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菀青会这么轻易死心?”凌初瑶却是有些不信。
“不是傅菀青会轻易死心,而是傅明宇会将她看得死死的,她根本没机会出来闹腾!”凌千雪淡淡解释道。
凌初瑶闻言,点了点头,“也是,傅明宇肯定不会允许她再出来丢人现眼!”
“傅明宇把她赶紧嫁出去也好,也省得她不知廉耻地再来闹腾!”凌初瑶可不希望傅菀青再来闹。
凌初瑶握着钓竿,望着泛着涟漪的池水,没再说话,傅菀青是没机会再来闹腾,可她也未必就肯乖乖嫁给一个商人做续弦。
若是傅菀青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有人或许就不会再坐视不管了……
与凌千雪所料的一样,傅菀青被带回左相府之后,就被傅明宇关了起来,任凭傅菀青如何哭闹,傅明宇也没有心软。
五日之后,不情不愿的傅菀青终究还是披上了嫁衣,傅明宇大概是觉得太过丢人,傅菀青出嫁的事是悄悄办的,连吹吹打打都省了,若不是有喜轿从左相府出来,都没人知道傅家今日嫁女的事。
送嫁的队伍从云京城出发,一路往邒州而去。
一路上,坐在喜轿里的傅菀青泪眼婆娑的,完全没有一点新娘子该有的样子。
在赶了一日的路之后,一行队伍到达乐阳城,歇在了城中的福兴客栈。
赶了一天的路,人困马乏,陪嫁的丫鬟在伺候傅菀青歇下之后,便去睡了。
夜深人静,福兴客栈里,早已没有了白日的喧嚣,客栈里的住客们早就睡下了。
静悄悄的客栈里,二楼的一间上房中,本该已经熟睡的傅菀青从床榻上坐起,轻手轻脚地来到房间门口,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房门。
房间门口,两个傅明宇派来保护实则是监视傅菀青,防止傅菀青逃婚的护卫,正倚着墙坐在地上睡着了。
蹑手蹑脚地迈出房门,生怕惊醒了两个护卫,傅菀青提着裙子,屏着呼吸,放轻脚步,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响。
终于,经过小心翼翼的动作,傅菀青成功避开了两个守在门口的护卫,出了房门,下了客栈的二楼。
一下二楼,生怕有人会发现她,傅菀青加快了脚步,迅速地跑出了客栈。
……
“不好了,不好了,姑娘不见了!”
翌日,一早,一道又惊又急的喊声从客栈里传来。
陪嫁丫鬟进入傅菀青的房间,准备伺候傅菀青梳洗,却发现傅菀青不见了。
于是乎,整个送嫁队伍便忙乱开了,开始到处寻找傅菀青的下落。
……
而此时,众人在寻找的傅菀青已经出了乐阳城。
昨日深更半夜里逃出客栈,一个人走在黑漆漆的乐阳城中,傅菀青自是十分害怕,可她打定了主意要逃婚,便倔强的不肯回客栈,大半夜里,傅菀青人生地不熟的,又没地方可去,所幸走了没多远,傅菀青就看见了一间破庙,便在破庙里待了一夜。
一早醒来,傅菀青问了路,便赶着城门开的时候出了城。
知道左相府送嫁的人发现她不见了,定然会寻她,不想被抓回去嫁给一个商人,傅菀青并没有选择回云京城,而是选了相反的反向,傅菀青打算先躲一躲,之后再找机会回云京城。
……
“相爷,姑娘……不见了!”
傅菀青不见了的消息很快就传回了云京城,左相府管家高福收到消息,便禀报了傅明宇。
“什么?不见了?”傅明宇闻言,又惊又怒。
“从乐阳城传回来的消息,今日一早,伺候姑娘的丫鬟发现姑娘不见了,应该是昨日夜里,姑娘趁着众人熟睡之时,逃走了!”高福解释了几句。
“这个逆女,竟然敢逃婚!”傅明宇气的重重锤了一下桌案。
“找,给我找,一定要给我找到那个逆女,就是绑,也要把她给我绑到邒州!”气怒的傅明宇大吼着吩咐道。
“是!”高福应了一声,便去办了。
……
“娘娘,相府传来消息,菀青姑娘逃了!”
皇宫,昭阳宫,傅皇后的陪嫁侍女桂秋与傅皇后禀报了傅菀青逃婚的消息。
“她果然还是不肯老老实实的嫁人,本宫以前怎么会觉得她乖巧听话?”傅皇后语气中带着几分怒气,还有几分怨恨。
“菀青姑娘大概是……太想嫁给宁王了!”桂秋猜测着回了一句。
“哼,还想着嫁给宁王!”傅皇后眼神和言语中满是不屑,“她身子干净的时候宁王都不要她,现在被陌宸昊糟蹋了,竟还肖想着宁王,她当宁王是她想嫁就能嫁的的吗?”
傅菀青是傅皇后的亲侄女,可对傅皇后对傅菀青这个侄女确实没有半分同情,有的反而是轻蔑、不屑,甚至厌恶。
而傅皇后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傅菀青不仅带累的傅明宇和整个傅家没脸面,也带累了她很没脸面。
因为傅菀青与陌宸昊之前的事,还有前几日傅菀青在宁王府大门口闹的那一会,傅皇后也跟人被人指指点点,宫里的人不敢当着傅皇后的面议论,但私下里的话却是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傅皇后一想要面子,被人在背后这么说三道四,自然是将一切都归咎到了牵累她的傅菀青身上。
而且,傅皇后本就是个狠毒薄凉的性子,之前疼爱傅菀青,也不过是因为家族的利益,觉得傅菀青能为她所用,而自打傅菀青被陌宸昊玷污了之后,傅菀青在她这也就没了半点用处,自然就成了弃子,从前假惺惺的疼爱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桂秋低着头,默默地叹了口气,菀青姑娘想嫁宁王,想的都有些魔障了,可她对娘娘已经没了用处,又如此不懂事地折腾,娘娘怕是……
果然,下一瞬,桂秋的猜测就应验了,傅皇后沉着一张怨毒的脸,冷冷地开了口,“没有一点用处,还如此闹腾,派人处置了她吧!”
“是!”深知傅皇后的秉性,知道傅皇后一旦做了决定就不会更改,桂秋连劝也没劝,应了一声,便转身去办了。
立在傅皇后另一侧的侍女蕙汐,低着头,一抹嘲讽的笑意一闪而过,快的无人发现。
……
乐阳城出城往西的路上,傅菀青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着,离开京城,离开傅家,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她只是单纯地不甘心,不甘心嫁给一个商人做续弦,想要躲开左相府寻找她的人。
可傅菀青一从小娇生惯养长大的姑娘,娇滴滴的,从没出过远门,甚至从客栈逃出来的时候,连盘缠都没有带,此刻的傅菀青是又饿又累,脚底因为第一次走这么远的路,早已磨出了泡,走路一瘸一拐的,了就是倔强地不肯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