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支支吾吾道:“顾董他好像知道您和阮先生在一起的事情了,劝阮先生离开你......”
到后面保姆的声音越来越小,跟蚊蝇似的嗡嗡,因为她看见顾子晋的面孔透出令人悚然的暴戾之色,温度在他脸上像是绝了迹似的。
“你为什么没告诉我?”
顾子晋那双凌乱的目光从保姆脸上扫视而过,保姆腿都软了,差点没站稳,急忙解释说:“顾少,不是我故意瞒着您,是顾董让我不准说的.......而且我还以为阮先生会告诉您,所以才没有多嘴。”
担心顾子晋迁怒到她身上,保姆忍不住替自己说话:“顾少,我只是一个保姆,实在不敢得罪顾董,这件事我也很难做.......”
后面的话顾子晋没再听下去。
他父亲来过别墅,可是阮余一句话都没跟他提过。
顾子晋脸上笼罩的阴霾比窗外的夜色还要深沉阴寒,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他爸的电话。
对面似乎在忙,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响起顾雄威严的声音,“这时候怎么给我打电话?”
顾子晋没有一丝废话,开门见山地说:“爸,你找过阮余?”
顾雄那边顿时没了声音,过了半天才说:“你知道了?”
顾子晋语气略冷,“谁告诉你,我和阮余在一起?”
顾子晋第一个念头是陈秘书出卖了他,但陈秘书没这个胆子,如果他爸知道自己的秘书跟亲儿子走得这么近,陈秘书也吃不了兜着走。
“你以为你干的那点事能瞒多久?”顾雄语调沉了几分,“我眼睛没瞎,耳朵也还没聋,不至于连这点风声都听不见。”
“更何况你以为是谁会跟我告状?小陈?”
顾雄冷哼一声,“他是我的秘书,整天给你跑腿办事,还替你瞒着我这么大的事情,这种人留在身边也没什么用,我已经把他给辞退了。”
阮余开学那天,顾子晋突然接到陈秘书离开的消息,听说他犯了错被公司辞退,已经回老家去了。
原来他爸早就知道了内情。
“你这么着急来找我,是不是那孩子走了?”
聪明如顾雄,本来还以为是阮余在自己儿子面前告了一状,但现在听这口气,明显是出了事来问责,很快就猜到了内情。
如果不是阮余走了,他这个儿子绝对不可能主动联系他。
顾子晋没回答,这个反应在顾雄看来等于默认。
难怪顾子晋今天这么反常主动给他打电话。
“我还以为他不舍得离开,拖了这么多个月,看来他还算识相。”顾雄冷哼一声,“正好给我省了力气,不用找人对付他了。”
顾子晋面色凝重,握着手机的骨节因为太用力发出“咯吱”响声。
“现在他走了,你正好收收心,别整天玩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过几年我就要退下来了,这间公司迟早要交在你的手上,难道你还想这么胡闹?”
顾子晋忽然笑了,“爸,公司我要,阮余我也要。”
顾雄声音沉了下去,“你什么意思?”
“你还不知道吧,阮余怀了我的孩子,所以我不可能放他走,他这辈子都是我的。”
顾雄怒了,“你说什么混账话?他是个男的,还生了一副不男不女的身体,这样的人你也敢留在身边!”
“我就是喜欢他这副身体。”顾子晋丝毫不介意火上浇油,“说起来还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收他当资助生,我也发现不了这么个宝贝。”
顾雄显然气得不清,隔着电话都能听见他粗重的喘息,良久才说:“我现在真后悔收了他当资助生,不然你们也不会搅合到一起。”
顾子晋不为所动,“所以爸,别再插手我们之间的事,否则我不确定我还会干出什么。”
说完顾子晋直接挂了电话,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带着股狠劲手机狠狠砸向桌面,蜘蛛网状的裂痕瞬间爬满屏幕。
顾子晋太了解阮余,阮余以前不敢把事情闹大,一是因为想继续上学,二就是顾忌他父亲,担心这么不齿的事情被捅出去以后没脸面对这位资助人。
现在他爸不仅知道了真相,还亲自找上阮余。
难怪阮余会这么毅然决然离开他。
顾子晋眼底掠过一抹阴鸷之色,良久,他对门口的保镖吩咐:“不管花多少功夫,让地铁那边给我查出阮余最后下车的站点是哪里。”
阮余到达新的城市已经是很晚的时间了,快要步入冬天的季节开始有些寒意,大街上的行人已经开始穿上外套了。
阮余在路边的手机店买了个三百多块的老式手机,又办了张新的手机卡,然后在附近找了间看起来消费不太高的旅馆,打算先在这里住一天晚上。
“身份证出示一下。”
“哦,好.......”
阮余下意识去拿身份证,递出去的那一刻好像想到什么,动作停在了半空中,迟迟没有交出去。
犹豫了片刻,阮余悄悄把身份证放回书包,低声说:“不好意思,我忘记带身份证了。”
前台看了他一眼,“没身份证不能入住。”
“多加点钱可以吗?”阮余表情很诚恳,“我现在来不及回去拿了。”
这里本来就不是什么正规旅馆,这个说话也不过是想让客人多出点钱,一般人嫌麻烦都不会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