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地打雷的事你以前听说过吗?”
叶绪岭点头又摇头。
他自然是听过的,年初的时候太子不就传出了被雷劈的事吗?
后来就传出他弄死不少宫女,可是后来大理寺审案,他也去看了,说太子遭雷劈的事都是假的。
当日,安王请客,恒郡王有到场,但叶绪岭并未在邀请名单内,因此,他并不知道这件事到底是真是假。
而他并不得他父王喜欢,因此一些比较私密的事,恒郡王就算知道也不会和他说,所以,他听过但并不知真伪。
“本王可以告诉你,那件事是真的,你若不信,等下你父王肯定会来看你,你直接问他就行了。”
“瑜郡王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叶绪岭终于开了口,只是他的声音有些难听。
“这是今年发生的第二次雷劈人事件,有人说怨气太大,老天就会惩罚那些丧天良的人,但,还会给人留一线生机,不会将人一巴掌拍死。
就像太子,被雷劈了,他虐杀宫女的事就被人曝了出去,但他到底是受了惩罚,你看他成亲多年,女人那么多,却只得了一个庶子就知道了。
你是第二个,因为你做的事,闹得京城人心惶惶,女子大白日的都不敢单独出门,骂你的咒你的多如牛毛,这是多大的怨气?
所以老天又降下神雷惩罚了你。”
一说到惩罚,叶绪岭整个身体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太子还有个庶子,可据本王所知,你府上正妻未娶,即无侍妾,又无通房,更别提有个一儿半女了,给你诊脉的大夫说了,你,以后很可能一辈子都不举了,这天罚,不可谓不重!”
“啊~”叶绪岭疯狂的叫喊起来!
“听说,这辈子不举的人,三生三世都不会有子嗣,都是个废人……”
“你别说了,别说了!”
“有人修今生,有人修来世,本王劝你,既然这辈子已经这样了,那就努力为下辈子打算一二吧……”
叶寒瑜说完便不再多言,他转身边朝外边自言自语道:“今生恶,今生了,那些羞愤而死的女人啊,都在天上看着呢!”
叶绪岭眼中的疯狂退去,仔细的寻思起了叶寒瑜话中的意思,又过了一会儿,他摸向了自己的下身,然而,那里就如死虫子一般,没有半点反应!
他气愤的握拳砸向地面,眼中的恨意疯狂而又残忍的肆虐着。
叶寒瑜走后不久,恒郡王以不放心伤重的儿子为由进了牢房。
“能把牢门开开吗?”恒郡王问道。
狱卒立刻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这个是绝对不能的,王爷有话还是快点说吧,尚书大人已经发了话,谁也不能私下见这几位,小的这可是冒了天大的风险了。”
恒郡王心知今天这事儿闹得太大,别说他在朝中无实权,就算有实权,下面的人也不敢乱来。
于是他干脆拿出一个荷包塞到那狱卒手里:“还请通融一二,让我们父子说两句私密话。”
狱卒颠了颠手中的荷包,又看了看躺在地上死气沉沉的叶寒岭,最后叹了口气:“好,王爷也要长话短说,千万别让人发现了,要不然小的差事难保啊~”
恒郡王目送狱卒离开,等脚步声走远,这才蹲下声,小声的嘱咐里面的人:“岭儿,记住,等下到了堂上你什么都不用说,你现在这副样子他们也不敢给你动刑,等风头过了父王想办法再把你弄出来,记住了吗?”
第416章 奉旨审案2
谁知一直不吭声的叶绪岭却突然问道:“太子被雷劈的事是真的吗?”
恒郡王很纳闷儿,这小子怎么突然问起了太子的事了?他如今性命忧关,还打听别人的私事干什么?“你管这个干什么?自己先保住小命再说。”
叶绪岭呢喃了一句:“那就是真的喽,呵呵……”
恒郡王被儿子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气了个半死,他干脆起了身挪到了旁边的牢房前,这次他的语气就没有那么和善了,“等下开庭本王要你俩承认掳走祁熹儿是你们自做主张,大公子根本不知情,他以前也没做过什么私下掳人的事,只要你们担了这个责任,不管最后如何判本王都会照顾你们二人的家人,并给你们每家一千两白银。”
两名随从被雷劈后,就一直知道自己其实肯定是没什么好下场的,可被自家王爷亲口说出来,到底还是难受了一下,还是那句话,能活着谁想死啊?
可,就算他们不为大公子背锅,趁人不备将祁大小姐掳到恒郡王府上这件事也是事实,反正也是有罪的,不如替地大公子背了锅,最起码家人还能有些好日子过,这样就算他们死了也算是值了。
“我们自被带回刑部就做好了替公子赴死的准备,王爷只要替我们照顾好家人,我们肯定是不会乱说的,王爷可要说话算话。”
恒郡王道:“你们若不信本王,本王现在就命人去将你们两家的家人接来,当着你们的面将银子交给他们,若做不到你们随时可以翻供。”
先将人安抚下来,事后再将人处理了也不迟,反正,这区区两千两银子他又不是拿不出来,事关儿子的性命,丝毫马虎不得。
两名随从得了恒郡王的保证对视一眼,“都听王爷的安排。”
恒郡王赶紧将想好的说词给两名随从说了一遍,确定两名随从记清了,又让他们复述了一遍。
这时,狱卒已经在上面催了,恒郡王整理了一下衣服,便大步朝外而去。“临走前他丢下一句话:“我恒郡王府绝不能出一个做采花大盗的大公子。”
心如死灰的叶绪岭:……
此时的刑部衙门里里外外灯火通明,衙门外更是站满了兴奋的百姓,他们互相之间也许并不认识,但却因为采花贼一事聊得兴奋极了。
眼见时间差不多了,被派出去的人也回来复命,齐家齐太傅亲赴刑部前来观审,太子大马金刀端坐,刑部尚书看了眼稳如泰山的叶寒瑜,又朝太子与太傅打了招呼,便高坐正座,惊堂木一拍开始审案:“今日审理承恩公府小姐被掳一案,堂下百姓不得喧哗,若有人捣乱直接杖责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所以说,在古代看个热闹也是很危险的,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会被官府的大老爷拉去拍上几十板,由此可见,看热闹需谨慎,闭紧嘴巴最安全。
见堂下再无一人说话,刑部尚书直接命人将原告被告全都带上了堂。
叶绪岭是被人抬上来的,若不是他的眼睛还睁着,胸膛一起一伏的,估计很可能会被人当成个死人。
祁家人动作够快,短短的时间内就写了一份诉状,祁熹儿直接将状纸送了上去,此时的她还穿着被救时的那一身男装,头发也未从新打理,但因为颜好,看上去并不是十分的邋遢,反而让一些人对她生出了些同情的心理。
“臣女祁熹儿,状告恒郡王府大公子叶绪岭强行将臣女掳到恒郡王府欲要失暴,幸得老天垂怜,降下神雷,劈晕叶绪岭,臣女得以脱身,这是臣女的状词,请大人过目。”
不知怎么的,事情过了这么久,一听到神雷二字,太子的面皮还是不自然的抽了抽。
他甚至觉得,周围的人看向他的目光都别有深意。
好在太子心理素质还算可以,要不然,非当场跑掉不可。
刑部尚书接过状纸从头到尾扫了一眼,和她在恒郡王府所言没什么太大出入,便让人将状纸上的内容念了一遍,百姓们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啧,谁能想得到呢,这采花贼竟是恒郡王府大公子,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他这样的身份娶多少个女人娶不到,何苦要是祸祸那些好人家的女儿?”
“咳,据我所知,这位大公子好像年纪不小了,却至今仍未婚配,也不知道恒郡王是怎么想的?”
刑部尚书又一拍惊堂木:“肃静。”
议论的人立刻停下了话头,堂中顿时一静,刑部尚书又问被告:“叶绪岭,对于祁大小姐的指证你有何话说?”
恒郡王好歹也是个郡王爷,就算他儿子是嫌疑人厅中也有他的一个座位,此时的他就坐在太子的下首,心中腹诽:我儿又不傻,如何能承认下来?
果然,叶绪岭没有开口。
他的两名随从却出了声:“回大人的话,小的名唤李同,是我们大公子的随从,祁小姐是误会了,掳她回府的是我和李柱两个,与我家大公子并不相干。
我家大公子一直洁身自好,从不曾与哪个女人有过任何瓜葛,我们两个也是鬼迷心窍才会做下这糊涂事。
好在,我家大公子正派,并未打算动祁大小姐,还在屋子着起火时,命人将祁大小姐救了出去,是府上的下人不认识祁大小姐,怕她是入府纵伙的贼人,这才将她关押了起来。
毕竟,当时他身着男装,大公子院里起火,院里突然多出一个陌生的男子,没办法不让人怀疑。”
刑部尚书早知这一主二仆不会说实话,听闻他们的狡辩之词也没有多少失望的,便继续提问:“你们说是你们自已私下将人掳回府的,那你们为何要掳人,还将人送去了叶大公子的房间。”
恒郡王就算脑子转的再快,奈何时间有限,能嘱咐二人的话并不多,因此这个恒郡王没交代过的问题,他们一时之间就麻了爪,两个面面相觑,最后名叫李同的随从给出了答案:“我家大公子整日不开心,我们就想着找个人给他解个闷儿。”
第417章 奉旨审案3
这个解闷儿的意思明显就是给叶绪岭睡的,百姓们听了个个想要骂人,齐太傅和齐家大爷的表情都带上了几分怒意。
太子:“这解闷儿的方式还真特别,竟然是从府外掳人,还是掳了个女扮男装的人,你们可真厉害。”
其实李同这话出口也觉出了不妥,可,他们没有那个急中生智的本事,只能顺嘴瞎胡勒勒了。
刑部尚书啪一拍惊堂木:“大胆李同,到了大堂之上竟然还敢满口胡言,若再不肯说实话,别怪本官对尔等用刑了。”
李同被吓的一个哆嗦,他悄悄看了眼恒郡王的方向,却是不敢再出声了。
祁熹儿大胆的道:“大人,李同分明是在胡说八道,臣女是被他们打晕带回恒郡王府的.
但是,清醒时正好听到他们一主二仆三人的对话,他们说一眼就看出臣女是个女扮男装的,比以往的那些货色可是好了太多,特意掳回来让大公子享用,希望大公子满意的话云云。
臣女觉得这些话实太在过污秽,开不了口才没有和任何人说,可这个叫李同的人分明就是不想承认自己做过的事,臣女也就豁出去了,还忘大人明查。”
李同反驳道:“胡说,我们哪说过这话,这是我们俩第一次掳人,以前那些出事的女人可和我们没关系。”
刑部尚书道:“嫌犯李同,既然你们说祁大小姐是被你们掳回恒郡王府的,那么你们是进的前门还是王府后门。”
对于走哪个门李同觉得不太重要,便随口答道:“当然是后门啊,这种事哪敢大张旗鼓的。”
刑部尚书立刻道:“你承认就好,来人,带证人。”
李同纳闷儿,就是进哪个门还需要带什么证人。
有差役已经传进来两名四五十岁的老妇,两妇人一直垂着头不敢看人,被带进厅中后直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见过青天大老爷。”
刑部尚书面上出现了一丝丝的尴尬,“青天大老爷”这个词,说实话他还真担不起。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两妇人忙道:“老妇人陈李氏。”
“老妇人白张氏,是恒郡王府的下人,平时专门负责看守后院的院门。”
“堂上这三人你们可认识?”
两人忙表态:“认识认识,躺着的是大公子,另外两个都是大公子的随从,一个叫李同一个叫李柱,两人没少给我们买酒喝,自是识得的。”
“他们为什么要给你们买酒?”
“因为他们经常让我们开后门,有时白天,有时晚间,怕我们不高兴,就买些酒菜给我们吃,偶尔还会赏些银两……”
“经常开后门?那他们可有什么异常?”
陈李氏道:“他每回都是说去给大公子找礼物,回来时都会扛着个大袋子。”
堂上堂下,衙里衙外顿时轰然一片,恒郡王的脸色也难看起来,他知道这件事肯定是瞒不住,但实在是没想到竟是因为府上的两个守门婆子给道破的,而且刑部尚书到底是什么时候去王府拿人的?
“那他们……给你家大公子找礼物,一共有多久了?”
陈李氏想了想:“大,大约五六年了,李同跟在大公子身边也差不多五六年了。”
白章氏道:“是五年,老妇人记得很清楚,五年前的春天,先一天下过雨,老妇人和管事的请了假,回家种了一天的地,回来就要值夜,因为这是说好了的,然后,李同和李柱就抬着个大麻袋进来了,他们塞给了我们五俩银子,让我们就当没见过他们。
那时,他们只是偶尔出去,老妇人也没怎么上心,只是,他们真的有些奇怪,每次他们给大公子找来礼物后,没多长时间又会将东西抬出府,给出的借口都是大公子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