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沉本意只是调侃霍无归两句,谁知道霍无归直白坦率道:“确实没有。怎么,你谈过很多?这位接触障碍症患者?”
都接触障碍了,想必简沉也没什么机会谈恋爱。
“……”简沉略一沉默,皱着眉转移话题,“那现在怎么办?”
绿毛显然不是像他外表那么无脑智障的角色,相反,或许那副造型不过是另一种形式上的伪装。
一个能够调度数十人走私团伙的小头目,想来也不会真的是个脑残。
那么他会走进树林,显然就是出于对两人的怀疑了。
对这种人来说,刚刚做戏做得再完美,哪怕他信了,心底也必然还留有些许怀疑。
“一会我跟绿毛说,我开车陪他去买糖。”霍无归一边说话,一边不忘记间或踢几下简沉背后的树,制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你对这座山应该很熟悉,一会让辖区的警察骑车,你看着定位器指路,在我们穿越边境线之前追上我。”
只要赶在二人真的穿越边境前把霍无归和绿毛一起抓走,有了证据,剩下的就好审了。
不管是这个马戏团机车俱乐部,还是那个开小皮卡的司机老石,无论背后藏着什么阴谋都将水落石出。
“定位器?”简沉有些疑惑,“哪来的定位器?”
霍无归伸出手指,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一颗比纽扣电池还小一些的追踪定位器,丢进嘴里,含在了舌下,开口时丝毫没有影响到声音:“我走之前从局里拿的,一会车子开得快,可能会颠簸,这样安全一些。”
“我说你俩,怎么样了,一炮再怎么长也该打完了吧?”绿毛的声音又在外面响了起来,“再晚就来不及了,今晚还想买糖的话,我们要快点出发了。”
“来了,催什么催,老子没个两小时下不来!”霍无归粗着嗓子,将简沉捞进怀里,大步走出树丛,“还没尝到滋味呢,你就来扫兴,要是没好货我烧了你丫的车。”
他边说,还便恋恋不舍地扫过简沉的锁骨,那里被他留了一个明显的咬痕,看起来极为亲昵暧昧。
“放心,绝对是好货。”绿毛歪嘴一笑,煞有介事地伸出手,难得正式地打了个官腔,“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刀艾岩,你叫我刀哥就好,我是马戏团车友俱乐部的会长,其他的老石应该和你们介绍过,毕竟不清楚情况的话,你们也不可能到这来了。”
霍无归点了点头:“清楚,你可以直接说。”
刀是佤族常见的姓氏。
佤族男孩排行老大的,往往用艾字做开头,这绿毛和其他人一样穿得花花绿绿,让人觉得是从城里来图个新鲜劲的,实际上居然是个狄马山土生土长的佤族汉子。
虽然不知道所谓的老石到底都介绍过什么。
但是只要揣测一下也不难知道,能被这家车友俱乐部选中的人,十成十都接受过相关的暗示,清楚这家俱乐部里的水绝对不浅。
否则,绿毛怎么敢这么堂而皇之地,朝两个陌生人提起买糖这样的事。
“是这样,我们今晚原本是打算从南边一个早年挖出来的天然排水沟边走线,到那边找到接头人收糖,谁知道老石这个傻逼突然放我们鸽子。”自称刀哥的绿毛开门见山道,“本来今晚活动是要取消了,但我刚刚看了看,你这车性能不错,今晚我就带你跑这一趟,算是庆祝你们入伙。”
如果是其他人的车,想单独翻山越岭有些困难,出来后没了老石的接应,也很难躲开警察的追捕。
但如果是霍无归那辆机车,就算警察逼到了眼前,恐怕都能顺利逃脱。
霍无归听着他这一套一套的行话,确认了刀艾岩这人果然不简单——
狄马山的环境极为复杂,只有极少数几个缺口能够穿越边境线,知道这路线已经不容易,更别提在对面还有自己的接头人了。
“我们一会可以单独出发,先跑个一趟试试水,也是当做对你们的考核。”绿毛瞥了一眼霍无归的机车,心中暗自盘算。
虽然今晚大生意是肯定做不起来了,但是带着这俩人跑一趟也不错。
这俩一看就是城里不知道哪来的傻子富二代,和他嗑药嗑昏头的男朋友,如果好用的话,以后不光多了一个运力,说不定上面还有人帮忙打通一些关节,这人脉,说什么都得好好抓紧。
霍无归看出了绿毛心里在打什么算盘,顺坡下驴,投其所好道:“可以,我陪你去一趟,我只要一点,剩下的都归你。”
他说着搂紧怀里的简沉,低头露出一个让自己都觉得油腻的眼神:“只要我家小豌豆开心就好,钱我出,其他的你们都拿去,你做什么不关我事,我也不会问。”
“好,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大情种,爽快人。”绿毛虽然看出这货是个恋爱脑,但没想到恋爱脑到了这种地步,激动地点了点头,“把车钥匙给我吧。”
霍无归一愣:“车钥匙?不是我自己开车跟着你吗?”
“你想得美,狄马山这环境这路线,你以为除了我还有几个人能熟门熟路,告诉你了我拿什么吃饭。再说了,你身上半点冰味都没有,你懂货吗你,见了那头的人你等着被宰?”绿毛指了指依旧站没站样,骨子里透出一股酥劲的简沉,“我开车,他跟我去。”
“既不会泄露我们的秘密路线,你小男朋友也能立刻吃上糖,还能顺便帮我们验货,这不是一箭三雕的大好事吗?”绿毛得意洋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