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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话音还没有落下,就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道袭击了,整个人被摁在旁边的餐桌上。
  他看到了姜宁的脸,那张阔别已久但依旧冷厉傲然的脸,似乎根本没有因为被赶出姜家而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他们刚才是怎么眼瞎了,敢踩到他的头上。
  “嘴巴太臭了,我帮你洗一洗怎么样?”姜宁笑着那起旁边的茶水壶,道:“毕竟是同学一场啊。”
  温烫的水兜头浇下来,一部分溅到了姜宁的手上。
  “姜宁!你疯了!”
  那人张着嘴,喊得越大声,姜宁就灌得越凶,直到把这整壶茶水都倒干净了。
  姜宁松开手。
  那人狼狈地倒在地上,头发衣服都湿透了,旁边的人连忙将他扶起,想要还手但看到姜宁冷漠的脸,他们顿时犹豫了。
  姜宁低头看了一眼桌面上烧得火红的炭火,修长的指尖握着铁钳,加起来一块冒着火星的炭。
  黑夜中猩红的火星被风吹起,少年眼底冷漠,“还想留下来烤干了再走?”
  几人一边骂着疯子,一边跌跌撞撞狼狈地离开了。
  姜宁浑身骇人的气场悄然收敛,笑着像是刚才打架的人不是他,而是和同学简单的叙旧而已。
  他笑着道:“过来吧,给你看下姜师傅专业烧烤二十年。”
  烧烤架上的五花肉烤的滋滋冒油,香味飘了出来。
  姜宁熟练地翻动签子。
  微红的炭火映照在少年恣意的脸庞上,却似乎映照不进他的眼底。
  这是陆知寒第一次亲眼见到姜宁打架的全过程。
  那种状态就像是一只矫健的猎豹,自信迅捷,对手在他的面前是那么的渺小而不堪一击。
  这种行事方法超过了陆知寒以往的准则,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心底没有产生出排斥感,反而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说不清楚是什么。
  姜宁把烤好的串往他的方向推了推。
  “你让人给我送了这么多天饭,这回到老父亲为你洗手做羹汤了。”
  他笑着。
  只是指节上还带着点打斗之后的红痕,他却浑然不在意,似乎感觉不到这点细小破损的疼痛。
  陆知寒其实很清楚,姜宁打人很凶,但意外地却很怕疼,就连那点上药的力度都忍耐不住。
  这时,服务员端着做好的烤鱼上来。
  一层青红辣椒铺在鱼上面,热辣滚烫,香气快要飘到八百里地了。
  跟着一起上来的还有他们点的饮料。
  服务员道:“二位消费满了我们的活动额度,所以这些饮料是送您的,请慢用。”
  送上来的是各种颜色包装的果酒。
  姜宁拎起其中一瓶,修长的指尖在拉环处轻轻一扣,刺啦一声,单手打开了易拉罐,跟着冒出来的还有清凉香甜的荔枝汽水味。
  易拉罐送到薄唇边,姜宁像是渴急了,他喉结上下滚动的幅度很明显,喝完了大半瓶。
  “这完全就是饮料。”
  他瞥见一边的陆知寒,把手里的易拉罐往他的方向递了递。
  “尝尝?”
  陆知寒习惯性地伸手接过,但姜宁却提前缩了手,“这瓶我喝过了,还是不要间接接吻了。”
  他说着拿了另一罐饮料。
  冰凉的瓶身碰到手心时一阵凉意,陆知寒低头看了一眼。
  是海盐柠檬味的。
  入口带着一点淡淡的咸意和柠檬的酸甜,酒味确实很淡。
  酒足饭饱之后,夜色也变得深浓了。
  桌面上的七八罐果酒都开过了。
  姜宁喝完最后一瓶,十分不屑地给出结论道:“这东西就是饮料。”
  回到酒店顶层的电梯,封闭的空间里,陆知寒闻到了他身上香甜的果香味。
  他抬眼看着电梯里的倒影。
  姜宁整个人懒懒地靠着电梯内厢,抬着头,脖颈和脸颊比平时更红几分,微微皱着眉头似乎有点不适。
  “还好吗?”
  听到陆知寒的声音,姜宁直起身子,用依旧没所谓的语气道:“当然,我就是吃得有点撑了。”
  但他的视线比平时更加的迷离。
  虚着眼睛看人时,上扬狭长的眼睛里少了几分平日里的倨傲,像是一块熬得微微化开的糖,看谁都像是可以拉丝。
  漫长的等待电梯到达顶层,电梯叮的一声打开。
  姜宁走了出去。
  凉嗖嗖的夜风一吹,吹散了一点他身上的热意。
  他坐在露台的藤椅上,和夜色融在了一起,嗓音带着几分刻意的紧绷道:“你先进去吧,我想在这里坐一会儿。”
  听见轮椅离去的一点声音,姜宁整个人才放松了下来,肩背往后一送,那点一直试图掩盖掉的情绪涌了上来。
  他盯着那池晃动的池水看。
  今天的天气真好。
  漫天的星星和月亮像是碎在了这池水中。
  姜宁却没什么心情欣赏。
  他揉了揉滚烫的脸颊,脑海里不禁浮现起许多以前的记忆。
  ——他只是说了你几句,你怎么就可以动手打人呢?简直是暴力狂!
  ——谁想要和他做朋友啊,我不过是看在他家里有钱会请客,而且讲什么兄弟义气,帮我打人而已。
  零散的记忆再往前,是姜宁以为自己早就忘记的幼年画面。
  ——哭哭哭你就知道哭,他们欺负你,你不知道欺负回去吗?一点用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