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树正冷睨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方才冷冷道:“还不快带路!”
星夏澜被霍树正的这招急速变脸惊着了,呆了呆,但是下一秒,霍树正鹰目厉光闪过,星夏澜只觉得腰背一寒,立马跟装了弹簧一样,弹跳到了霍树正等人的前面。
看着霍树正的目光,星夏澜连忙狗腿道:“诸位请跟我来!”
霍树正从鼻孔里面重重的喷出一口白气,明明白白的不待见某人。
越珑珏看着霍树正对星夏澜的精神上的虐待,心里更是畅快,也有着幸灾乐祸。
这下好了,如果有这个家伙的话,那么自己就不用整天充当霍树正的玩具了,更不用担心那么多了,想到这里,越珑珏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调戏了楚歌浼的人也不是特别差。
但是,终归还是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敢欺负他师姐。
霍树正就给了他一个冷眼,然后就径直走在了前面。
越珑珏仗着有人给撑腰,昂首阔步的跟在了霍树正的身后,在经过星夏澜的时候,他还故意在星夏澜的雪白的靴子上面,狠狠的踩上一踩。
星夏澜根本没有想到会有人这么幼稚的对待他,一时之间没有防备,就被踩了个正着,可劲儿的疼,疼的他是两眼直翻,在越珑珏收回了双脚之后,立马弹跳了起来。
越珑珏就当做是没有看见一样,依旧是大步向前,紧紧的跟随着霍树正的背后,那是一个狐假虎威。
容新月呆滞的看了几眼这两人,她虽然没有越珑珏那么气愤,可是想到了对方是个登徒浪子的采花贼,也没什么好脸色,走到他身边的时候,冷冷的哼了一声,盯着他的另外一只脚,又狠狠的踩了下去。
“嗷!”
星夏澜再次痛呼,整个跟个猴子一样,跳来跳去的,嗷嗷直叫,哪里有刚刚的威风凛凛的劲儿,别说是什么风流倜傥的花花公子,现在分明就是一个蹦蹦跳跳的戏猴。
越珑珏回过头,就看见了容新月解气的一脚,便对着正向他走过来的容新月竖起了大拇指,赞赏道:“做得好!”
容新月一抬下颌,冷傲道:“哼,他活该!”
“就是!”越珑珏附和着,然后又跟着容新月继续话唠了起来,说这个家伙怎么差劲怎么差劲,反正就是疯狂的造谣,黑这个星夏澜。
崖青走到了他的面前,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星夏澜怕被再踩,就低着头,时时刻刻的注意着自己即将要再次受伤的脚,只要对方一伸脚过来,那么自己就一个闪避,肯定可以逃过一劫。
“抬头。”
崖青用清秀淡雅的声音,面无表情道。
星夏澜愣了一下,在前面突然停了下来的霍树正,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愣住了的星夏澜立马绷紧了后背,谨遵崖青的说法。
“把手伸出来。”
星夏澜本来已经闭紧了眼睛,咬着牙,避免在自己被踩的时候痛呼出声,他已经做好了准备,要让自己受伤了的脚,再次承受来自非人道的虐待。
可是,他没有想到,意料之中的伤痛没有传来,反倒是传来了意料之外的话。
“啊?”星夏澜瞠目结舌道:“什么?”
崖青沉了沉浅灰色的眼眸,原本就极为冷淡的气质登时便变得肃冷了起来,是个人都知道她是生气了,就算是二货星夏澜也能够感知到。
可是没办法啊,他刚刚顾着预防即将到来的疼痛了,就没听清她说什么,这不能够怪自己,这是真的。
星夏澜哭丧着脸,只能苦哈哈道:“麻烦大人再讲一遍,小的耳背!”
话落,便再次重重的鞠了一个躬,带着视死如归的坚决。
崖青目光压了压,斜睨他一眼,方才道:“手,伸出来。”
星夏澜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迟疑了一下,但是在崖青那一双不怒则已,一怒则是让人如临三尺之寒的威力,差点就让星夏澜跪下了。
星夏澜一震,顾不上任何的乱七八糟的想法,直接就伸了手出去。
星夏澜微微将掀开了一丝眼皮,然后就看见了从冷淡美人崖青的怀里面钻出来了一个胖乎乎的……
橙子?
星夏澜眼睛登时一睁,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随后就看见那橙子突然咧开一道大白牙,哇的张开一个大口子,然后就冲着星夏澜伸出去的,毫无防备的手咬了过去。
“嗷!”
星夏澜鬼哭狼嚎一段时间后,崖青才缓缓道:“松口。”
星夏澜立马一蹦三尺高,整个人就往后面窜,两眼水汪汪,原本极具有男子汉之气的一个花花公子,早就已经消失个一干二净。
闻人孺微笑着走了上去,用力的握住他四处乱甩的手,笑眯眯道:“日后就请多多指教了。”
话罢,就在星夏澜被橙子咬出了一个大口子的地方,用力的按下去。
星夏澜眼珠子快要和眼眶闹分手,但是他却不能够在叫出来,因为刚刚散去的人群早已经聚拢了回来,如果他大声叫出来的话,一定会被这些老百姓给发现了。
如果他的风流倜傥的形象一旦破灭了的话,那么以后在这澜辜城他还这么混!
手可断,面子不能丢。
于是,便有了以下的这个场面。
闻人孺笑眯眯的一边拽着他的手,即用力又猛地上下晃动,将星夏澜折磨的死去活来的。
可是,星夏澜还是要回以微笑,就算是五官已经扭曲成了非人类,但是还是要坚强的挤出来微笑,无论如何,风度一定要保持住,绝对要坚持。
就算星夏澜的心里面已经开始奔腾起了脱缰的野马,恨不能绕着这个澜辜城裸奔几百圈,可是,一定要忍住,绝对不能够叫出来。
☆、第二百七十六章五荤六素,微笑!
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之久,闻人孺终于愿意放开了折磨着星夏澜的手。
星夏澜压抑住五官想要放飞自我的冲动,挤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道:“是,请多多指教。”
闻人孺留下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随后便走过了他的身边。
星夏澜刚刚松了一口气,紧接着下一个高大的身影,犹如晴天霹雳,轰的一下,就将星夏澜砸了个五荤六素,头晕目眩的。
万俟泊到星夏澜的面前的这个速度,就像是蜗牛被千斤重的铁锤子拽着,冗长又缓慢,每一个脚步就像是踩在了星夏澜的心脏上面,一次有一次的反复凌迟,将那心脏的血肉都碾成碎片。
万俟泊左脚叠右脚,终于站在了星夏澜的面前。
星夏澜抬起眼,看着面前的这个刚刚差点就将他给杀死在这条街上的男人,瞪大了眼睛,心脏砰砰砰的跳,比心上人来到了还要跳的厉害,一下一下的,锤在脆弱的胸腔之中。
万俟泊半掀着眼皮,墨眸定定的放在了星夏澜的脸上,每一寸目光就像是刀子一样,将触碰到了星夏澜的身上的地方,像是用最钝的刀子,一寸寸一寸的扎了进去。
星夏澜膝盖发软,险些就跪了下去了。
肩膀上的压力像是千斤重的陨石,从天外之地,狠狠的朝着自己砸了过来。
星夏澜脸上夸张的扭曲如同潮水一般,四面八方散开去,只剩下了凝重。
这一刻,星夏澜刚刚五官移位的表情全部消失,只剩下了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俊逸的五官,稳稳的留在了脸上,锋利的剑眉,宛如直插入云的峭壁,冷凝而锐利。
这个时候的星夏澜脱去了嬉皮笑脸,吊儿郎当的不正经外皮,露出了在内壳里面清晰而稳重的内心。
星夏澜肩膀上的压力,不仅仅是万俟泊所给予的来自于影者的压力,还有的是来自于万俟泊身上浓缩着的气势,后者才是星夏澜寸步难移的原因。
也是星夏澜不愿意屈服的最重要的原因。
能力他可能会比不上万俟泊,但是在气势上的压力,不仅仅是属于星夏澜和万俟泊之间的尊严为题,身为两国皇子的他们,同时也代表着各自的国家。
纵使是这两个国家是交好的,但是并不代表就要屈服于谁。
星夏澜一旦弯下了脊椎一寸,他的国家,他的臣民,他的母亲,就要屈服于他人,虽然是夸张的说法,但是在国家威严的面前,无论是谁都要保持着对于祖国足够的忠诚。
他生在这个国家,是这个国家的统治者的孩子,他生下来就承担着这个国家,他能够平时吊儿郎当的,不着调,甚至是经常惹事,让母皇给自己擦屁股,甚至让比自己小一岁的妹妹教训,但是在国家威严面前,他绝对不会屈让。
“咔擦!”
地面传来一声脆响,楚歌浼一低头,便看见了在星夏澜的脚下的土地,寸寸龟裂开来,裂纹像是星夏澜膝盖弯下的一寸寸弧度。
楚歌浼美眸闪过了一道精光,看着这个调戏了自己的花花公子,看着对方的目光开始了微妙的改变。
毕竟是一国皇子,就算是在怎么不着调,但是有些刻在了骨子里面的东西,是支撑着生命继续下去的血液。
楚歌浼敛下眸子,眼睁睁的看着星夏澜慢慢弯下去的膝盖,美眸幽深,却完全没有想过上去阻止万俟泊继续压制星夏澜。
并不是她不为动容,也不是她心中的气还没有消失,只是,一种很简单的,很单纯的,尊重而已。
她没有资格去阻拦任何人对于自己的信仰的忠诚。
星夏澜的信仰是他所生活的祖国,对于他的忠诚,那就是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国家蒙羞。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星夏澜的膝盖微微一弯,整个人显然是比万俟泊矮了一点,败势已然呈现。
星夏澜咬紧牙关,咬肌绷紧,额上青筋条条绽起,汗水浸湿了额头,豆大的汗水直直的砸了下来,砸到了裂缝之中,没入土地。
周围的人流好像都停了下来,这个世界只剩下星夏澜还有面前这难以跨过的高峰,压在了肩膀上,寸步不能移。
胸中自有千万激情,决不能在这一次低下头,就算膝盖伸不直,头颅也要始终往上昂着。
星夏澜尖细的下颌滑过了晶莹的汗水,雪白的牙齿在唇瓣印下了斑驳的血点,但就算是如此,也绝不要放弃。
下颌尖遗留的汗水被高高跑起,星夏澜重新昂起了头,那一双与星涟间相似的瞳眸,灼烧着旺盛的火焰,灼烧着尊严的怒火。
星夏澜与万俟泊对视,深深的看进了那墨眸里面,最深处的,属于王者的对视。
楚歌浼瞳孔微缩,目光下移,便看见了星夏澜那颤抖着的膝盖,开始缓缓直起来,仿佛用了一世的力量,重新与万俟泊站到了同一高度。
他们从高度平等了,不仅仅是身高,还有彼此的地位。
万俟泊眯了眯墨眸,扫了一眼星夏澜的膝盖,只是冷哼一声,便拂袖离开。
在万俟泊离开了自己几步远之后,星夏澜方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不仅仅是精神上的,还有身体上的。
星夏澜浑身一松,整个人就软了下去,楚歌浼刚刚想伸手去扶他,便见着远处原本刚刚离开的人飞了过来,在楚歌浼触碰到了星夏澜之前,就将人一掐,算是将即将倒下去的人扶住了。
楚歌浼瞥了他一眼,便问星夏澜道:“怎么样?还能走吗?”
看着楚歌浼唇畔漾着的浅浅的笑容,星夏澜很想说自己可以走,可是,在从霍树正开始的折磨,在加上重量级的万俟泊的精神上的压制,将他所有的体力都给耗干净了,他特别想在楚歌浼的面前展现出自己男子汉的一面。
好让在楚歌浼的印象里面,自己有一个英武的形象,高大威武,免得她以后老是用小孩的目光看着自己是,忒没有面子了。
☆、第二百七十七章时间如水,拒绝!
星夏澜看到了掐着自己的肩膀,生怕碰到自己多一寸的地方的万俟泊,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原本如果不是这个家伙的话,他就可以趁着楚歌浼过来扶自己,顺势躺倒对方的怀抱里面。
倒时候,楚歌浼再来那么一个问题,他就顺水推舟的接受了,说:“好。”
可是,现在不是楚歌浼,并不能占便宜,而且还是一个玉面修罗,一眼就可以把自己烧成灰了,别说占便宜了,没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