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岱将包放在课桌盒里。
昨晚太晚回去,已经宵禁回不去学校,只能回本家休息了一晚。
习惯了宿舍的床,家里的床怎么也睡不安稳,或许还受云凛那番话的刺激,他难得失眠了。
云岱看着趴在桌子上的季月笙,见对方同样没有休息好,得到了一丝慰藉。
今早格外嘈杂,还没上早课,就听见有人小声道:“听说石兰好像要转学了。”
“真的么?那个小妖女终于要走了?”
“估计是得罪了谁吧。”
“是谁这么厉害,简直为民除害。”
“还能是谁,能动小妖女的不就那么几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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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岱听到,若有思索地看向还在睡的季月笙。
上课的预备铃想起,季月笙悠悠转醒。慢腾腾地戴上眼镜,才发现云岱正好看着自己,两人来了一个对视。
他突然很恨自己喝酒为什么不属于会断片的类型,一对上云岱的视线,昨天的回忆便涌了上来。
脸皮厚如他,面对昨晚类似于撒娇一样的行径,也还是想尿遁去厕所面壁半小时,再滚回来好好面对。
真的是太羞耻了。
他想说些什么,但云岱已经将头偏了过去,从课桌里掏出语文课本开始温习。
一翻开语文书,一个信封从里面掉出来。
应该是有人在他不在的时候塞的,他拿起来想塞回课桌,但误看到信封封面,面色一沉。
他原本猜测大概是情书,但看到封面他又不确定了。虽然以前也收到过奇奇怪怪的情书,但这一封与其说是像情书,不如说更像威胁信。
雪白的信封表面印着一个血手印,上面没有指纹的痕迹,大概是用颜料之类的画上去的。
他沉着脸将信封拆开,信纸并非普通的白色信纸,而是深黑色纸。
黑色信纸上面没有很多内容,只有寥寥几排字。不是手写的,更像是从书或者报纸找出来的字,单独剪切下来粘贴上去。
字体有大有小,排版也歪歪扭扭的,看着有些滑稽,但云岱看着上面的内容,怎么也笑不出来。
[我在黑暗中看着你。]
[你好美。]
[想舔.舐你的全身。]
云岱不知道该怀着什么样的心对待这封信,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但慌得六神无主也不至于。
他没有贸然将这个事情告知给他人,而是看这人下一步动作。
之后几天,他连续不断地受到恐吓信,里面的话语越来越长,也越来越变态。
对方像一只蛰伏在潮湿洞穴的毒蛇,用黑暗作替身符,隐匿行迹,只是睁着可怖的眼,吐着残毒的蛇信子,随时准备袭击,给猎物致命一击。
连续收到恐吓信,云岱的精神状态很不好,连带着心情也有几分郁猝。
一直默默关注云岱的季月笙,自然知道对方这几天心情都有些不好,但碍于夜总会那天的事情不好意思过问。
直到云岱因为精神不济差点晕倒,季月笙实在忍不住问道:“是发生了什么吗?你最近几天学习很不在状态。”
因为连续几天没休息好,云岱脸色比平日还要更苍白,像是脆弱的白纸,仿佛风一吹就会被撕裂。
他原想说没什么事,但看着季月笙那双关切担心的眼。他垂下,将课桌里收到的几封恐吓信都给对方看。
季月笙接过信,一一拆开阅读,看里面写的东西,他的表情越来越沉,仿佛风雨欲来。
他将信纸塞回信封,没有多说什么,只道:“后面几天我会尽量跟着你,不让你落单。”
这是要保护他的意思。
云岱下意识想拒绝,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只轻轻点头道:“谢谢。”
这几天季月笙几乎和云岱形影不离,就连上厕所也要跟着,相当尽职尽责。
然而这几天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甚至也没有再受到恐吓信。
云岱这几天被季月笙死死跟着,从一开始的不自在到渐渐习惯。
这种不受控的感觉让云岱有些烦恼,终于,他忍不住对季月笙道:“应该没什么问题了,你不用再保护我。”
季月笙蹙眉,反问道:“你确定?”
那个隐藏在暗处的家伙,怎么看都不像是放弃了,反而更像是在等待机会,现在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
但云岱很坚决,“谢谢你的帮助,不过真的不用了。”
关心则乱,季月笙见他这样放任的态度,忍不住道:“你就是毫无自觉,所以才会被人盯上。”
对方的语气不由得让云岱想起之前在度假村的争吵,他心生不愉,“你觉得这是我的错?”
他心下冷笑,要是季月笙敢说一个“是”字,他一定让对方好看。
可惜他没有让季月笙“好看”的机会,对方摇头道:“不,是你根本不知道你有多吸引人,不知道有多少人注意到了你。”
他睁着那双黑沉沉的眼,深邃神秘,像是夜晚出现的漩涡,要将人吸进去,溺毙在其中。
“你不知道有多少像我一样的人站在下面,盯着站在上面诱人的你,等着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