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兰琪有一瞬间的无语,叫这个名字,会不会勾太直了一点?
“还是去医院看看比较好吧,费用的事情你们不用担心……”
“您太客气了,当时我太慌张了,事后发现车子没有蹭到我妹妹,让您破费我们会很不好意思的。”库洛洛说到,气质很谦和,语气里带着几分天然的诚恳,“你说是吗,洛丽塔?”
……在叫谁?
布兰琪愣了一下,才点了点头。
“我也让洛丽塔小姐受惊了,为表歉意,请两位去我府上用一顿便饭如何?”
约翰·赫普斯的视线通过后视镜,落在布兰琪的身上,那视线像沾着毒液的藤蔓一样,不知不觉中就缠住脖颈,让人窒息。
“洛丽塔小姐真是一位安静的小姑娘。”
库洛洛这个时候代替她说:“洛丽塔小时候生了一场大病,之后就不能开口说话了。”
“提起你们的伤心事,很抱歉。”约翰·赫普斯绅士地表达出了一定程度的遗憾,“看你们年纪不大,也不像本地人,来友克鑫是做什么的?”
略带一点探寻的问题,在前期的铺垫下,又显得不那么突兀。
“我今年刚成年,考上了这边的大学,乘暑假过来看看。”
“那……洛丽塔小姐呢?”约翰·赫普斯略顿了一下,“我是指年龄。”
“她呀,今年刚满十四。”库洛洛装作不经意地,把信息透露给他。
布兰琪看库洛洛一眼,陷入到长久的沉默中,这人今年多大来着?就算脸很具有欺骗性如此说谎不打草稿……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也许是视线停留在库洛洛身上过长,在约翰·赫普斯眼中,就理解成了她因不能言语而失落,约翰说到:“医学总在进步的,以后说不定会有根治的办法。”
从路上到宅邸,再到晚餐,约翰·赫普斯和库洛洛一直保持着礼貌的对话,但话题一直围绕在“洛丽塔小姐”的身上,就算说到了别的,没几句话也会绕回来,即使约翰·赫普斯不提,库洛洛也会不着痕迹地把洛丽塔的信息告诉他——已经上钩了的鱼,又怎么会让他跑掉呢?放线不管只是想让鱼在海中折腾,等消耗了他大部分的精力之后,再一网打尽。
饭后上甜点的时候,一名女仆不小心把咖啡泼到布兰琪的身上,她没办法只能随女仆们去换。布兰琪换上满是蕾丝、荷叶边的洋装,在女仆们的帮助下里面还穿了一条裙撑把裙摆撑起来,在精巧的服装衬托下,更像是一尊幼/女的洋娃娃。
叩叩——
敲门声响起。
就算不开门布兰琪也知道是约翰·赫普斯,她还没有天真到在目标人物的家中毫无防备,女仆泼咖啡的每一个小动作都在她的眼里,目的无非是把她和库洛洛拆开,所以在进入陌生房间起,她就已经展开了半径五十米的圆。
女仆打开门,果然是约翰·赫普斯。
布兰琪被女仆们推着轮椅出来,用手机打字,但并没有启动发音软件,她问:我哥哥呢?
……某两个字打得有些不情不愿,总觉得某人在不知不觉中占了她的便宜。
约翰微微一屈身,一只手置于胸前,一只手展开,指向走廊的道路,身体的每一寸线条都看上去那样绅士。
“刚刚你的兄长忽然身体不适,我安排他在一间客房里休息,洛丽塔小姐,请随我来。”
布兰琪微微垂下眼睫。
猎物……开始行动了。
方才那名泼她咖啡的女仆,推着她的轮椅,稍稍落了半步在约翰·赫普斯的身后,安静地跟着,几乎让人觉察不到她的存在。
布兰琪随着他们穿过长长的走道,乘上升降电梯,这时候女仆不再跟着,改由约翰推她的轮椅。他在电梯里刷了一下卡,再输入一串密码后,按下楼层,电梯启动了。由于他的身体一直阻挡着按键,头顶又没有报数的电子显示屏,布兰琪本应该不知道他们将去往哪里。
不过按照什么龌蹉的东西都往地下扔的原则,他们应该正在前往地下室,布兰琪一直张开的圆也证明了这一点。
随即电梯门打开,地下二层的冷气更足,扑面而来一阵凉风,布兰琪见到了像圣诞节姜饼屋风格的……娃娃屋,里面充满了绚丽的色彩,精巧的装饰,偌大的房间摆满了小女孩会喜欢的洋娃娃、毛绒玩具还有糖果饼干。
如果不是正中间那张床柱上带着手铐脚镣的queen size大床,还有正前方几乎占满整面墙壁的镜子,布兰琪就要以为约翰·赫普斯只是有着奇怪癖好的收藏家而已。
手铐的缝隙间,还有未能完全清洗干净的血迹。
至此布兰琪已经完全明白了,这个男人就是把少女们带到这里,残忍地侵/犯她们,并让她们注视着镜子里自己一点点变得绝望的双眼。
库洛洛假装喝下掺了点“奇怪内容”的咖啡后,满足房子主人的期望,晕倒在椅子里。
不一会他就感到手脚被绑上,被人搬走,然后他们把他扔到一间屋子里,并且锁上了大门。
库洛洛全程“昏迷”状态,只不过在他们临走前,顺走了一只备用钥匙。
等他们脚步声走远,库洛洛的眼睛瞬间睁开,眼神清明,半点没有神志不清的状态。
双手牢牢地固定在了身后,很牢固的渔夫结,普通人强行挣脱的话只会让结越打越死,然而在以吨计算的腕力面前,即使只是旅团中游水准,麻绳仍然很不够看。
他像扯线一样一下子崩断了桎梏,库洛洛站在原地把圆放到最大,在边缘处找到了布兰琪的身影。
她正和约翰·赫普斯一起前往地下室。
库洛洛出门,先去了一趟警卫室,在杀掉两名警卫后,他在电脑上操作了几下,关掉了报警。然后顺着楼梯来到约翰·赫普斯的书房,在一个画框后找到了保险柜。
普通的钥匙、密码二合一的保险柜,库洛洛有点赶时间,懒得找钥匙,他直接一拳砸开了保险柜,果然在里面找到了他需要的东西。
他把那张卡前后翻看了一下,只觉得无趣,简单得毫无挑战。
在地下室的两人,并没有听到砸保险柜的巨响。
这里本来就是“蓝胡子的房间”,没有约翰的允许,谁也不让进去。并且最初建造的时候就是隔音的设计,这是约翰为了防止少女的尖叫从房间中溢出的。
就算她们叫破喉咙,也不会有救援到来,当然他腻得很快,不用等到她们年岁增长,就已经长眠于黑暗之中了。
如今扮演着乡村少女洛丽塔的布兰琪,估摸着这个时候是不是该做出害怕的表情。然而她的反应速度实在太慢,就算反应迅速,拙劣的演技也只会弄巧成拙。
约翰问到:“你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吗?”
他弯下了腰,竟然还有些温和地问布兰琪。
布兰琪直视着他的眼睛,点了点头。
少女的眼睛是一片纯净的蓝,里面没有泛起一丝涟漪,这不禁让约翰的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挫败感!
“你怕疼吗?”
约翰把她抱到床上,打开一边脚拷拷上。
说到这里,他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忽然狞笑,“我想起来了,你不能说话,虽然不能尖叫会让我少了不少乐趣,但你的味道……很干净。”
让人忍不住想要弄脏、弄疼,享受破坏的那瞬间的喜悦。
说着他在布兰琪的膝盖上轻轻落下一个吻,顿时让布兰琪身上汗毛倒竖,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恶心。
那个盗贼头子再不快点的话……
不一会,布兰琪的四肢已经全部被固定好,她仰头一看,床顶上同样镶嵌了一面大镜子,她看到了自己无表情的脸,耐心已经到了极限。
……她已经没有耐心陪着这个心理变态演下去了!
纤细的手臂猛地往里一勾,咔地,铁链应声断裂,带着手铐的单手捏住约翰的脖子,把他猛地甩到一边。紧接着布兰琪徒手把手铐扯下,扔到一边,铁器落地的声音和“噗”的一声同时响起,大量鲜血溅到猩红的丝绒床单上,不一会便融为一体。
布兰琪的裙子上也沾了一些,不少血点还溅到她的脸上。
她首先把脚链拆了,从床上跳下来。
库洛洛沾满鲜血的手臂从约翰的胸膛里抽出来,白衬衫的袖子全染红了,浓重的血腥味染了他一身。
布兰琪忽然有点怀念他的签字笔,不禁多看了他好几眼。
黑发青年沉静的脸上染着畜生的鲜血,他甩了甩手,平静地说:“通行证找到了。”
布兰琪把脸上的血蹭掉,顿了顿,她掏出手机打了一段话又删了一段,然后把手机抛给库洛洛。
库洛洛用没染血的那只手接下,一看。
布兰琪说:“还是你稍微顺眼点。”
……在说什么?
库洛洛把手机还给她,“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 布兰琪真的演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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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chapter 019
约翰·赫普斯通行证的磁条里,包含了少量的个人信息。
有些隐形富豪们并不乐意提供太多关于自己的情报,他们知道这个世界上奇怪的念能力者多得是,不过为了证实身份,里面有约翰的姓名、照片和指纹。
布兰琪在地下二楼找到了电脑,在“娃娃屋”的后面还有好几个房间,浴室、约翰的另外一个书房、少女们的牢笼和刑房。刑房里各种精神类安定类的药物、还有定制的器具,整齐地排放在白色的桌上,散发出冰冷且不详的气息。
这里除了约翰以外,不会有人主动进来,即使万一有什么响动传到外面,这座宅子里训练有素的仆人们,也绝不会踏进地下二层一步。
在不该听见的时候听不见,在不该看见的时候看不见,是他们的行事准则。
布兰琪利用之前购买的软件,把约翰·赫普斯卡片里的照片改成了库洛洛,指纹并没有更改,这个盗贼头子用一把精巧锋利的小刀把约翰·赫普斯食指的那层皮剥了下来,并且拿两张透明的薄膜密封。等电脑上的进度条跑到最后,这时库洛洛已经把身上的血污洗干净,换上了一身昂贵的手工西装,领带打得一丝不苟,手腕上的机械手表熠熠生辉,宝石袖扣更是闪瞎人的眼。
——一切行头全来自约翰·赫普斯。
他也即将成为“约翰·赫普斯”前往塞拉岛。
布兰琪则只找到了成堆的裙子,全都满是荷叶边和蕾丝,一条更比一条复杂,每一条都很不方便活动,如果可以的话,那种宽松的运动服或者套头衫外加球鞋是最理想的,她努力找了一条蕾丝不那么多颜色又低调的裙子换上,还找了双里面都是毛茸茸穿上去就很舒服的鞋子,自己满意极了。
然而临上飞艇之前她被库洛洛告知这是睡衣和睡鞋,想换已经来不及了。
布兰琪一口白牙磨得锃亮,恨不得从某人身上咬下一块肉。
飞艇定好了自动飞行模式,按照航速大约需要十个小时,布兰琪在吃完即热式晚餐后,就找了个地方裹上毯子睡觉,养精蓄锐。据说塞拉岛上会念的角斗士数量也不少,明天注定会是漫长的一天……
距离飞艇到达塞拉岛还有一小时,闹钟准时响起,布兰琪起床洗漱,开始吃进岛前的最后一顿食物。
库洛洛看着布兰琪把最后一块面包捏扁,实在塞不进喉咙就改塞口袋里,本来想把赛拉岛全岛地图给她的手一顿,说到:“岛上不至于物资匮乏,你不用吃这么多,等下会影响活动的。”
布兰琪仰头喝水把喉咙里的面团团冲下去,另一只手操作着手机,“你是作为贵宾进岛当然不操心,我可是作为‘商品’进岛,没有食物就没有力气,万一打输了,你会来救我吗?”
人工语音实在没有展现嘲讽语气的功能,本来要表达“自己的命自己保护”的本意,反倒成了正儿八经的询问,布兰琪恨不得把手机踩碎,但想到她是自己重要的同伴,最后白眼一翻,跟自己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