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诀瞧了瞧两条路,心下已经有了偏向,但他还是对着越飞轩道:“越道友先选吧。”
“凌霄君没有瞧中的?”
应诀颔首,不管是大道还是小道他都是可以的,虽说第一眼看过去他更偏向宽阔平坦的大路,但他既然让淮楚君先选了,就不好将越飞轩落到后面。
越飞轩也不客气,他的目光不过是逡巡了一下,就选择了小道,“我走这条。”
“越道友确定?”
“嗯哼,确定,我就喜欢这种看着就不太好走的路。”
应诀不确定越飞轩是不是瞧出了他更偏向大道一点,但对方既然做了选择,他也不会多说什么。
四人就这么各自找好了各自想走的路,然后分开了。
应诀走的大路极为开阔,看着就很好走的模样,所以有些时候便会有人特意反其道而行之,将大道设计得困难重重,而小道则是看起来危险实则安全的道路。
应诀做好了面对突发问题的准备,不过一路走下来压根就没有冒出来的危险。
这条路实在是太长了,应诀一路走过来,全都是灰扑扑的岩石,除此之外什么都瞧不见,而路的尽头便是一片黑暗。
黑暗之中到底是什么东西,谁都不知道。
要是以前应诀走这种路大概会产生怀疑,情不自禁地向后方看去,但应诀好歹是参加了正魔大会的人,对于这种好像走不到尽头的东西已经有了一定的接受能力。
路好似没有尽头,那便一直往下走便是了。
漆黑的通道里,应诀也就只能看清自己前方一百米的距离,此般很容易模糊人的时间概念,应诀都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大抵是三个多时辰的样子,原本一成不变的通道发生了变化,通道的前面不再是黑暗,而是一缕光亮。
应诀并没有因为看见光亮,就高兴地往前冲,而是以着与之前一般不快不慢的速度向着那缕光亮而去。
走进了才发现那并不是出口,而是一堵墙壁,墙壁上挂着一盏小灯,正向外散发着隐隐光芒。
那是鲛油灯。
而在鲛油灯的旁边有着一张小纸条,上面用着工整又透着婉约的字迹写着。
【听闻鲛油灯又是长明灯,能数万年都不熄灭,还请道友想办法灭掉这盏灯】
灭灯?
应诀用着吹灭蜡烛的姿态吹了一下那盏古朴不知放置了多少年的灯,结果不用想都知道,自然是吹不灭。
秦始皇陵墓的灯千年不灭,可以用科学来解释,但这可是修真界,其说能万年不灭那就是真的灭不了。
应诀又用了用冰封等方法竟是也奈何不了它。
他不慌不忙的挑起灯芯,手中以指为刃,随后便干脆利落地将那燃烧的灯芯切断了,灵力瞬间形成一个真空环境,将那缕还在燃烧的灯芯包裹。
应诀炼丹上是不怎么样,但只是将那灯芯中的鲛油提取出来还是可以的,在成功从灯芯中提取出两滴鲛油后,应诀以指将之弹回了灯盏中,而那一直燃烧着的灯芯也需要熄灭,四周再一次回到黑暗。
一个少女的声音仿佛隔着时空与岁月,她不解道:“你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的来让灯芯熄灭,我之前可是遇见过那种一来就将我鲛油灯踢倒,等鲛油灯熄灭的人。”
“那他成功了吗?”
“他自然是没有成功,就算鲛油灯的鲛油全洒了出来,其也是能燃上好几千年,不过那人身边还跟着另一个人,那人的剑有些许厉害,竟是仅凭剑气就将燃烧的火焰与鲛油完全隔断,诶,你还没说你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章?”
应诀莫名有种对面人还是个小姑娘的错觉,“晚辈也不算太大费周章,如果非要说为何如此做,自是因为鲛油珍贵,前辈设下考题让所有属性灵根的修士都可以进入,还特意为每一个进来的修士设置适合自己的道路,实属用心良苦,又心怀后人,既如此,对待这算得上珍贵的鲛油还是应当小心一点。”
“除了那两人外,以往也有其他人选择了这条路,不过他却是将鲛油全部带走,你很不一样。”
应诀倒不觉得自己有多不一样,他之所以不取鲛油,完全是因为应诀自己空间里也有这东西,而且比起这种从鲛人身上炼制出来的油,他还是更喜欢火把夜明灯等照明物件。
但显然他如此表现,还挺让对方满意。
那道阻碍了应诀前进步伐的墙缓缓地上升,将前方的道路展示出来。
这是一个有点类似于应诀方才与淮楚君等人分离的地方,瞧着像是大厅,而大厅里挂满了各种卷轴,先是中间的三个箱子,每个上面对应着一道卷轴,其次便是其余的通道,每个通道之处都挂着一张卷轴。
应诀有些许迟疑,这是想考什么?
作为穿越者,应诀实在没体会到多少穿越的快乐。
他光知晓秦晟走的那个大乘期墓地会考什么了,那个墓地只要火灵根修士,或者与火灵根修士同路的人能进去,所以应诀等人都得放弃那个墓地,不过在原著中除去淮楚君与秦晟外,还是有其他人也进入了古墓,而那人刚好还是应诀手底下的人,其一开始对秦晟两人表现得极为热络,但其最后却是狠狠阴了秦晟一把,甚至还险些要了秦晟的性命。
想到这应诀都想给秦晟提个醒了。
系统就在身上不要太张扬,应诀这样告诉自己,想要强行压下那点想去告诉秦晟小心外人的念头,但转念一想,秦晟就算是被欺负,那也是只能被他欺负,这劳什子借着他的名义去阴秦晟的人全滚开。
就这样,应诀毫不犹豫地联系上秦晟。
“秦师弟?”
那边过了一会才给出回应,“大师兄,有何事?”
“我就是想告诉你小心那些……”不太熟悉的人。
可惜应诀的安全课还没有开始上,系统人设值就已经发出了警报。
要不要这么敏锐,他还没说什么呢。
“我是说你的命是我的,出门在外小心些那些用心不纯的人,不要别人说什么就信,提前被人折腾死。”应诀措了措言词,到底是恶声恶气地完成了这次提醒。
大抵是应诀这少有的不耐烦语气,秦晟这次沉默的时间更长了。
唔,早知道就不提醒了,好像把人给吓到了。
“大师兄这是想我了吗?怎么突然朝我告白。”
不是,你的命是我的=告白吗?
秦师弟你脑回路是不是有点不正常!
如此清奇的脑回路,应诀没忍住轻笑了一声,打了一声招呼后也没逮着人继续,而是打开了一张卷轴。
等那边彻底没有声音传来后,秦晟才继续处理着自己这边的事,他翻看着这间屋子里留下的好东西,选了些自己看得上的就打算走了。
在秦晟的不远处地上躺着一个人,其满脸都是血红的鼓包,就好似他在不久前刚被一堆毒蜂给叮咬了一般。
秦晟清理完物品,转身离去。
在脚就要踏出这屋子之时,一缕微小的火焰挽留着他,那躺在地上的人十分艰难地道:“秦,秦晟,救,救我……快!我要,呃……不行了。”
秦晟将头上兜帽往下拉了拉,将那张脸再一次遮得严严实实,听见这修士的话后,其脸上也是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
“李师兄,我也无能为力。”
“你,你不能,这么对……我。”
“李师兄,这东西是你自己养的,你想要用其取走我的性命,独吞这古墓之中的好处,我在反抗间,师兄自食恶果,不是皆大欢喜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自当斩草除根。”
在秦晟离开那间屋子的时候,一缕之前就在旁边的金色小火焰跑过去瞧了瞧那呼吸微弱的人。
小火焰就好似单纯好奇对方死不死,谁能想到金色小火焰不过刚刚靠近贴到对方的皮肤,周着的火焰就燃了起来,痛苦的惨叫瞬间在整个室内响起。
……
应诀打开的第一个卷轴问的是【你最想要的丹药是什么】
应诀思考了一下,再其旁边写下了“九转还魂丹”。
九转还魂丹算是修真界中最为厉害的丹药之一,其就如名字一般可以让只剩下一口气的修士还魂,从而保下一条性命。
不过这丹药的其中一味灵植早在万年前便绝迹了,修真界再没寻到过。
应诀会写下九转还魂丹也有存着试一试的想法在,想看看那东西会不会真的随着他写出而出现,毕竟这墓地是个经过岁月沉淀的墓地,万一当时那时大乘期大能手中还是有那么一点存货呢。
大抵是应诀的心太野,那箱子半天没反应。
应诀依旧期待地看着对方,不管有没有,期待值还是要拉满。
箱子:“……”
过了好一会那墨绿色的箱子终于缓缓向外打开了,里面放着一个精巧的白玉瓶。
应诀高兴地将白玉瓶从箱子中取出,又将之打开往外倒丹药,在将瓶子打开的一瞬间应诀就闻到了沁人心脾的药香,再定睛一看手中那颗圆滚滚,通体莹润,闪着光泽的丹药。
此般形态可不就是九转还魂丹,应诀一下子就笑了出来。
“多谢前辈厚赠。”
绿色木箱轻轻合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算是回应。
在得了这颗丹药之后,应诀就没再去开另外两个箱子了,在应诀转身要朝着周围墙壁上的卷轴而去时,他听到了一个女子温婉的声音,与之前带着少女俏皮与不谙世事的声音不同,这次的声音声线没有太大变化,却能让人光是听就知道小姑娘长大了。
“道友为何不再看看剩下的两个箱子,以道友的聪明才智应是知晓我这三个箱子是特意为你们准备的。”
“可是前辈方才已经赠与了我极为珍贵的东西,我已经足够贪心,若是在贪心剩下两个箱子里的东西就多少不太好了。”
应诀老爹给了应诀不少资源,这些资源完全够他修炼到合体,所以应诀从本质上来说是不差好东西的。
他也没那种多多益善,所过之处必让其寸草不留的想法。
修仙修仙修的就是一个缘法,比起将一些自己并不是很需要的东西全部薅走,倒不如留下给后来的那些修士。
“道友之心性,也算修真界少见。”
“前辈谬赞。”
应诀真不觉得自己身上存在多伟大的心性,不过是考虑了一下可持续发展。
换个角度想,修真界就这么大,里面的资源也就那么多,如果每个人在发现大量资源后都掠夺干净,那么必然会出现灵气匮乏,千年份的灵植都难以寻觅的窘境。
在女子没再继续劝应诀之后,应诀选择了一处看着比较顺眼的卷轴,那卷轴在打开之后上面正是遗世独立的兰草,兰草旁写着娟秀小字。
与之前提的问题不同,这次兰草旁的居然是一首诗。
很纯粹的诗,除了诗以外便什么都没有了。
这诗是什么意思?
原谅应诀一个理科生一时间有点琢磨不透这画卷是想告诉他什么。
应诀最后索性将所有画卷都打开了,然后对着这满屋子的画卷沉思。
画中多是画的山水,有的是极小的静物,有的却是大面积山河。
应诀瞧着瞧着终于瞧出了一点猫腻,他将那些画卷重新排起位置,一张又一张地放好。
少女时多爱花草,笔触稍显稚嫩,等到稍微长大些后,所画的便又不止是娇美的花草了,其笔下的是荒漠落日,是孤舟泛在江泊之中,是雪山寒松,少女不再是少女,其手中的画也不再是小小的一簇,在视野越发辽阔之后,其笔下的东西又变了,变成了小小村落的一角,是滴水沙沙,也是摇曳与树梢的红柿子。
在应诀耐心将每一幅画都重新摆好后,他仿若听到了一个女子的笑声,女子的声音似娇俏少女,似温婉女性,又好似饱经风霜疲惫不堪的温柔前辈。
“道,何为大道呢?小友,你可知晓?”
“道法自然,每个人眼中的道都是不一样的,乃至我们在不同的时期看待道也会有所不同,前辈问我大道为何物,我以为大道便在我们的脚下,每一步都是我们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