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是40年代的风格,那年代跳什么舞?”
“恰恰?探戈?华尔兹?”小贱摆了几个舞姿,转了圈,道,“管它啥风格呢,去了再说。”
见微微没答话,小贱问,“难道你不想去?”
她耸耸肩。
“你可以让杨森教你嘛,他看上去好像什么都会。”
李小贱去实习,好久没回校,所以还不知道两人已经分手,微微正想说什么,就见倪娜风姿婀娜地迎面走了过来。
“倪娜,你也来了,正好。快过啦。”小贱挥了挥手。
倪娜看见小贱有些惊喜,可看见微微,脸上又有些迟疑。但,脚步一滞,还是走了过来。
“倪娜,我们正在说周末舞会的事,我和微微都去,怎么样,你来不来?”
“她当然不去,她得养生啊,要不然万一掉了些什么,岂不是亏大了?”林微微心中有气,忍不住一阵抢白。
“说什么呢?”小贱没听懂,可倪娜却被她讽刺的脸色一僵,露出尴尬的表情。
“小贱,其实她……”
“我去,周末的舞会,我一定参加。”倪娜截住微微的话头,道。
“太好了。那就等着你们俩。”小贱低头望了眼手表,道,“我约了教授谈课题,中午在食堂见面。”
等她走远,林微微收回视线,瞄了一眼倪娜,嘲讽道,“怎么你敢做,却不敢承认?”
“这是我们三个人的问题,我不想将别人牵扯进来。”
她哼了声,不想多啰嗦,转身就走。倪娜几步追了上来,一把拉住她,道,“谢谢你,微微,那天没有见死不救。”
林微微一怔,但随即道,“我救你是因为不想受牵连。而且,救你的人也不是我,是弗里茨,要谢就谢他去吧。”
倪娜咬着嘴唇,犹豫了下,还是提醒道,“你要小心弗里茨,这个人不简单。”
她有点烦,拍掉她的手,转头道,“我看,最不简单的人是你,我最该小心的人也是你……好了,什么都别说了,我不想听,我要去上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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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天,弗里茨就迷上了xbox,游戏的三大要素:车、枪、球,每一样都深得他意。林微微去学校上课,他闲在家里也不觉得无聊,眼睛一眨,大半天日子就这样翻过去了。
林微微下课回家,刚开门进去,就听见客厅的音响传来了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她小心肝一颤,急忙抬头望去,只见某只正皱着眉头、满脸阴晦地坐在电视机前打电动。
见他玩得那么投入,她不禁走近瞄了一眼,是1945年美军攻克柏林的游戏。
“好玩吗?”她问。
“没意思。”他答。帮着美国人杀自己德国人,能有趣咩。
“那你还玩什么?”
“怀念战争,体会拿枪的感觉。”
我呸,神经病。她在心里暗骂了一句。
将包往沙发上一扔,跑进厨房去找吃的,正想煮面,没想到厨房里摆着一锅子热汤。揭开锅盖一看,是西兰花培根浓汤,色香味俱全。本来就肚子饿着,这下更是口水直流,赶紧给自己盛了一碗出来,热乎乎的,碧油油的,冒着香味。
她捧着碗,跑到客厅,在他面前坐下,“这是你做的?”
“显然是。”弗里茨抽空瞥了她一眼,问,“味道怎么样?”
“很不错。”她尝了口,赞道。
知道她喜欢这个味道,他特地亲自下厨,凑近一点身体,腆着脸向她讨功劳,“有没有觉得,其实我很棒?”
她一愣,问,“棒什么?”
“皮囊好、厨艺好、床上更能满足你。”
这么恬不知耻的话,他竟然就这样毫无压力地说出来了。果然是人至贱无敌啊,无敌!林微微一口西兰花呛进食管里,摸着胸口一阵猛咳,退开他,用力白了他一眼,道,“你脸皮可真够厚的。”
她没夸奖他,可他却当补品吸收了,摸了下自己的脸,不以为然地挑眉。以前连里的兄弟常说,皮厚才能讨到老婆。
吃饭时不宜聊天,此乃真理,林微微捧着碗,换到角落里去了。弗里茨看了她一眼,继续玩游戏,奋勇杀……自己人。
看他玩了一会儿,这时,手机响了。林微微忙扔下碗,将手机从包里挖出来,刚按了接听键,就听见小贱抱怨的声音传来,“中午说好在餐厅见面的,结果你们俩人呢?一个也没见到。”
“我们教授拖堂了,放学我就回家了。”林微微解释。
“你在外面吗,背景好吵。”
林微微忙换个房间,道,“没有,我在看电视。”
“我想问你,你和倪娜怎么了?吵架了吗?早上看你们俩神色不太对劲。”
“我和杨森掰了,她当了我们俩之间的小三。”她言简意赅地说了下。
“啊,不会吧!倪娜竟会做这种事情。”电话里小贱的声音充满了惊诧,她沉默半晌,问,“这怎么发生的?”
怎么发生的?她也想知道。
“都是我脾气太差,杨森没义务忍受我一辈子的。我和他,大概迟早都会掰的。”
听她声音里充满了颓丧,小贱急忙挑好听的安慰了几句,“我还以为他真爱你,他平时看你的目光,都是爱不忍释的样子。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一言难尽。找个时间,我慢慢告诉你。”
小贱嗯了声,道,“那星期六的舞会呢?你还来不来?”
倪娜去,八成还会带杨森,见到他们俩十指紧扣,自己心会痛。所以,她沉默着没说话。
“唉,”小贱叹了口气,道,“本来还想和你一起疯一个晚上,现在看来……算了,你好好在家里养伤吧。”
两人闲扯几句,就挂了。回到客厅,看见弗里茨没在打游戏了,而是在翻看那张关于3、40年代舞会的传单。
“你去?”他扬了扬手中的纸片,问。
“不去。”
“为什么?”
“没舞伴。”
“我。”他指了指自己。
“你?你不是脚伤了不能动吗?”微微。
“为了你,我忍痛。”弗里茨。
“算了吧。反正我也没打算去。”微微挥手,兴致索然。
“去。”弗里茨。
她一挑眉,“你这么积极干什么?”
“在家里待烦了,想出去呼吸新鲜空气。”
“我看是游戏打腻了吧。”
他也不否认,坚持要去凑热闹。
实在扛不住,林微微只好先敷衍他,“我再想想。要是找到合适的衣服就去。”
☆、第十七章 舞会(中)
本是陪小贱出去买衣服,结果她的没买到,林微微反倒无心插柳柳成荫。一条白色碎花蓬蓬裙,腰间高高束起,裙摆下面厚厚一层纱,再配上同一色系的发饰,看起来还真有那么点复古风情。
李小贱贼贼地看着她,道,“衣服都买好了,周末你可要准时出席哦。”
星期六很快就来临了,林微微换上裙子,伸手拉了下裙摆,心里头还是有些踌躇。一会儿去派对,看见那两人甜甜蜜蜜的模样,心里一定会不舒服,晚上八成又要失眠了。
要不,还是不去了。正想着打退堂鼓,李小贱的电话就来了。
“林微微,我在舞会等着你不见不散哦。”
她扔下一句话,没给微微开口的机会,就挂了。林微微只得打消半路撤兵的想法,期期艾艾地磨蹭着,晚上八点的晚会,七点半还在家里磨洋工。
房门一推,有人走了进来。听到动静,林微微下意识的抬起头,然后便从镜子里瞧见了弗里茨。他穿着杨森的衬衫和西装,乍一看,还以为是杨森本人。
她的装扮也同样让他失神,时光倒流,恍然间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记忆中的女孩,曾笑意吟吟地对他说,来抓我,抓到我,我就嫁给你。
上辈子终其一生,最后都没抓到她;这辈子,她就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怎么还能错过呢?
他不假思索地大步走到她身后,伸手圈住她的腰,牢牢地,没再给她逃脱的机会。他撩起她的头发,低头轻咬了下她裸.露出来的肩膀,专横而又固执地留下一个属于他的印记。
“哎呦,你干嘛咬我?”她叫了起来,不满地推开他。
他舔舔嘴唇,不答反笑,那脸上的表情够妖孽的,看得她一怔。为什么他连轻薄自己的动作都会是这样的自然流畅?就好像他对她做任何亲热的事情,都是天经地义的。
见她发呆,弗里茨乘机捏了把她的脸颊,道,“这衣服不错,配你正好。”
囧,三十块的便宜货……这称赞的话咋听起来这么别扭呢。
林微微转个身,靠在梳妆台上,向后仰了仰身体,和他拉出点距离,“谁说我要带你去?”
弗里茨一手撑在她身边的桌角上,屈身向前,咬着她的耳朵,道,“带我去,我保证你不会后悔。”
他的靠近带来一股无形的压力,让她觉得自己俨然就是那被套了紧箍咒的孙悟空,怎么折腾都翻不出他的五指山。她有些懊恼,伸手推了他一把,张嘴正想反驳几句,冷不丁脑中跳出了杨森和倪娜手挽手的画面。
虽然不喜欢他的自以为是,但也不得不承认,今晚一个人去,确实有点苦逼。而有人陪着,多少能掩饰掉一点内心的无助和孤独。只不过,弗里茨这人思想跳跃,做事又不按常理出牌,到底是护花使者,还是采花大盗,不好说啊。
她迟疑地问,“你真想去?”
“肯定。”
“那好,”她话锋一转,道,“可以带你去,不过,你得先答应我几个条件。”
他摊了下手,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第一,到了那里不许乱说话,万事我最大。第二,从明天起,你在家不准只玩游戏,要打扫房间,做饭洗衣。”这两个要求并不过分吧,从没见过有人做饲主做的像她这么低声下气的。
“没问题。”弗里茨一口答应,爽快地连眼皮子也没眨一下。
见他这么直爽,她反倒犹豫了,这家伙是不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在玄关处换上一双近十厘米的高跟鞋,她总算是和他平起平坐了,不用仰视别人的感觉真好,就是脚趾头受罪了点。锁上门,一转头,就瞧见弗里茨站在自己身后。撞上她的视线,他弯着眼睛,扬起一抹笑,那神情特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