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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都市言情 > 他比钱更撩 > 他比钱更撩 第10节
  裴海音满脑子都是章荪兰的话语和嘴脸,她现在只想离开这里,离开李棠舟!
  “你不会还在想着还钱的事吧?”李棠舟轻声说,“想着拿了我送给你的东西,欠给我的钱就更多了?”
  裴海音顿时停下了反抗的动作。
  她被李棠舟猜中了心思。
  “裴海音。”
  李棠舟漫不经心地叫了她的全名,停顿了几秒钟,声音清冷:“那是我送给李太太的礼物,裴小姐没有任何资格拒绝。”
  裴海音愁眉苦脸。
  好一个李棠舟,原来在这里等着她呢。
  他这是在堂而皇之地提醒她,他们已经结婚了的既定事实!
  裴海音气呼呼的,但声音里却带着微不可察的委屈:“知道了……”
  李棠舟勾起嘴角,轻轻地摸了摸裴海音顺滑的长发,然后他突然倾身凑近了裴海音,嘴唇对准了她的耳畔,轻轻地吹了吹气,似吻非吻地低笑了一声:“那李太太什么时候让我抱呢?”
  裴海音立刻像触了电门一样,毫不留情地一肘子捅到李棠舟的心窝处,从楼梯上窜了出去。
  由于裴海音冲的太快了,在崭新的楼梯地板上滑了一下,幸亏她机灵地直接一屁股坐在楼梯上,才没有来个滚楼梯。
  李棠舟撑住身旁的楼梯扶手,眉头紧皱地捂住胸口——这女人下手可真够重的……
  裴海音已经从楼梯上站起来了,三步并作两步跑了下去,在楼梯的尽头,她回过头。
  李棠舟正好抬起眼睛,他的目光汇聚在裴海音惊慌失措的脸上。
  “对不起,对不起——”裴海音连连道歉,但她也在慢慢地往后挪去。
  李棠舟一错不错地盯着裴海音,将捂心口的手朝裴海音的方向伸了过去——
  “来,海音。”他说。
  裴海音摇着头,下意识地往后退着。
  李棠舟的表情变得阴鸷又冷漠,他放下手,缓慢低沉的声音就像轻轻流过的红酒:“你就这么害怕我?”
  “…………”裴海音停下蹭向门口的腿,面无表情地直视着李棠舟——她已经顾不得忌惮对方,更顾不得她说完后面的话会不会像之前那样,再一次把对方给惹了:
  “我当然怕你,李棠舟先生,从一开始就是。”
  李棠舟静静地看着裴海音,过了好几秒钟,他才轻声问:“和我结婚就让你这么难受?我对你不好吗?”
  “好!当然好了!”裴海音朗声肯定着,并大笑了一声,“让我住在这‘金砖碧瓦’的房子里,每天让我连一个轮胎都买不起的车接送,有全阿姨那么好的佣人伺候着我,送了我半个衣帽间的新衣服,甚至你都不出去玩了,就在家陪着我。你可是李棠舟啊,是人人想巴结、想碰瓷的李二少啊,竟然对我做到如此——我就是那飞上枝头的野丨鸡……”
  野丨鸡?
  李棠舟眯了下眼角。
  “我可不就是野丨鸡么?李棠舟,成为你的妻子,我,裴海音,配吗?”
  “你知道的,我不想结婚,不想嫁给你。为此我还曾不知廉耻的向你提出做你的什么都可以,甚至是被世人唾弃的情妇,可是你坚决不同意。而你不愿意的事,我又有什么抵抗的能力呢?更何况当时你是我们全家唯一的救命稻草,那么我只能服从你的一切决定——嫁给你,和你结婚。”
  “当我拿着你给我的银丨行丨卡,插丨进自动取款机,看到那些让我眼花的‘0’,我的腿一软,差点跪在银行里——随后我就被银行的保安们给抓走了,艰难的解释了半天他们才相信我,相信那些钱是我的——”
  泪珠从眼眶哗哗地落下,裴海音委屈地咬了咬唇,“我还没走出屋子,就听到他们在背后对我指指点点,含沙射影我是出去卖的——如果不是卖的,这么年轻的学生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只有那个瞬间,我对你是感恩的,正因为你的强硬,我不得不嫁了你,这时候我可以自己立个牌坊——我不是出来卖的,我签了结婚协议,我是合法的!”
  李棠舟沉默了一会儿,单刀直入地问:“这些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有什么意义呢?”因为抱着小竖琴,裴海音不方便擦眼泪,就只能迫使自己将后面的泪水都咽进肚子里,她抬起头,“我不愿意狗仗人势,更不愿意自不量力,我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到底配不配!”
  “我和你在外面包养的其他情妇没有任何区别,都是丢人现眼、见不得人的,哦不对……”裴海音嘲弄地笑了笑,“还是有一个区别的,我有她们都没有的结婚证,那个废纸一张的结婚证!”——前面她还能稳住情绪,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她甚至有些在吼。
  “外面?其他?情妇?”李棠舟眼神冷硬地盯着裴海音,“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么不着边际的流言蜚语?网上?我妈?”
  “好吧,那你就是没有。”裴海音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和我有什么关系么?我并不关心这个。我只关心欠给你的钱。”
  李棠舟顿时觉得胸口堵上来一阵闷气——他看得出来,裴海音是发自内心的不在乎,一个女人竟然不在乎自己的丈夫在外面究竟有没有情妇,有多少情妇。
  这只能证明一点:她根本没把这个男人当成心爱的丈夫。
  换一种说法就是:她不想当这个男人的妻子,她想离婚!
  李棠舟的人生中从未有过这种失败——他拿宝贵的婚姻都套不住一个他想套住的女人。
  “对不起,李棠舟先生。”裴海音轻轻地开口,“你母亲章荪兰女士对我的羞辱使我更加看清楚现实。欠给你的钱,我一定会一分不差的还给你,再见!”
  说完,裴海音就转身离开了她住了将近四个月的别墅,动作无比迅速,最后轻手轻脚地关上入户门。
  第12章 十二块钱
  李棠舟一动不动地站在楼梯之上。
  她究竟是有多看不起他们的婚姻,她究竟是有多么想离开他,又或者是她的内心深处多么渴望他放开她。
  甚至他不放手都没关系,这就是她为什么总把钱挂在嘴边的原因——把钱还清,她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对他提出离婚了!
  李棠舟胸口的闷气越积越多。
  该死的裴海音,你想得可真美!
  ***
  裴海音一走出别墅,就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要说她不后怕,是不可能的——
  那不是陶宁哥,是李棠舟……
  惹了对方,她的下场一定会很惨很惨!但她没有后悔刚刚说过的话,那是她憋在心里,早就想说的——她总要对李棠舟说出来的话!
  夜风飘来,玉兰的清香依旧如故。
  裴海音大步凛然地走出花园的大门。
  这是她嫁给李棠舟之后第一次——
  第一次没有豪车和保镖等候她的出行。
  “北府”不愧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别墅区,别说每家每户特立独行的装修审美,只论道路两旁的绿化区,就已经让外面拍马不及。
  裴海音艰难地抱着爱尔兰小竖琴——虽然是小竖琴,但也有将近一米高,又怕伤到琴弦,所以她抱起来是略吃力的。
  不过这些都不能影响她的好心情。
  但是她的好心情没有持续多久——她还没有走出“北府”,就被后面追过来的人给捉住了。
  裴海音看着路灯下有些气喘吁吁的男人,睁大了眼睛——
  无论如何她都想不到,当她毫不留情地说了“再见”之后,对方竟然还会理她……
  他现在难道不应该正生气吗?
  还是那句话,他可是李棠舟啊,是堂堂的李二少……
  就在几分钟之前,她好像……刚甩了他吧?
  他竟然还会理她?!
  连裴海音都觉得这个世界玄幻了!
  然而,当裴海音看到李棠舟的表情的时候,她的喉咙都跟着一紧——这个世界又正常了……
  因为对方的情绪看起来确实不太好……
  李棠舟根本不容裴海音的抗拒,直接将小竖琴抢了出来,放到了地上——动作虽然谈不上粗暴,但也不怎么怜香惜玉——小竖琴的底座刚一触到路面,就歪斜到了一边。
  “琴!我的琴!”
  裴海音立马伸出手想要去摸小竖琴。
  下一秒,裴海音就知道现在已经不是担心竖琴的时候了——她伸在半空中的手已经被人给握住,再被对方挂到了自己的肩膀上,然后顺势一抄,她的身体就被对方轻描淡写地打横抱了起来。
  “…………”裴海音一抬眼就能看到李棠舟那近在咫尺的下颌线——和他的手一样,精美的像个艺术品——她挣扎着倒腾了几下腿,“你干什么?放我走——”
  李棠舟面无表情地用眼角的余波扫了裴海音一眼,“大半夜的你往哪走?你要是半路被人抢了、劫了、绑了,我……”他顿了一下,也不知是真话还是借口,“到时候你父母管我要人,我还摊上事儿了呢……要走明天再走!”
  裴海音哭丧着脸。
  可恶的李棠舟,还一副以大局为重的样子,他这个一天到晚总是明着欺负人的坏东西能这么正义凛然才有鬼呢。
  裴海音就这么被李棠舟给抱了一路,抱进了家门,又抱进了卧室门。
  最后的落点的卧室的大床。
  李棠舟刚一放手,裴海音就往床下冲,嘴里喊着:“我的琴!”
  然后她又被李棠舟给捞回床上,“你先去洗澡吧,我帮你拿回来。”
  到这里,裴海音心里已经清清楚楚的了——她今天是说什么都走不了……
  她的头发和脸上之前被泼了茶水,确实需要洗一下。
  趁着李棠舟出去取小竖琴的几分钟,裴海音用最快的速度洗了个战斗澡。
  等李棠舟抱着小竖琴回来的时候,裴海音已经坐在床上擦起头发。
  见裴海音乖乖的,没有翻腾出什么浪花,李棠舟紧绷的唇角才泄出一丝笑意。
  他走上前,从裴海音的手中接过毛巾。
  裴海音当然不愿意,两个人拉扯了几下,她抢不过,就随便他去了。
  李棠舟轻轻地帮裴海音擦着长发,过了一会儿,他不紧不慢地说:“江客航是我哥的好哥们儿,我和他认识十几年了,江客心是他的亲妹妹,前几年兄妹一起去美国,这两天刚回来,给客航的接风party,圈内圈外的暗潮汹涌,这里面不是一两句话说得明白的,还涉及到上一辈人呢——”
  “…………”
  裴海音不吭声。
  李棠舟用毛巾包裹住裴海音的后脑之后,微凉的指尖捏住裴海音的下巴——她被迫着和他对视着,只见他的嘴巴张张合合:“如果是我的哥们儿,那倒是好推,但客航是我哥最好的哥们儿,无论从什么角度来说,都是没办法的事,我都推不了的,懂了吗?”
  “…………”其实裴海音完全不懂李棠舟跟她说这些干什么,但这个暧昧的动作驱使她不懂也要装懂,她点了点,为了表示她确实懂了,她还随便提了个问题:“那你哥为什么不自己去啊?”
  大家都叫李棠舟为“李二少”,裴海音不知道他有没有弟弟,但肯定有个哥哥,那就是“李大少”。
  这个问题显然戳到了李棠舟,他不仅放开了捏着她下巴的手,甚至不太自然地躲开了她的视线,然后模棱两可地回了她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