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她一句话。
陆让尘也没强迫她吃,多说一句都没有。
见她没胃口,就干脆给她一起带回去,等车开到楼下,陆让尘冲她偏偏头,“用不用送你上去?”
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祝云雀说的那句——她应该不太想我和你在一起。
祝云雀当然知道他什么意思,没吭声,也没下车的意思,就这么眼神留恋地烙在他身上,比说话还直白的。
四目相对几秒。
陆让尘闷出一嗓子笑,也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
“行吧。”
他装作勉强的样子,捏了捏她的脸说,“大不了就当提前和岳母见面了。”
祝云雀闻言嘴角牵起一抹很淡的笑。
什么岳母啊,八字都没一撇的事。
可她就乐意听他这么说。
两人牵着手进了小区,上了楼。
楼层不算高。
电梯没多久就到了。
来到家门口,今天的约会才算彻底结束。
祝云雀本想老老实实地和他说再见,不想趁着声控灯熄灭的那一秒,陆让尘直接把人扣在墙面上。
四周一片漆黑。
陆让尘声线故意压得很低,在她耳边循循厮磨,“要是今天不碰到我,是不是现在还瞒着我你回来了。”
祝云雀:“……”
就知道他要算账的。
但没想到到了这会儿他还惦记着。
相处久了,大概也能摸出这家伙的脾气。
不哄肯定是不行的。
晦暗不清的光影下,祝云雀一眨不眨地看他,说,“没打算瞒着你啊,本来也是为了回来见你的。”
那语气清醒温顺,又不是喝了点酒恣意乖张的模样了。
陆让尘哼笑了声。
什么好学生,乖宝宝,都是伪装。
她真的很擅长骗人,但也会哄人。
陆让尘无论何时都吃她这套。
喉咙泛起一丝痒意,他给台阶就下地嗯了声,“那你证明一下。”
语调透着若有似无的招惹,摆明着和她讨要什么。
祝云雀抿了抿唇,勾住他的脖子,垫脚在他喉结处轻轻一吻。
那地方还能看到明显的红痕,她用手指摸了摸,都忘了问他,他是怎么跟程丽茹交代的。
陆让尘被她弄得浑身起火,但也还是耐着性子笑,“还能怎么交代,直说了呗。”
搂着她的手臂更紧了些,像是将藏了好久的礼物,终于送到她面前般,他浅吻着她脖颈处的皮肤,说,“我妈说她挺喜欢你的。”
过分狎昵的温柔,像甘甜的蜜淌在心间。
人都快要融化。
祝云雀指尖蜷紧,肩膀也隐忍着,僵硬道,“陆让尘……这是家门口……”
知道她害怕。
陆让尘也不再逗她,架在她肩膀上兀自闷了声笑,直起身来,声控灯也亮了。
他抬抬下巴,“进去吧。”
说话跟放行一样。
祝云雀也就转身拿钥匙开门。
再回头时的时候,陆让尘已经上了电梯,他抄兜站在电梯里,高高瘦瘦,两人对视了最后一眼,陆让尘扯着嘴角,神色懒懒地冲她笑,那模样好看得要命。
祝云雀总算明白了什么叫做色令智昏。
色令智昏到,回到家后,她躺在浴缸里泡澡,脑子还禁不住回想起俩人偷偷接的好几次吻。
在商场超市的走廊。
还有他唱完歌后,在酒吧静谧无人的角落。
他吻她,一次比一次娴熟炽热,像是怎么都尝不够。
也不知道是被水蒸气熏染,还是想起那些浑身不自觉发烫,祝云雀抬手捂了捂自己的双颊,使劲儿揉了揉。
洗完澡出来,已经将近十点。
这个时间,冯艳莱却不在家。
祝云雀是真没想到的,冯艳莱催她回家,可她回了家,她这个当妈的却不知道哪儿去。
祝云雀也没想问,冯艳莱的事情轮不到她管。
但不耽误她察觉到什么。
就在她收拾东西准备回卧室的时候,她在沙发上看到了一条领带。
暗色花纹的,看起来就很贵。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撂在沙发上,不知道是谁的。
祝云雀脚步站定,莫名看了两秒,就是这会儿,门口响起开门声。
咔哒一下,冯艳莱回来了。
她看着刚洗完澡的祝云雀,先是愣了愣,紧跟着就瞥见落在沙发上的那条领带。
气氛微妙地尴尬了瞬。
冯艳莱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祝云雀说,半个小时前。
冯艳莱哦了声,面不改色地进门换鞋,又瞥到客厅桌上放着的蛋糕和烤串,嘱咐了句,“大晚上的就别吃那些垃圾食品了,不健康还会长胖。”
祝云雀没说什么,去楼上的洗手间吹头发准备睡觉。
总的来说,这一晚比想象中要平静。
冯艳莱什么都没问她。
两人像是各自怀揣着各自的秘密,一整晚都没再沟通过。
因为只请了两天的假。
第二天祝云雀几乎都和冯艳莱待在一块儿。
上午去了趟她的店,选了好些过冬的衣服,冯艳莱给她打包寄到学校,下午又陪她逛街吃饭买东西。
冯艳莱似乎遇到什么事,有些心不在焉的,但花钱很痛快,甚至提出给祝云雀换新手机,祝云雀拒绝了。
陆让尘自然也一样。
他回来,程丽茹才能好些。
当然也免不了和陆鼎忠见一面。
陆鼎忠一身学术做派,对待陆让尘相对刻板严肃,再加上陆芝桃去世后,他就变得更不爱沟通,平时总在学校那边待着,都是程丽茹过去找他。
所以外界都说,陆教授的老婆是个恋爱脑,一把岁数还追着老公跑。
这话并没有揶揄的意思。
在外人看来,陆鼎忠和程丽茹很幸福。
陆鼎忠虽然上了年纪,但仍旧不能掩盖他超凡脱俗的样貌,和儒雅的气质,再加上搞学术的身份和气质,就连学校的学生都经常夸陆教授帅。
程丽茹漂亮又温柔,家室还好。
陆让尘的长相更是继承了两人的优点。
不论是谁,提起这一家,都是艳羡不已。
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谁又能知道,私下里陆鼎忠和程丽茹早就出了问题,这么多年,也只是在尽力维护。
和去世的陆芝桃比起来,陆让尘和陆鼎忠的相处很淡。
基本上每次都是陆鼎忠问什么,陆让尘就回答,这次回来吃团圆饭,也是因为陆让尘在。
程丽茹这人挺会维持体面的。
想着既然儿子在,就不要把场面闹得太僵,于是该和陆鼎忠说的话,倒也没少。
是陆让尘疏淡得过分。
饭桌上,陆鼎忠主动问他好几次学校的事,他也才懒懒散散地回答一次。
陆鼎忠脾气算不得好。
但想到程丽茹的状况,也只能默默忍着。
程丽茹见不得父子俩僵着,出声调和,“你也别瞎担心了,阿让在京大念书蛮好的,亲戚都在那边,爷爷奶奶都挂念着他,也不用担心他惹事。”
陆鼎忠一听“爷爷奶奶”就蹙了下眉。
默然两秒,来了句,“你还说,也不怕他过去被惯坏。”
程家老爷子老太太确实惯着陆让尘,他那边的车,房子,没有一样不是二老给添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