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兴已经被王丽和另外几名战士押到犄角旮旯里拴着了, 她们这里很安全。
花芽一伸腿,周文芳看到边上滚来三颗烤好的土豆。
霍前进满头汗, 指着不远处逐渐要被熄灭的火墙说:“现成的,烤一烤,一下就熟了。”
他们这边没有可燃物,烧着烧着火就会自己熄灭。
花芽还有问题想要问霍前进:“你为什么一开始看我不顺眼啊?”
霍前进把碎了的眼镜取下来, 捏了捏鼻梁说:“你不也看我不顺眼么?”
花芽纳闷了问:“我怎么看你不顺眼?我跟你说我看你不顺眼啦?”
霍前进不太好意思显示出自己的小心眼,压低声音说:“那你跟周武打招呼都不跟我打招呼,我一个新人初来乍到加入你们的队伍,你对我爱答不理的,我就不想理你。”
周文芳给花芽剥着烤土豆, 这次花芽同志劳苦功高, 大闺女必须伺候着。
当然大闺女也有女婿在边上嘘寒问暖伺候。
谢伟民下巴一抬说:“你谁啊, 还必须给你打招呼?”
霍前进说:“得了吧,你一个糙老爷们我也不愿意跟你说话。”
谢伟民转头问周文芳:“.这人是从哪个东亚小国回来的?”
霍前进翻了他一个白眼, 起来又继续烤土豆去。
周文芳觉得霍前进有时候性子跟女人似得, 她不好跟谢伟民说太明白。他就是个大嘴巴,只好说:“可能就是心眼小, 给他给台阶也就大方了。”
“别管他, 你们尝尝这个。”谢伟民不愧是野区亡命食神, 找到媳妇以后内心安心,一心一意找好吃的投喂周文芳。
周文芳心疼花芽双手受伤, 把最好的烤肉都递给花芽吃。
不少躲避灾难的野生动物被无情的大火吞噬。
狼肉太硬,鹿肉太柴。
鳄鱼皮熟了的口感像海参,鳄鱼肉出乎意料的带着河鲜的嫩质。
“还是因为鳄鱼小,也不知道从哪里逃过来的。”花芽两只手被裹成馒头,她就用俩“馒头”夹着串好的小鳄鱼肉吃。一边吃着小鳄鱼肉,一边感叹道:“天灾人祸,真是个小可怜,诶.再给我蘸点盐巴。”
远处谢伟民又捧了点别的过来,周文芳过去接。
一看到是奄奄一息的小鸟,她迅速的让谢伟民转过去说:“这个、这个你赶紧找地方治一治它们!”
谢伟民说:“差点被轮胎压着,我给抢救回来了。”
“谢天谢地。”周文芳说:“多亏没有太多鸟儿受伤。”
顾听澜如天降神兵,进行了降水,鸟群受到的伤害并不大。
“我记着呢,花芽跟我交代了遇到受伤的鸟儿要帮助,不能吃。我也跟战士们说了,他们捡到十几只落单的受伤鸟,已经在救治。”谢伟民神神秘秘地往四周看了眼。
战士们在安全地带的外围随时监控火焰,火焰已经熄灭不少。他们拿着铁锹把还在燃烧的火焰拍熄。
周文芳问:“怎么了?”
谢伟民悄么悄地说:“你刚刚只顾着烤鳄鱼肉,不知道我看到什么。小花同志居然跟她肩膀上的小鸟说话!”
周文芳见怪不怪地说:“.说话算什么,鸟群们还义无反顾的救了我们的命。我们从火海里冲出来的时候是什么场面你忘记了?”
怎么可能忘记。
谢伟民敢保证,所有看到那样震撼场面的人,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会刻在骨子里。
“我这辈子没见过那么多花花绿绿的鸟,什么珍贵的鸟都有。这个铺天盖地啊,黑压压跟他娘的蝗虫似得。”
周文芳掐了他一把,她说话的嗓音还有点哑:“我告诉你,你不许在小花面前吃带毛的东西。”
谢伟民说:“行,我知道了。”
联想到花芽能跟鸟儿直接说话的能力,还有对鸟儿们天生的吸引力,周文芳特别肯定的说:“我猜小花是个鸟王吧。”
谢伟民捂着嘴,用最小的声音说:“咱们说“王”不说“吧”。什么鸟王八,这不是骂人的话么。你要是当着小花的面这么说,信不信她削死你。”
其实不用周文芳说,谢伟民也能感受到花芽对鸟群们特殊的吸引力。
此时此刻,在花芽休息的地方,山岩上到处落满了各式各样大大小小的鸟儿。
“鸟王啊。”谢伟民想了想说:“那我以后能当她的面吃鸡么?”
周文芳想了想说:“鸡跟鸟都是禽类,恐怕不能吃。说不准是个表兄表弟的关系。”
“那岂不是鸭子也不能吃?”谢伟民说:“咱们之前在小花家里没少见她吃啊,她那么小的一张嘴,吃的比谁都多。”
“确实没少吃.”周文芳寻思了一下说:“说不定那时候她还没发现自己是个鸟王吧。”
谢伟民说:“别加‘吧’,我真不想中年丧偶啊。”
俩人窃窃私语完,花芽挥挥缠着绷带的小手,起身走到山岩下靠着打盹。留着他们夫妻俩好好甜蜜一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耳边有人喊道:“火灭了,火终于灭了!”
花芽疲惫的睁开眼,眼前尽是被燎原后的凄惨景象。
她站了起来,看到远处有一辆吉普车不管不顾地从还冒着烟的地方冲刺而来。
花芽冥冥之中感觉到了什么。
她从走,慢慢地变成了跑。
顾听澜打开车门下车,差点腿软的当场给小妻子磕头。
到底还是单膝跪在地上捧着花芽的手吻了吻,嗓子哑的不成样子地说:“还有别的地方受伤么?”
此时此景让花芽感动的不行,眼眶一下红了,她张了张嘴,没忍住:“.嗝儿!”
顾听澜闻到香喷喷的烧烤味,人麻了。
顾听澜站起来,拍拍膝盖说:“先送你去医院。”
后面谢伟民等人走了过来,招呼着顾听澜。顾听澜跟后面的人说了些话,又跟另外的人安排了善后的任务。
花芽觉得顾听澜在生她的气,很是莫名其妙。
她想起刚才的那个非常不应景的嗝儿。
花芽等到谢伟民等人离开,抹了抹吃的五饱六撑的小嘴,踮起脚搂着顾听澜的脖子,往嘴上吧唧了一口。
顾听澜先是一怔,看到谢伟民正要回头往这边看。他搂着花芽的腰,转过身,用身体遮挡住别人的视线,不舍地触碰着小妻子的唇。
俩人克制的点到为止,一触即分。
花芽亲吻小脸红了,站在顾听澜面前扭扭捏捏。
可谁看过这个啊!就算是背影也有无限想象空间啊。
谢伟民伸手挡住周文芳的眼睛,周文芳扒开他的手说:“瞧瞧人家,瞧瞧你。”
谢伟民撅起嘴要亲,被周文芳一巴掌拍走。
花芽的手需要到医院清创。
顾听澜小心地抬着花芽的胳膊,跟谢伟民说:“善后你参加?”
谢伟民忙说:“不参加,我还要带小芳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
顾听澜看到其他学生也在这里,就把小瓜子叫过来说:“把同学们也都送到医院。”
花芽说:“还有小丽呢,小丽人可好了。你别把她给忘记了。”
顾听澜说:“她跟小包子有公务处理,你别担心,会记她一功。”
这里离部队医院近,所有人都去往部队医院做检查。
花芽手心受了皮外伤,医生要求每天过来给烫伤的地方上药。
要说磨人,烫伤是最磨人的。每天都要把粘合在纱布上的伤口剥开重新清理创伤。
顾听澜看了心尖都在流血。
花芽顾不上别的,疼的把头埋在顾听澜的怀里,让医生给她进行仔细的清创。
顾听澜看到揭开纱布后的场面,伸手挡在花芽的面前说:“你要是疼就咬我手。”
花芽疼,疼归疼舍不得咬顾听澜。
她眼泪汪汪地跟顾听澜讨价还价说:“我只有每天喝三瓶汽水才能恢复心灵的创伤。”
顾听澜说:“你要是不能速速恢复心灵的创伤,我就把你重新送回野区参加学生军演。”
花芽大吃一惊地说:“你们还是不是人啊,这都这样了,怎么还要进行军演!”
谢伟民在边上说:“这哪里是我们决定的,这次事件闹得太大,社会影响肯定不好。为了恢复野区还有六所高校的声誉,学生军演务必要‘完美结束’。让社会看到友爱的、有朝气的、有凝聚力的、有集体荣誉感学生,这对明年的高考招生也有好处,不然只有负面影响。”
顾听澜跟花芽解释说:“本来六大高校还想着借联合学生军演的噱头,好好抢一波生源,高考刚开始头两年生源很重要。咱们全民皆兵,学生也不能落后。之前是人推着事情在走,现在是事情推着人走,不继续不行。”
这样说花芽就明白了,剩下就是做做样子把军演演完呗。
从野区去往部队医院,花芽睡了一路。
顾听澜发现短短的十天时间,他的小妻子似乎.胖了一圈?!
顾听澜第一次怀疑自己的眼神。
他带着花芽来到病房里等着检查结果,花芽把头靠在顾听澜的肩膀上说:“你说我以后还有开重型卡车的机会么。”
顾听澜看了眼伤痕累累的小手说:“做梦吧,梦里能开。”
花芽沮丧地说:“可我不想做梦才开,我觉得那家伙开起来比吉普车帅多了。你说多少钱一台呀?咱们部队里能停下这种车嘛。”
顾听澜坚定的打消花芽同志不切实际的念头说:“你第一次开重型卡车,卡车就被开的报废。一台重卡三万七千元,你打算拿什么买?”
顾听澜说完这个价格,突然发现他的小妻子似乎真的买得起。
趁着花芽没开口,他又说:“就算买了,也要不停的吃油保养。一年至少还要这个数。现在不少地方过桥收费,这种车要比小车多收这个数。还有许多地方不让这种车过,城里不许开,只能在城边边开.”
顾听澜诸如此类说了许多,花芽的眼神慢慢地黯淡下来。
顾听澜又心疼了,他可见不得小妻子露出这样的表情。
“但是。”顾听澜说:“咱们可以依葫芦画瓢,我给你把吉普车改装成半敞篷的,你就当做自己卡的是小卡车不就得了。”
敞篷?!
花芽最近听广播里许多人提过外国的大城市里出现了一种绝无仅有的高端汽车,都是后面没棚子的,美其名曰敞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