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君熹:“我说了那么长一段,你愣是一个字都没进耳朵啊?”
妹妹嘿嘿笑了两声,“你这,太那个不真实了,没关系那人家跟你回高雨干嘛?”
“他有事,顺道和我一起来而已。”
“哦,那你男朋友住哪儿啊?”
“……”
君熹也懒得解释,只是嘱咐道:“你见到他了就别胡说了,我都得称呼他一声应先生,你别给我没大没小的说话没个正经。”
“知道啦知道啦~”
“我给他订酒店了。”
“行~不过也可以住家里呀,反正也没人。”
“哪里有空房,我俩没睡一起,什么关系也没有,你脑瓜子别胡思乱想了。”
“没有,我哪里是这个意思,你睡我房间呗,让他睡你房间。”
君熹觉得还是不太妥当,也不想让她家应先生又回味一遍当年在瑚州基层工作时的辛苦,所以挂了电话也没有去把酒店取消掉。
这趟回房一下就睡着了。
第二天随领导出去见客户,在外待了一天,晚餐在览市老城区一家私人菜馆吃的,味道虽说不上绝美但是有个蒜蓉虾味道和应晨书做的差不多,也就那个虾最好吃。
回酒店已经不早,挺累的,但也是一个新鲜体验,君熹学到了不少新知识。
她想起应晨书说的,离开了学校重要的不是成绩,而是为人处世,今晚饭局上客户非要给领导倒酒,她这上司貌似身体喝不了多少酒,她挡了两杯,自己也喝不了了。
眼看冯冠霆在按眉心,对这局面有点头疼,毕竟虽然下属挡酒天经地义,可是她一个刚毕业的女孩子,酒量撑死也就那样,加上她之于冯冠霆来说,到底是应晨书的人,他哪里好真的拿她当助手做牛做马地差遣,要是喝出个好歹,他也逃不掉。
但是君熹彼时也不好让领导反过来替她挡酒,她想了想,最后巧妙开起了玩笑,说她今天估计很难把领导安然无恙地送回酒店,得提前吩咐菜馆的工作人员一会儿帮忙送一下人。
她这么一说,让客户等她一会儿,接着起来出门打电话,做足了要陪客户喝酒尽兴的态度,但是到外面洗了个脸清醒清醒后,回去他们愣是没人再劝酒,都聊起了天。
在外面混的都有点眼力劲儿,总不能真的把他们上司下属全喝倒了需要人送回去,那就有点过了,要是路上出个什么差错那还不是他们的责任,云鲸可不是小公司,犯不着一时兴起惹事。
回程路上冯冠霆虽然很晕但还是一个劲说她聪明,才第一次出来就觉得她成长很快,是个得力的助手。
出差第二天的工作量就不算多了,只是去客户公司签上前一晚谈成的项目合同。
盖完章君熹拿着牛皮纸袋跟冯冠霆一起回酒店。
她在冯冠霆的房间门口和他说:“我送您去机场,冯总,然后,明天是周末了,我想趁机回个家,所以这一趟就不和您一起回北市了。”
冯冠霆了然地点点头:“你家在览市吗?”
“在瑚洲。”
“哦,瑚洲,也不远,那你去吧,不用送我了,酒店的车送就行。”他温和地冲她说,“周末好好玩,车费回头一并报销了。”
君熹粲然一笑:“谢谢冯总。那我送您下楼。”
两人一起下去,目送领导的车子走后,君熹才回来收拾东西,退了房,背着她的小包打车去了明顺公馆。
才下午四点,应晨书不在家。
她自己拿着包跟阿姨上楼,收拾完下楼熟门熟路地去开冰箱。
拿出一个小蛋糕,洗了一个水果盘,抱出来在偏厅找了个茶几坐下,边享受下午茶边看应晨书这座明顺公馆的风景。
远处在修剪盆栽的阿姨有点好奇这位君小姐怎么这么自来熟,才来一次,这第二次就已经如此不见外,吃的喝的全自己安排得明明白白了。
君熹不小心打翻了果盘,水果散落一地,阿姨过去帮忙收拾。
“我来我来,君小姐坐着就好。”
“没事,我自己可以。”君熹蹲下去捡樱桃。
中年女人微笑说:“幸好君小姐不见外,不然我招待不周,也挺不好意思。”
“哪里招待不周,我当自己家呢,您不用客气。”
“……”
阿姨笑容有了一丝凝固。
君熹似乎看出对方的端倪,马上解释,“哦,这边我虽然没来过,但是在北市,我和应先生住在一个房子里,所以……对他的东西,就不太有界限感了。”
阿姨恍然:“哦,原来。”
听她这么说,阿姨洗了水果后回来给她就没再出现打扰她了。
应晨书听说君熹下午吃水果吃饱了,就晚上七点才回来做饭。
那两条在冰箱里养着的鱼还鲜活不已,一条在君熹的授意下做了烤鱼,一条熬了她喜欢的鱼汤,不一样的味道,各有特色。
满足地填饱肚子后,君熹看应晨书似乎有工作就自己回房了。
应晨书忙好想去找她的时候,发现小姑娘房里已经熄灯,似乎睡着了,他就没去打扰。
半夜览市下起了细细的秋雨,天一下子有些凉。
君熹被雨声吵醒,恍惚间想起第二天的行程,不知道会不会耽误。
这一想,一下子就失眠了两小时,偏偏早上雨就停了。
八点她被阿姨喊起来吃早餐,很困,吃完九点左右就被应晨书拎着出门,去瑚洲了。
览市到瑚洲走高速近两小时,君熹在车上没一会儿就困了。
应晨书起初一直在看手机发消息,发现小姑娘靠在车窗睡着的时候,他伸手将半开的车玻璃升起来一些,再扶着她的身子靠到沙发上,把椅子往后调,降到一个半躺的姿势让她舒服地睡着。
收回手须臾,又示意司机就近找个服务区停下来。
停好车,司机去打开后备箱,拿出一件应晨书的外套。
应晨书从车窗接过,扬开盖到君熹身上。她睡得舒服,完全没察觉什么。
车子很快又离开了高速服务区继续走。
一个小时后下了高速,司机将车速降下来,问后座的应晨书:“应先生知道进高雨县之后,要怎么走吗?”
应晨书就来过一次,而且已经八年过去,那会儿在他们离开后,他知道这一块都修建了不少,所以肯定已经大变样了,他应该认不出来。
看着车子穿过一块写着“高雨”二字的石碑,应晨书隐约有些熟悉的味道,道:“就沿着这条路走吧,看看能不能见到一所学校,是一个中学,”他想了想那中学的名字,“高雨,第二中学。”
司机颔首,驱车缓缓前进。
应晨书目光落在远方高耸的山上,这个季节,满山都是枯黄的,风吹过似乎都是沙沙的落叶声。
高雨依然是记忆中的古朴,沧桑。
沿途的山下长河应晨书似乎也有些记忆,昨夜一场秋雨过去,今天的河面流水迢迢,清澈无垠。
车子经过一阵减速带,有些颠簸。
“唔。”
君熹动了动。
应晨书把目光从窗外收回来,扭头看小姑娘。
她睡眼惺忪,柔软的发丝散落在雪白的脸颊上,衬得那张脸,那一双凤眼,无辜可爱得很。
应晨书莞尔,伸手去给她拉了拉衣服,“困就继续睡吧。”
君熹闭上眼。
司机说:“可能前面是学校了,才会有减速带。应先生要不问一下君小姐,怎么走?”
应晨书凑近君熹,“睡了么?”
“唔。”
小奶音真是可爱得紧。
应晨书:“怎么去你家,熹熹?”
“高雨向海路……”
前座司机琢磨了下,“向海路。”
车子又颠了下,君熹晃了晃脑袋,应晨书伸手扶她,她蹙着眉栽入他肩头。
应晨书微顿,但也没有把她放回去,就虚虚揽着她靠在他肩头睡。
车子往前开了一百米,真的出现了一个被大片松柏包围住的学校,路上有三三两两的学生出了校门在路边走着,提着小包,似乎是周末要回家了。
司机看到学校附近有个路牌,写的是,山海路。
“这是山海,君小姐说的是向海吧?”
“嗯。”
“可能得找个人问一下路,应先生。”
“问吧。”
司机将车开到路边,降下车玻璃,伸手招呼几个路过的学生,“小朋友,叔叔问一下路好吗?”
有几个孩子警惕性地看着这辆黑车,并没有靠近,只有后面一个披着及肩短发的小姑娘前后瞧了瞧,附近都是人,且在学校附近也出不了什么事,便做做好人,走了过去。
司机感动地朝她微笑:“小姑娘,请问一下,你知道高雨向海路怎么走吗?”
女孩子挑眉:“向海?远着呢,这是山海,向海离这开车还得十分钟吧。”
应晨书闻言,想起来,她家可能不在学校附近?
司机又问女孩子:“那你知道怎么走吗?”
“就直走,这就一条路,顺着路走就好了,到那附近有个路牌指示……”
“哦,这样啊。”司机恍然,“谢谢你啊小姑娘,你家是不是离那儿不远,你很清楚。”
“嗯,就在那儿。”
司机一边启动车子一边问:“那你怎么去的?”
“走路。”
司机蹙眉,本想问她,要不我们送你,但是感觉小姑娘也不会相信,也不能随意上陌生人的车,所以就只是跟她道谢而已,就准备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