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的时候,夏鸢蝶倒是和乔春树将实情托盘而出,顺便问了:“你在校园论坛里也有账号吗?”
“有啊,方便我一线吃瓜,怎么啦。”
夏鸢蝶犹豫:“可不可以由你上去替我说明一下,只是资助和寄宿的关系?”
“……”
乔春树似乎被噎住了。
连忙喂下两口汤,顺平了,她这才哭笑不得地转过来:“小蝴蝶,不是我不想帮你,实在是我还没到有胆招惹游烈的地步。”
“?”
夏鸢蝶莫名:“这和招惹他有什么关系。”
“哎呀你平常看着多聪明,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就看不明白了,”乔春树凑近,“你说,这童养媳和远房小姑的谣言都传一天了,为什么还没被辟谣消停?”
“为什么。”
“很显然,游烈不想啊。”
夏鸢蝶扭头:“?”
乔春树晃了晃手里的卷饼:“你对咱们班大少爷在新德的统治力还不够了解,他要是愿意,就一句话的事,绝对一秒就能叫全校都知道你们俩到底什么关系——但他不说,很显然嘛,他就是要给你套个自己人的标签,让他们都不敢惹你。”
“……”
游烈到底是不是这个意思,夏鸢蝶还未能考证——
真相就在周二那天被公之于众了。
游氏集团官网的扶贫专栏里,放出了联合录制的扶贫公益推广宣传视频。夏鸢蝶在其中接受采访的部分,当天就被搬运到学校论坛里。
还未消停下去的讨论,登时又被推上了新的高潮。
论坛首页,随便点进去一个帖子,都是有关这件事的议论。
【之前还传远方亲戚呢,敢情就是资助啊。】
【真是住资助人家里?还是游家的主宅,这运气太好了吧?】
【……楼上说的叫人话吗?人家父母双亡,和奶奶相依为命,还生活在条件困苦的贫困山区,这运气给你你要不要??】
【就是,别搞错了吧,夏鸢蝶的成绩有目共睹,她能得到游家的资助可不是靠运气而是靠山区中学成绩第一,羡慕她运气好不如问问自己,你在那个位置上能有她一半的坚持和努力吗?】
【反正我不能。】
【+1】
【那我总算明白了,难怪游烈那么照顾她呢。估计除了同情,就是家里要求的吧。】
【我就说嘛,游烈高一那么多追他的,那会他连于茉茉和丁怀晴都不搭理,怎么会独独对她一个山区来的特殊,到今天总算是破案了。】
【原来是这层关系,还要被传谣,那大少爷实惨。】
【……】
论坛里的帖子,乔春树第一时间就给夏鸢蝶看了。
夏鸢蝶没什么反应,乔春树倒是气得不轻。
趁着课间操,就地解散后,夏鸢蝶不想顶着一堆目光回去,就在操场和乔春树多走了两圈,等人基本走得只剩零星了,她们才往教学楼回去。
一路上,乔春树都十分愤慨:“这群人也不知道是瞎是聋还是蠢,游烈哎,他那大少爷脾气,他能听家里的?”
夏鸢蝶好笑地看她:“你气什么。”
“不是,某些人在论坛里一副是你强行黏着游烈的架势,你不气啊?”乔春树扭头愤慨道。
“总比他们觉得我是童养媳或者他小姑好。”
“……真行。”
两人转开了话题,很快一路就到了教学楼外。
临近楼口,乔春树忽然警觉地拽了拽夏鸢蝶:“小蝴蝶,那是不是丁嘉致在看你?”
“?”
夏鸢蝶抬眸,顺着乔春树的方向望去。
就在教学楼正堂入口,台阶上的承重石柱旁,咬着烟的男生正眯着眼,靠在石柱上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
旁边还站着他两个同伴。
夏鸢蝶挪开眼:“不用管。”
“我们要不要绕到楼侧门进?”乔春树不太放心。
“有点晚了,别迟到。算了。”
“……”
在丁嘉致叫人不太舒服的视线里,夏鸢蝶上了台阶,漠然无视地就要从他横向走过。
就在那一秒。
丁嘉致弹掉了烟灰,啧了声笑:“夏鸢蝶。”
乔春树犹皱眉,扭头瞪他。
但夏鸢蝶眼睛都没眨一下,仍是拉着乔春树往楼里走。
身后丁嘉致的声量提了一截,传回来,在学生零星的大堂里回响——
“游家给了多少钱养你?”
夏鸢蝶脚步兀地一停。
她眸子泛起凉意,回身,音色微冷:“你有病吗。”
见少女那双澄净的琥珀色眸子再次映入自己的身影,丁嘉致得逞笑了:“不管游家给你多少钱,我给你两倍,跟我吗?”
“?”
第32章 跪着吧
丁嘉致的话声毫无遮掩。
教学楼正堂下,零星走动的学生都听见了,不少人惊讶得停了脚步,从各处投来微妙或复杂的眼神。
恰巧高腾和姚弘毅正上楼梯,两人在半层中转平台上一顿,对视了眼,高腾皱着眉,心事重重地拽了姚弘毅一把,两人这才并肩往楼上走。
“别做这么深沉的表情,不适合你这种一眼智障的外表。”姚弘毅开嘲讽。
然而令他意外,平常一点就炸的高腾今天听完也只是瞪了他一眼,张了张口又闭回去了。
姚弘毅挑眉:“你到底吃错什么药了,从周日早上就这个德性。怎么着,烈哥家里资助了贫困生,给你打击就这么大啊?”
“屁,根本不是那么——”
高腾刚提高音量,又因为路过下楼的学生哽了回去。
等对方下去了,高腾才转回来:“根本就不是他们想的那么简单,要真只是资助就好了。”
“不简单?怎么个不简单法。”
“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吗,上个月在西泰步行街的商厦里,看见了个背影侧影跟烈哥特别像的人,但在陪小姑娘逛街!”
“我知道啊,烈哥不也承认了是他吗?”
“什么承认!你知道那个小姑娘是谁吗?!”
“?”
姚弘毅一顿,停在这一层的楼梯口:“看你这个反应,不会是,贫困生吧?”
“是!!”
高腾提声,跟着又赶忙压下来:“我就说那天晚上在烈哥家,我看她身影怎么那么熟悉呢!在西泰那次,她就是穿着差不多的裙子,不过那会有个白衬衫打底,那天她也扎着高马尾——所以我当时才根本没认出来!”
两人这会正走到高二一班的教室门口。
站在教室后门,望着那个压根没去跑操,这会儿正伏桌补觉的身影,姚弘毅点了下头:“难怪啊。”
“?”
在高腾“你怎么这个反应”“难怪什么”“这他妈不是很令人震惊很不合理吗”的绝望眼神里,姚弘毅进了教室。
他直朝着最后一张靠窗的位置过去了。
“烈哥?”
“……”
“烈哥?”
“……”
伏桌的人睡得雷打不动,就一截冷白的后颈露在碎发下,往里略微偏了下,以示“不想搭理”“识相快滚”的厌倦。
姚弘毅:“夏鸢蝶,在一楼让丁嘉致堵了。”
三秒过去。
“…操。”
伏桌的背影拉直回来,游烈修长的五指穿过睡得凌乱的发,烦躁又随便地揉了把,就直接往后一踢凳子,起身往教室门走。
冷白眼睑下沁着乌色,眼尾压着躁戾半垂,眸里更是沉黑。
一副要剐人的架势就出了教室。
路过门口,这气场吓得刚要进门的嘻嘻哈哈的几个男生一僵。
高腾快步过来:“烈哥昨晚竟然在宿舍通宵学习,也不知道整理得什么笔记,你说了什么能把他叫起来?”
姚弘毅原话复述。
高腾:“……”
回过神的高腾愈发怀疑人生:“夏鸢蝶到底给烈哥下什么蛊了,她是他开机键吗?这么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