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泊低头看她,薄唇弯了弯,轻轻的点了点头,“嗯。”
墨眸微微弯起的弧度,承载了满腔的温柔宠溺。
除了应对他们也别无他法了,既然如此,害怕也就变成了那么无足轻重的东西,既然知道对方的厉害,那就做出更好的迎战策略不就好了吗。
其他人纷纷回过神来,神情或多或少算是有些放松了吧,只是那凌驾在蔺久魉的名字上面的恐惧还是紧紧的锁住了他们散不开的眉宇上。
星夏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方才指着中心的一点道:“那我们就需要重新策划一下了。”
其他人严阵以待,目光纷纷集中在了那张地图。
“蔺……蔺霜戒是个武者,实力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确实,但是就他表现出来的,就已经足以我们忌惮了。”
万俟泊摩挲着纸张,淡淡道。
就在其他人都在策划着应该怎么计划更好的对战着蔺久魉等人的时候,星涟间突然抬头看向楚歌浼问道:“在我们都在为救越珑珏而努力的时候,郡主你也不应该再继续隐瞒下去了吧?”
其他人一愣,紧接着星涟间又补充道:“而且据我们这边得到的消息,他们与琅渊国关系密切。”
楚歌浼掀了掀眼皮,神色不变。
闻人孺本来就在自己最敬爱的大师兄还有培育他们成长的师傅变成了所谓的反派,还没有回过神来,转眼间反派又跟琅渊国有关了,饶是闻人孺心理素质优良,可是还是半天没转过劲儿来。
霍树正本身也是不解,为什么对方却偏偏要自己的弟子,而且楚歌浼所展现出来的东西,却是他这个嫡亲师傅都不知道的东西,着实值得探讨。
万俟泊刚想要开口,帮楚歌浼转过去,就被楚歌浼按住了。
楚歌浼勾唇,淡然一笑,道:“他们为什么要我和崖青,那应该是去问他们的事情,难道不是吗?”
星涟间眉心蹙起,“但是,谁都不要却偏偏指名你们,想必你们也应该有点想法吧,并不是说要在现在逼迫你们将秘密全盘托出,只是在场的人都是希望能够救出皇姨母还有越表弟的,我们救人心切,但是也要知道其中关窍,拿捏住关键,胜率也高了几分。”
“俗话说,打蛇打七寸。”
星涟间闪着悠悠星眸,仿佛锁在了楚歌浼的身上,连星夏澜拉住自己,让自己住嘴的都忽略了。
楚歌浼挑眉,“确实是擒贼先擒王,但是我也说实在的,我确实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我们。”
“如果说从自身出发的话,那么我觉得我可能就是所谓的影武双修,只是有些遗憾,虽然我这般天赋的,但是修习时间颇短,还没有成气候,他想要从我身上寻其原由,我想这可能就是其中的一点。”
“那为什么你可以影武双修,就云影大陆的传说之中,影武双修,可从来都没有听说。”星涟间寸寸逼近。
“你没有听说过就不存在吗?”楚歌浼反问。
星涟间语结。
星夏澜可能是看不下去自己的妹妹被这么欺负了,连忙上前道:“郡主切莫生气,我们也是因为好奇。”
话罢,他便扫了在场的人一眼,看着万俟泊,道:“而且我们现在是合作伙伴,总得知根知底,免得真的出什么事情,都不好掌控。”
星夏澜这一番话说的是合情合理的,进退有度,但是话里面的主题内容都是在围绕着楚歌浼的身份这一个关键点走,并且没有打算放松过。
他看着万俟泊,分明就是在挑衅着万俟泊的底线。
万俟泊神色不虞,可却没有发作。
楚歌浼点头,“确实,知道底细是合作的基础。”楚歌浼嫣然一笑,“不然,谁知道是不是在与虎谋皮,对吧?”
星夏澜巍然不动,“郡主言过了,玄影方我们自然是值得信任的,只是知道的越多,也是对于我们的更好的应对本次的营救行动不是吗?”
“那好,既然殿下这么说,那么我们也确实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两兄妹屏息,等着她说出接下来的话。
楚歌浼莞尔,“如果我说,我不知道呢?”
“什么?”星涟间柳眉倒竖,楚歌浼这分明就是在逗弄他们。
星夏澜脸上的笑容也绷不住了,音色稍冷:“郡主!”
楚歌浼不以为意,“你们倒是说得漂亮,如果真的可以知道自己的体质的源来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废物,在底层腐烂都不会有人知道了。”
楚歌浼此话一出,都是天之骄子的青年才俊们脸色纷纷一变,只有万俟泊正悠悠的执起了一杯绿茶,轻轻的抿了一口,仿佛这件事情跟他无关一样。
“如果真的想要知道我能够影武双修的秘密的话,那么最好殿下能够直逼正宫,自己去问蔺久魉,或许他能够知道,到时候千万别忘记了告诉本郡主一声,好歹本郡主也是正主不是?”
楚歌浼一番明嘲暗讽,将两兄妹刺的是脸上一阵青红交错,倒是有了些羞恼。
星涟间脸皮薄,先撇过了头。
楚歌浼得好便收,也不浪费自己的时间,像是没有看见他们羞恼的模样,径直道:“既然两位那么想要知道原由的话,那么就尽快制定好计划,我们尽早将阿珏救出来,也方便你们去质问蔺久魉,顺便满足一下我们的好奇心。”
楚歌浼几句话,便将这个话题给掠过,从头到尾都没有说出崖青的底细,两个从头到尾都蒙在了鼓里面的人也被楚歌浼三言两语带回了正途之中。
只是万俟泊垂下的眸子闪过的精光,表明了他并没有这么容易被糊弄。
☆、第三百七十章了若指掌,分布!
“既然你们都能够从这里得到了那么多的讯息,证明他们早已经有了准备,而且府内肯定都是随时戒备森严的,无论什么时候去都是一样的,所以,我们也要做出更加严谨的策划。”
听着楚歌浼絮絮叨叨的声音。闻人孺终于回过神来,讷讷的看着正门的地方,道:“如果按照大……蔺霜戒的能力来讲,那么他们就应该是守着正门吧。我毕竟和他相处了那么久,也都还算是了解他,就让我去会会他吧。”
楚歌浼没有拆穿他,只是点着头道:“了解他的人不仅仅是你,他也对你了若指掌,记得注意一些。”
“是。”闻人孺感激一般看着她,让他能够跟蔺霜戒来一个正面的对决,就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了。
万俟泊对于蔺霜戒的感情不比自己低,可是相对于而言,闻人孺却是较为不是那么的理智的人。
星夏澜捏了捏拳头,很快放下了心中的芥蒂,轻松道:“毕竟是魂澜的兵力,还是需要一个魂澜的人俩定住他们的,所以我也前往正门好了,我来正面攻击。”
“好,那么就让你们两个在正面迎战吧,闻人孺胜在了解蔺霜戒,但是也缺你们互相了解,这样子你很容易会陷入思维的定势,所以由星夏澜陪着你,也便于你们更好的操作,倒也是适合的。”
“那既然他们都守着了,我们不可能不去会会这蔺久魉的,那就由我和阿泊,还有师傅一同前往了。”
“剩下的崖青和星涟间就默默潜入关着阿珏的地方,不要恋战。”
“总而言之,一切以救出阿珏为主,切莫恋战,之后的帐,等我们日后再算!”
楚歌浼美眸寒光乍现,揉碎了一池星光,锐不可当。
楚歌浼简简单单就将这些人都给安排好了,等他们反应过来,也只剩下感叹楚歌浼的对战能力的时间了。
商讨的差不多之后,大家彼此约定好了三天后的晚上,就算是对方早有准备,黑夜也方便他们行事。
两兄妹在商谈好了之后,便默默的推着女皇离开了。
“皇兄,你看?”
一家三口走在了月光下,眉宇间锁着淡淡的忧愁。
楚歌浼这次展现出来的实力,比她的影武双修还要让人惊讶,原以为只是天赋卓越,可如今看来,就连智商都让人无法不折服。
星夏澜的眼瞳折出淡淡的月光,“现在也只能听着楚歌浼安排了,目前为止,也就是她的计划最为合适了。”
不是最无懈可击,也不是最具有攻击性,但是却是针对于他们的性格等方面,综合出来的最合适。
“原以为这个楚歌浼算得上是炼丹上的对手,可一转眼,却发现对方根本不屑于炼丹这一方面,竟然连于归察那样子的疯子都能够压下,现在还有这般的才华,她究竟是什么东西,简直超乎凡人了吧?!”
星涟间压低了声音,可是压不下语气之中的艳羡与不可思议。
星夏澜皱眉,“楚歌浼身上的秘密太多的,也根本找不到突破点,就算是逼迫她,她也能够几句话,就把你逼得问不下去。”
“她现在还那么年轻,没有办法想象她日后的前程。”
星涟间感叹。
纵使不服,可是却也没有办法不钦佩她。
女皇始终都静静的坐在了轮椅上,眉目淡然,仿佛没有将两兄妹的话放在心上。
但星涟间却看着女皇淡然的眉眼,忍不住问道:“母皇,你怎么看?”
“只能交好,切莫与之为敌。”
两兄妹神色稍变,齐齐看见了彼此眼中的震惊,楚歌浼竟然能够在母皇这边得到了如此之高的评价,他们对于楚歌浼这一行人的防备值可能要提的更高了。
在魂澜的一家三口离开了之后,闻人孺能够感觉到万俟泊和楚歌浼有话要说,就强打起精神,把霍树正和崖青带了出去,所以房间里面就只剩下了两个人,坐在了一起。
楚歌浼心底暗暗叹了一口气,暂时蒙蔽其他人还可以,眼前这个人是不大可能的了。
与其等对方兴师问罪,还不如主动交代。
楚歌浼拉了拉他的袖子,美眸碎光流转,透着一种可怜巴巴的劲,就跟讨要宠爱的波斯猫一样。
万俟泊挑眉,楚歌浼连忙举起双手,“我坦白交代,请组织务必从宽。”
万俟泊还没有说点重话,就被她这个举动给弄得笑了,憋着大招问话的模式也不得已失败。
万俟泊清了清嗓子,无奈的揉了揉她的脑袋,将她的脑袋扣在了怀里面,沉声道:“我知道你向来是有自己主意的人,很多事情甚至是我不知道的,我知道你聪明,也知道你有保命的手段,可是每每看到你浴血而归的模样……”
万俟泊顿了顿,没有说下去,可靠在了他的胸膛上的楚歌浼,却能够清晰的听到耳朵传来的跳动声。
他在无声的告诉自己,他会担心自己。
在用心跳告诉自己,他有多么的在乎自己。
楚歌浼心尖一颤,暗叹自己果然是栽了,然后在主动的将手环上了他的脖子,两人亲密相贴。
楚歌浼埋首在他的锁骨处,呢喃轻语道:“我知道的,我都知道。”
室内的烛光仿佛融融柔情,把平日里刚硬如铁的城堡都给扣出了一个小小的口子,将那如同毒药一般蚀骨的感情塞了进去,化了一地春水。
楚歌浼不知道是从哪里开始讲的,总而言之,就是像是在胡言乱语,时而讲到了自己的前世,时而又窜到了对于原来的楚歌浼的想法,有时候又讲讲对于崖青的姐姐的看法,有时候又低着头,控诉着万俟泊开始对于她的恐吓,没有个顺序,就乱七八糟的讲。
她仿佛将自己都拆碎了,然后再塞进了那个小小的口子,填满了里面的空隙。
她感觉自己全身都暖融融的,昔日没有安全感的浮萍一般的流浪,仿佛生了根,被保护在了小小的一方天地里面。
扎根的地方,有着温暖的土壤,舒适的气候,舒服的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了过去,意识消散间,鼻翼间流窜的是熟悉的兰花香味。
☆、第三百七十一章极负盛名,胜负!
三天的时间过得不快也不慢,就在即是期盼又是带着不言而喻的恐惧之中到来了。
几人在皇门前,看着远处的大街,人来人往,依旧如往昔的生活,仿佛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他们依旧安居乐业,生活美满,歌舞升平,没有什么不好的了,偶尔小酌几杯,微醺的日子,悠远又舒适。
霍树正是这里的长辈,自然就由他习以为常的讲述着激励人心的心灵鸡汤,虽然这些东西对于这几个早熟的有点过分的少年人是没有什么意义的。
霍树正的话在左耳进又从右耳出,反复叮嘱的注意安全,像是附在了骨头表面的东西,知道很重要,可是也因为说的太多了,只能够附在了表面,进不到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