司处理事务,只是开车的司机换成了姜宁。
  公司匿名群里。
  【来猜猜今天开的是哪台车】
  【昨天是跑车,今天应该轮到suv了】
  【谢谢姜少爷,让我见到了这辈子都没有见过的车】
  陆知寒原本那些停在车库里快要发霉的豪车,都被姜宁这些天拉出来溜了溜。
  这天。
  陆知寒收到了医院那边的通知,按照预订好的时间,回去复诊。
  和上次一个人出现在机场不同,这次他的身边多了一个聒噪的存在,姜宁在打游戏。
  他皱起眉头,似乎一点困意都没有。
  落地后到了医院。
  姜宁试图掩盖住的紧张又冒出来了。
  他看着这么多人围着陆知寒做了各种检查,叽里呱啦的讲话,姜宁除了一些专业术语听不懂之外,基本听明白了意思。
  “嗨,你是姜宁吧?”一名白人老头突然叫住他,“我是陆先生的主治医生,也是这儿的院长。”
  “你认识我?”
  “是的。陆先生经常会提到你。”院长道:“我想和你聊一下关于陆先生治疗的问题。”
  他走进院长的办公室,看着电脑上的影像图。
  院长道:“陆先生目前恢复状况很不错,已经可以正常走路了,但是他对轮椅还有心理依赖,所以你作为他身边最亲近的人,我希望你之后可以多鼓励他,想办法让他自己走,或者站立时间久一点。”
  听完这一番话,姜宁松了一口气。
  这比他来时想的结果好多了。
  只是心理因素,那应该会很好解决。
  姜宁从院长室出来,一边思考一边往外走,路过走廊时,忽然和走过去的人擦肩而过,不小心碰了一下。
  “对不起。”
  他道了声,没想到对方忽然激动地抓住他。
  “雪语,雪语是你回来了吗?”中年男人拉着他的袖子,眼泪簌簌往下,“我等你这么多年了,你怎么现在才出现?”
  姜宁皱起眉头。
  他看到男人身上穿着的病服,是精神病人吧。
  “大叔,你先别急。”姜宁左右看了看,没有找到护工,“我先带你去病房吧,你住哪一间?”
  姜宁看着指示牌,将人带到住院部的楼下,交给了导诊台的护工。
  刚想要转身走。
  手臂又被扯住,念叨:“雪语,你还在生我的气吗?我向你忏悔,但你不要离开我。”
  几名护工连忙上前,因为面前的男人身份尊贵,他们不敢太放肆,只能劝说道:“秋先生,您认错了,他不是您的夫人。”
  “不,我不会认错。”男人道:“一定是她还不肯原谅我,一定是……”
  姜宁回到陆知寒的病房,揉了揉手臂,在病床旁咕咚咕咚喝了一杯水,“你们这医院怎么什么病人都有。”
  陆知寒道:“碰到了什么?”
  “没什么,认错人的。”姜宁道:“一个大叔非抓着我喊女人的名字,我看起来很像女的吗?”
  “你说的应该是秋先生,”陆知寒道:“他早年妻子失踪,之后精神一直都不太好。不过像你说的认错人还是第一次。”
  “噢,那也挺惨的。”
  姜宁没有想到还有这种内情,他拿起放在床头的水果,削了个苹果,“你吃吗?”
  “不用。”
  姜宁把苹果放进嘴里,脆生生地咬了一口,“刚才医生说你的腿没问题,就是要多站站,所以我打算从今天开始督促你。”
  “你督促我?”
  “是的,谁说只允许你监督我写作业,现在也到我监督你了,”姜宁道:“这就叫做风水轮流转。”
  陆知寒原本以为姜宁只是嘴上说说,但第二天他发现病床边的轮椅不见了。
  他差点摁床头的求助铃。
  这时,房门被打开,姜宁手里拎着几个纸袋子走进来,用脚把门合上。
  “醒了啊,我刚去拿的早餐。”姜宁把东西放在桌子上,从袋子里一样样往外拿。
  “姜宁,你能帮我去叫一下医生吗?”
  “怎么了?”姜宁道:“你有哪里感觉不舒服吗?”
  “不是,轮椅不见了。”
  “哦。那是我收起来的。”姜宁道:“训练的第一步,摆脱依赖。”
  陆知寒微微皱着眉头,罕见地露出了这么明显的苦恼,如果换成是别人这么做,早就被他丢出门了。
  但偏偏这么无法无天的人是姜宁。
  陆知寒揉了揉发疼的额角,掀开被子,撑着床边的扶手缓缓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