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一亮,很早就出了门。
宋婉月没事干,独自在家睡到了下午。
一旦到了冬天,她就感到倦懒,好像小动物一般,也需要冬眠。
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窝在温暖的被窝里。
不过想到段柏庭那么早就出门工作,自己居然睡到这个点。
那点微弱的良心还是有些过意不去,于是起了床,来到楼下。
覃姨正和几个女佣在收拾屋子,说是难得出了太阳,把东西拿出去晒一晒。
不要的就扔了。
宋婉月看着那些名贵的物件儿和老式唱片机,以及绝版了的唱片。
“这些都拿去扔了?”
连她都觉得可惜。
“这些是别人送的。一些避无可避的社交,面子功夫还是要做的,所以柏庭不得不收。”
宋婉月听明白了,这是那些酒桌上的狐朋狗友送给他的礼物。
他心里对那些人是看不起的。
所以东西虽然收了,却懒得碰。
宋婉月觉得段柏庭有种她理解不了的傲气。
既然都收了,在别人眼中,这层关系就是建立起来了。
与其扔掉还不如好好留着。
不过这是她的想法,段柏庭怎么想,她也不清楚。
万一有别的原因呢。
站起身,给那些佣人留出道来,让她们将东西拿出去。
宋婉月眼睛一瞥,看见旁边有个漂亮的宝蓝色盒子。
很大一个,但是精致,看材质看不出是什么。
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这个也是要扔的吗?”她问覃姨。
覃姨抬头看了一眼:“不清楚,估计是吧?今天看到放在桌子上。”
这么好看的盒子也说扔就扔,这人还真是浪费。
她小声嘀咕着,手指揭开锁扣,将盒子打开。
想看看里面装了些什么。
东西倒是挺多,都是些小玩意儿。
开裂的碗,碗底还画着一只变形的hello kitty。
看这个开裂的程度,估计是烧制失败。
还有红绳编的手链,粉红色领带,以及粉宝石袖扣。
她越看越觉得这些东西眼熟。
直到在最下面发现一张自制的贺卡。
祝我最最最最最帅气的kian哥哥,节日快乐~
要记得天天开心哦~
from:宋婉月(*^_^*)
最下面甚至还贴了她的大头贴。
非常心机的找了一个最好看的角度,看着镜头,似乎在与此刻拿着贺卡的她对视。
宋婉月彻底愣在那里,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动不动。
那个答应要回国见她,却突然没了消息的kian,让她念念不忘的kian,居然一直就在她身边。
可她什么也不知道。
心脏有种被撑开的钝痛与酸涩,让她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遭遇迎头一击。
上面的墨迹已经干了。卡片保存的很好,纯白底色,却丝毫没有泛黄。
拿在手中,仿佛崭新的一张。
角落日期是圣诞节。
她还记得当时的自己纠结了好几天,甚至还去问了静香,应该送他什么礼物。
静香说既然他不缺钱,贵的东西他肯定也不稀罕,还不如送点有心意的。
于是她亲手做了一张贺卡寄到了英国。
怀揣着少女隐秘的心思。
她弯了下腰,手腕无力,箱子掉在地上。她感觉钝痛一路从心脏延伸至四肢百骇。
只是无意识地眨了下眼睛,眼泪就开始不受控的往下流。
胸口像有东西堵着,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抬手去抹,眼泪却越流越多。
覃姨神色慌忙,问她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宋婉月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一种非常陌生,但又让她熟悉的情绪涌了上来。
是委屈,也是失而复得的无措,更是对他的怨怪。
她摇了摇头,鼻音很重,说没事。
手里的盒子放回原处,她的脚步急促到踉跄,跑回房间去拿手机。
迫不及待的想找他问个清楚。
甚至还摔了一跤,她顾不上手臂和膝盖上的破皮擦伤。
手一直在抖,几次都按错号码,误打给别人。
她又挂断,强迫自己深呼吸,反复几次后,仍旧毫无作用。
最后喊出siri,让它拨通了段柏庭的电话。
那么在意形象的人,第一次如此狼狈,眼泪鼻涕一起流。
也没有心情去管。
兴师问罪的电话拨了出去,听着耳边的电话铃声。
因为抽泣,胸口抽搐起伏,仿佛随时都有窒息的可能。
她问过他的,她明明问过他的。
骗子。
大骗子。
第51章
段柏庭还在会议中, 所以宋婉月的那通电话他没能及时接到。
等他再回拨过去的时候,她的声音已经哑了。
哭哑的。
段柏庭听出不对劲,眉头微皱, 绕过前来搭话的男人,阔步往外走:“怎么了,胃又难受?”
秦秘书在后面与被忽视的男人道歉:“段总有些急事需要处理, 之后的聚餐可能去不了了。”
对方来头不小,这次的项目招标,他是重点人物。
按照段柏庭一贯的行事作风,他不可能做出这种不分轻重的事情来。
秦秘书默认了他现在要去处理的事情,比招标更加重要。
男人笑了笑, 也没多说什么。
“劳烦秦秘书转告一声, 段贤侄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尽管提。”
迈巴赫内, 司机大气都不敢喘,凝神静气地握着方向盘。
段柏庭的气压比以往都要低。
这让车内的温度比车外高不了多少,哪怕车暖开着。
“你为什么骗我, 你明明知道我是谁, 却不主动告诉我。就连我主动问你你也否认了。”
她应该哭了很久,不光声音是哑的,鼻音也很重。
段柏庭揉了揉眉心:“你现在在哪,在家吗?我马上回去。”
“段柏庭, 你又想糊弄过去对吗?你觉得我很好骗对吗?”
宋婉月罕见的强硬, 不再是从前那个审时度势, 他进一步, 她退一步的作精了。
气氛一旦凝固起来,就是两个人的拉锯战, 只看哪一方先低头。
不然中间那根线迟早绷断。
段柏庭做了低头的那个人:“我不糊弄你,我当面和你解释。”
“你现在就说。”她不依不饶。
段柏庭顺着她:“好,我现在说。”
他让司机将车停在路边,他下了车,外面风很大,他却毫无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