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腰和肩头似是还能感受到他掌心滚烫有力的触感。
陷入睡梦之前,最后一个念头是,她或许等不了那么久,等到她的世界天光大亮,才要与他拥抱交.缠。
她要么被他凿入标.记,要么迷失在永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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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她没有再去旧别墅,闻之宴发来消息,她也没有回复。
就这样到了周末,方慈与学校赛队的队友们一起奔赴沪市。
在酒店办理入住,而后稍作休整便一起去往集训场地。
那是一座礼堂,赛队的杜老师特意跟礼堂的主人打过招呼,借用了两天。
第一天就在两场紧张的全英文辩论中度过。
当晚,赛队在酒店附近一家烧烤店聚餐。
作为跟队指导,法学系大四的学长陶寅骏是饭局上最忙的一个。
每个人都要与他碰杯,或是向他讨教经验,或是询问他在大集团实习的感受。
聚餐才过半,他就喝得脸颊泛红。
杜老师招呼着喊人送他先回酒店,陶寅骏却指了指方慈,“方慈送我吧,你不是要看案例资料吗?我拿给你。”
赛队住的是家经济型酒店,就几百米远。
两人一起散步回去。
陶寅骏好像是喝酒容易上脸的类型,看步伐听声音,其实他并没有脸上显出的那么醉。
“听杜老师说,你打算去留学?”
“嗯。”
“有中意的学校吗?”
“有。”方慈说了英国一所大学的名字。
“他们学校的硕士位很看重实习经历。”
“嗯,所以我寒假打算找实习。”
“要来我们集团吗?”陶寅骏说,“闻家的产业,靠谱,我可以给领导递一下你的简历。”
闻家……
方慈一顿,“……闻学长也跟你同一个集团实习吗?那天看到你们一起。”
“对,我俩都在总部,不过他是在总裁办,我是法务部。”
她对闻之宴的私人生活一无所知。
只听说他有个哥哥,名叫闻周,是个跟宋裕泽一样的浪荡花花公子。
按道理,闻周比闻之宴好像大个五六岁,应该能更早继承家业,不知闻老爷子为什么要绕过已经长成的长孙,立闻之宴为继承人。
圈子里曾风传过一阵儿,说,也就是在闻老爷子立了闻之宴之后,闻周基本相当于被废掉,才变成了现在这幅不成器的模样。
“你们俩最近处的怎么样?”
陶寅骏突然问。
方慈一怔,他怎么会知道……
陶寅骏仰头笑起来,“我看出来啦,就那天在三食堂,他眼睛都要黏在你身上了。”
说话间,上了电梯,来到赛队所住的二层。
绕过拐角,远远地就看到前面走廊里站了个高大的年轻男人。
陶寅骏挑挑眉,“这么快?”
方慈停住脚步。
陶寅骏也停下了,笑说,“得,你闻学长请我换住五星级,我的房间让给他了。”说着他转了身,一挥手,“再见。”
他一离开,走廊便一片寂静。
闻之宴定定看她几秒,手插兜慢慢走过来,在她面前站定。
“……整整两天了,”他微垂颈,压下来看她的眼睛,“打算什么时候理我?”
方慈静静看他。
本以为,晾两天,她与他也许会变生疏点。
可此刻面对面,距离如此之近,那股牵引力好像不降反增,骤然拉紧。
她没动,也没吭声。
闻之宴伸臂捞过她后腰,将她合进怀里,而后收紧了手臂。
方慈说,“你来干什么?”
他低头在她耳边,“想见你。”
被他的体温包裹,一阵暖意。
这时,她才发觉,好像从未被人这么抱过。
如此温暖如此有安全感的坚定怀抱,竟是高不可攀遥不可及的闻之宴给的。
这么预料之外,又这么自然。
好像他注定要来到她身边。
第21章 (开作话
方慈去沪市集训这个周末, 也是宋承业原定要带宋裕泽登门给李佑贤道歉的日子。
但宋裕泽临阵脱逃,借口要去沪市看方慈,放了他爸鸽子。
宋承业嘴上打电话骂了他几句,但心下其实松了口气。
带着亲儿子, 登门给自己的私生子道歉, 那场景, 怎么说都很怪异。
最终, 周六晚上,宋承业没带司机,自己驱车前往了李佑贤的住处。
李佑贤大约也是加了班刚到家, 穿着白衬衫黑西裤, 袖筒挽在肘部, 鼻梁上还架着那副金丝边眼镜。
他打开门,波澜不惊地,“您请进。”
斯斯文文的做派,很让人如沐春风。
宋承业进门先挂上笑脸, 说, “给你捎了瓶好酒。”
李佑贤也没跟他客套,接过去,往岛台后的酒柜里一搁, 又返回身,把买来的新鲜水果拿到水笼头下,“您请坐吧, 我洗个水果。”
宋承业暧嗳两声, 先背着手左右环视一圈。
对住惯了大别墅的人来说, 这房子面积勉强算是宽敞,看起来是个两室两厅的格局。
这里是个中高档小区, 一梯两户,都是大户型配大落地窗,房价约十万一平。
在京市这个寸土寸金的地界儿,不靠父母能买得起这样的房子,已经算是相当厉害了。
更何况,李佑贤今年不过二十五岁。
年轻有为。
宋承业往沙发里一坐,转头去看李佑贤。
赏心悦目的儿子。
不多话,成熟稳重,即便是简单的握着水果托盘走过来,也自有一种翩翩风度。
这种自带个人魅力的人,不管做什么事儿,都更容易成功一些。
李佑贤坐在那头的单人沙发里,双腿闲闲一叠,手上夹着根儿没点燃的烟,肘就随意地搭着扶手,淡淡一笑,“您不必亲自过来。”
“诶,”宋承业也笑,“裕泽说要去沪市看方家那丫头,我怎么着也得代替他来一趟。”
李佑贤没接话,偏开目光去看落地窗,眸色也淡淡的,好像没带什么情绪。
宋承业状似不经意地,拿起水杯抿一口,通过杯沿上缘去审读李佑贤的表情。
放下水杯,搓搓手,“……几年不见,你过得可还好?都成为闻家少爷的秘书了,也付出了不少努力吧。”
看似松弛,但其实字斟句酌。
李佑贤瞥他一眼,口吻依旧很淡,“运气好而已,闻老爷子赏识,指了我去辅佐闻少。”
这话信息量挺大的。
宋承业早知道他以后会出人头地,却没料到他这么快就能接触到闻老爷子,还能被赏识,被“钦定”去辅佐闻家的继承人。
“哎,”宋承业先叹口气,“裕泽不如你成器,整天就知道打打闹闹,前几天还在酒吧闹事,有时候我真是……恨铁不成钢。”
静了好一阵儿。
白色纱帘被高高扬起,轻飘飘落下。
二十多年的恩怨似是在这静默中流转而过,默片似的。
他在等着这些过往过去,他也一样。
李佑贤大约是那个先放下的人,他清汤寡水的口吻,“他年纪还小,犯错也正常,未来,您给他铺好路就成,不必过多忧心。”
这话有深意。
「犯错也正常」。
宋承业品得出:这是不怪他抛弃了他们母子,既往不咎了。
最起码明面儿上是。
他斟酌着点点头,“……咱父子俩想到一块儿去了,所以我前一阵儿就趁着方家遇到困难,给裕泽定了这门亲,”停顿一下,声音低几分,“宋家这么大的家业,给裕泽,肯定要被他给败坏掉,方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那点儿家底,够裕泽挥霍了。”
自他进到这个家,李佑贤头一次显出了点堪称情绪的情绪,可那也只是在眸底转瞬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