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想要的东西,虞沛心满意足,连带着看尺殊也顺眼不少。
是座小冰山不假,可好歹给分痛快。
暂且先养着,往后再慢慢薅。
现在只剩一件要紧事了,就是赶在闻云鹤来之前将他糊弄走。
她步伐轻快地朝后跃跳两步,避开那剑。
“我只是想在附近掘些灵石,你也瞧见了,背篓就在这儿——”她指了下右手方。
尺殊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
空无一物。
他复又看她,还是那表情,却满脸写着“我不瞎”。
虞沛:“……”
那许睦之才是深藏不露的大反派吧!
方才腿都软了,竟还能扛走半背篓十斤重的灵石?
他不瘦谁瘦!
“灵石还没掘采多少,不过采灵石的工具——”
也被许睦之卷跑了。
虞沛攥紧了拳。
这人八爪鱼吗这么能带!
“其实……”她定定道,“为了修行,我们平日里都靠手来掘采灵石,所以不带工具也很正常。”
话落,她躬下身,直接用手破开一块灵石,再面不改色地拿起。
“——就像这样。”
尺殊怔了。
尺殊紧拧起眉。
尺殊将脸别至一旁。
【恭喜小殿下!攻击值+1,来源:尺殊的嫌弃】
……别恭喜了,她也没有多开心。
虞沛移过视线,恰好看见他腰间的玉简泛出光亮——应是有人找他。
尺殊亦有察觉,不过并未搭理。
“你所采之石,在云涟山境内。”他忖度片刻,“若再不离开,按禁规当处十鞭。”
“我没有那种癖好啦。”虞沛下意识接了句。
尺殊的眼中流露出些许错愕。
须臾,薄红便从脖颈蔓延至耳根,他恼道:“不成体统!”
【攻击值+1,来源:尺殊的恼羞成怒。】
“我也想走。”虞沛踢开脚边的碎石子儿,“可我师兄还在这附近采石。我不知他去了哪里,只能在原地等他。”
她踢开石子的动作引起了尺殊的注意。
他垂下眼睫,顺势瞧见了地面的印子。
凌晨刚下过一阵雨,烈日当空,但阴凉处的地面仍旧湿软,印着些乱七八糟的鞋印。
她没撒谎。
凭印记轮廓来看,除她外的确还有一人。
又见她身着御灵宗宗服,尺殊态度有所缓和,问:“你师兄何时到?”
“我之前就与师兄定好了时间,午时在这儿碰面。等他回来,我便和他一块儿离开。”
午时。
离午时不到半刻。
而他的玉简已经泛过好几回光,想来那边催得很急。
“况且云涟山四周布有阵法,我也不可能直接闯进去。”
确然。
那大阵为天域所布,足有八十一道法阵。若贸然闯进,会被锁入迷境不说,更有可能遇上妖魔。
虞沛落下最后一句:“你方才砍我一剑,便不能让我在这儿待一小会儿,休息片刻么?”
思及那一剑,尺殊终有定夺。
他稍动手指,横在半空的银剑顿时散为气流。
“是我逾矩。”他转过身,“等到你师兄后,速速离开。”
虞沛连连点头。
时间正好。
按计划,男主将在五秒内,于正南方出现。
五。
尺殊进了山林。
四。
尺殊取下腰间玉简,扫了眼。
三。
尺殊顿步。
二。
尺殊侧身,冷睨向她。
虞沛眼皮一跳,忽觉不妙。
一。
闻云鹤并未出现。
反倒是尺殊身边,飞来了一团黑气。
那黑气凝成人形,身披漆黑斗篷,帽子将头遮去大半,露出的小半面部煞白。右手持一木牌,上书“日巡”二字。
虞沛认出了那人。
是鬼域的日巡使,常在白日四处巡游。
看来尺殊在此处守山,是以鬼域身份,而非千光剑派。
拱手做礼后,日巡使在尺殊耳畔低语几句。
而后者的视线从始至终都紧锁在虞沛身上。
她直觉出了岔子,神情自若地朝他挥手:“看来师兄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我先走了。”
尺殊眸光作冷:“绑。”
系统乐了:“他夸人怎么还有口音啊。”
……别人说地你谈天。
日巡使领命,手中木牌飞出数道鬼息,交缠着径直朝虞沛飞去。
虞沛抬手,意欲掐灵诀作挡。
而就在这时,她忽听见那日巡使道:“少主,蛛魔当如何处置?属下依那御灵宗弟子所说,在蛛楼附近找到了另外两名修者,但那蛛魔坚持自己并未伤人。”
原著里,闻云鹤要找的魔物正是云涟山蛛魔。
看这情况,他不光已经找着办法进山,还被守山的人发现了。
而她似乎被当成了“同谋”。
虞沛倏地收手,任由鬼息缚身。
同谋就同谋。
闻云鹤是安全进山了,可她还得去找宿盏的心脏。
尺殊久未应声。
虞沛知他在顾虑什么。
云涟山封印着宿盏的心脏,满山妖魔皆奉他为主。要真把这些个大妖大魔逼急了,拿死祭强行重塑宿盏血肉,麻烦恐怕不小。
半晌,他终于开口。
“一并引去云涟阁。”他扫了眼被绑得结结实实的虞沛,“关在两处。”
日巡使:“是。”
*
虞沛被带去了云涟阁西阁的一处小房间。
一进门,她就瞧见了自个儿的“室友”。
三人排排坐在对面,都被绑成了粽子,昏迷不醒。
最左边的女子蛾眉皓齿,乌发高挽,面容间隐有几分异域风情,应是女主姜鸢。
被挤在中间的青年脸色苍白,哪怕昏迷了,也时不时要咳一阵,一看就是傻白甜闻云鹤。
他俩的师兄在最右边,剑眉星目,虽睡着了,却面带微笑,显得安详而诡异。
三人依偎着挤在一块儿,让虞沛莫名想到了一群相约去郊游,结果在大巴车上睡着了的小学生。
自在且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