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渲翊淡声问下人:“你是天祖父的院里的下人?”
下人立马点头:“是的。”
乌若知道黑渲问那话的用意,就说:“我们从来没有见过天祖父他们,天祖父的人应该不认识我们才对,你却能一眼认出我们,真不得不说天祖父养的人真厉害。”
下人仿若没有听不出他话里深意,笑着说:“在来之前,乌族长就跟小的说了,长得最俊俏的那两个人一定是若少爷和姑爷,所以,小的才能一眼认出你们。”
乌若别有意味一笑,这个下人比之前的婢女厉害多了。
“看来你真的是天祖父他们派你过来的,不过,还得麻烦你回去说一声,今日是国师大人的寿辰,实在不好离开这里去见天祖父,还请他老人家见谅,待过些日子,我们安定下来,定会全家人登门拜访。”
下人的笑容微微僵了僵,不好再多说,就退出了院子回去复命。
乌前青脸色一沉,压低声音说:“明显不是高祖父派来的人。”
要是乌卜方也在高祖父那里,定会让自己的人来找他们,不会找一个不认识他们的人过来。
乌前青看向乌若和黑渲翊:“你们说,是谁三翻两次的想要找机会害我们?难道是……”
看到管彤和乌希都在,他连忙收起后面要说的话。
乌若猜到是谁,却不想让乌前青担心,就说:“只要我们不分开,也不离开人多的地方,他们就很难害到我们。”
黑渲翊点头同意这话。
接下来的时间,再也没有人找过他们。
临近酉时,乌晨子就接到帝君和帝后、皇贵妃领着众皇子、公主来给他贺寿消息,他赶紧带着所有人都要到大门外迎接,就连乌若他们也没例外。
他们刚跪下,上千名穿着轻铠的皇宫侍卫团团保护着皇家马车浩浩荡荡的来到乌家大门口。
马车以黄色为主,上面刻着不是龙就是凤,十分贵气,乌家的人都低着头屏住呼吸,不敢惊扰马车里的帝君。
马车外的太监一边掀起马车帘子一边高喊:“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众人磕头恭迎圣驾。
帝君从马车下来,朗朗一笑,也不摆皇帝架子,立即让大家平身,而太子和其他皇子、公主从后面的马车走下来。
乌晨子赶紧走到帝君的面前,迎帝君进乌府。
乌若第一次见到皇帝,便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却发现看起只有三十出头的帝君虽然说话仍中气实足,但是满是血丝的浑浊双眼却透着一丝老气,以他多年的学医经验,帝君身体定出了问题具体是什么原因还需要他把脉才能查个清楚。
记得在上一世,帝君是在他二十八岁那年驾崩的,可现在的情况,能不能熬过五年都成问题这个改变应该是因为他救了灵陌寒的原故,导致有人着急,所以,加速皇帝的死亡。
乌若想到灵陌寒,目光转到皇帝身后的太子身上,灵陌寒身上穿的是杏色四纹龙的华袍,腰带上系的是九宫龙玉,比在高陵城时多了一份高贵和威严,却少去了冷漠,他俊脸上满是笑意,对谁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看似十分容易亲近,却猜不透他笑容底下藏的是何种心思。
忽然,乌若感觉有人在挤他。
他回过神转头一看,他与黑渲翊之间已被挤出一大段距离,接着,有人猛力推了他一把,往灵陌寒摔了过去。
第110章 国师寿宴(4)
乌若摔到地上的瞬间,下意识的想要抓住周边的东西想要稳住身体,不料,刚抓到一件东西还没有稳住身体,被他抓住物品猛地断裂,他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顿时,周围鸦雀无声。
乌若忍着疼痛爬起身,看眼被擦脱皮的双手,接着,就看到手里抓着一个玉佩,这个玉佩正是他之前在灵陌寒身上看到的九宫龙玉,是一条雕工精美的黄色玉龙,而在这条玉龙的龙鱗上,另外雕刻着八条腾云驾雾的小黄龙,十分精细,然,腰佩的黄色绳子被他扯断了。
他抬起头,对上灵陌寒冰冷的眼目。
乌前青和管彤她们焦急出去给乌若求情,却被前面的人挡得结结实实的,不让他们出去,他们又不好高声大喊,以免让帝君他们]更加不高兴。
黑渲翊眯了眯黑眸,抬手拍了拍乌前青他们的肩膀,示意他少安毋躁,静观其变。
“太子殿下,草民不小心把您的玉佩的绳子给扯断了,还请您恕罪,望您给草民几日时间,定能把玉佩绳子恢复原状。”乌若不卑不亢地说着这话的同时,目光往扶着皇贵妃的乌蔚雪看了一眼乌蔚雪眼底含着一丝鄙夷,她之前两次想要算计乌若的家人都被乌若他们揭穿,这一次,她到要看看他怎么逃过这一劫。
在皇都城里,大家都知道太子一派与他们乌家不和,恨不得能抓到乌家的把柄,将乌家一网打尽,就算不行,也是想弄死一个算一个,现在有这个机会,太子绝对不会错过的。
只要乌若死了,她就更有把握让黑渲翊臣服于她。
灵陌寒听到乌若的声音,眼底闪过怔意,这道声音与救他的人很相似,但又觉得不可能,救他的人长这么胖,不可能短短几个月就能瘦下来,就算瘦下来之后,应该也不可能拥有倾国之姿。
他把玉佩拿回来,冷怒道:“你可知道九官龙玉是本官皇爷爷所赠之物?就算您有九个脑袋也抵不上玉佩上的一根绳子,来人,把他抓起来。
两名侍卫迅速上前,压住乌若的两只手臂。
黑渲翊眼底寒光闪过,冷冷的盯着抓住他乌若的侍卫。
人群中的乌卜方和姚姝苑一脸焦急地看着乌若,不过,他们担心的不是乌若的安危,而是担心高陵城乌家其他人会被乌若牵连。
帝君拧了拧眉,也有些不高兴,不过,想到今日是乌晨子的寿辰,实在不好见血,就想着给乌晨子一个面子,饶这个人一回,反正玉佩又没有坏,只是断了绳子,还是能接回去的。
乌晨子跟在帝君身边多年,自然察觉到帝君的心思,想到宝贝的孙女的交待,便出声说道:“太子殿下,小辈不懂事,还请您见谅。”
以他对灵陌寒的了解,他越是求情,灵陌寒越不会放过那个人。
灵陌寒睨他一眼:“这么说这个人是你们乌家的人。”
“是的。
灵陌寒又问:“那本宫怎么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
这个男人长得这么美,他只是见一眼,就绝对不会忘记,所以,他肯定这个男人不是皇都乌家的人。“乌晨子道:“老臣也没有见过此人,应该是旁系的子弟。”
灵陌寒眯了眯眼“哦?旁系?”
乌蔚雪连忙朝人群里的一名管事的使了一个眼色,管事迅速走前说道:“回太子殿下的话,这个人是高陵城乌家子弟,名叫乌若,今日是与他的家人一起来贺寿的。”
“高陵城乌家子弟,乌、若?”灵陌寒眼底飞速闪过一抹难以置信。
乌若回答:“草民在。”
灵陌寒:“……”
他更能肯定这个人就是当日救他之人。
这时,皇贵妃出声说:“高陵城所有百姓不是被万鬼屠杀了吗?”
管事跪下说道:“回皇贵妃的话,高陵城确实是被万鬼屠杀。”
皇贵妃问:“那他们是怎么逃脱一劫?”
管事道:“说起这事,乌若他们一家的所作所为实在令人感到不齿,当日万鬼居城时,他们一家人正好离开高陵城,逃过一劫之后,竟然也不回高陵城查看情况,就这样一路飞奔到皇都城,丝毫不关心百姓是生是死,更不关心自家亲人是否有人存活下来,这种行为实在令人心寒。”
乌前青呼吸一滞,当日他的做法确实有些不对,不过他们在万鬼袭城当日离开高陵这事,他只跟乌卜方他们说过,那管事是怎么知道的?
他不由看向乌卜方,正好乌卜方也看了过来,在对上乌前青目光时,他有些不自在的避开视线。
乌前青立刻明白过来,这事是乌卜方跟管事说的,心里不由地沉了沉。
“实在太过份了。”乌家的人都愤愤不平:“他们一家人都是蛇蝎,居然可以做到见死不救,呸亏这个人长得美如天仙,没想到心里却这么恶毒。”
甚至有人激动地拿石头砸向乌若,当下,乌若的额头被砸出血痕。
乌若沉着脸,也不管头上流下来的血。
黑渲翊目光冷冷地射向那个人。
乌前青要不是被黑渲翊死死按着,早就冲出去了。
乌希和管彤气红了双眼。
乌晨子惊讶道:“还有这样的事?”
“回国师大人的话,我们也是刚刚才知道的,不然,也不会让他们一家人来参加您的寿宴,原想等寿宴结束之后,再向国大人汇报此事,可不想寿宴前就发生这样的事情。
这时,乌蔚雪走出来,一副单纯善良说道:“也许这件事情有什么误会呢?”
皇贵妃把乌蔚雪拉回身边:“雪儿,你就是太善良,会容易被人欺负的。”
乌若听到她的话,差点被气笑。
“可是……”
乌蔚雪还想说什么,却被皇贵妃打断:“好了,你就别管这事,国师大人会处理好他们的。接着,立马有人嚷道:”不能放过他们一家人,我们乌家没有这么狠心的人,国师大人,您一定要好好处置他们才行。“乌晨子有些为难,转头看向帝君:“帝君,您说如何处理此事?”
帝君也十分不喜这种无情无义之徒:“这本是你们乌家的事情,朕实在不方便插手,不过,听到你们说的事情后,朕心中义愤填膺,也十分心寒,不狠狠处置他们,难平心头怒气。”
灵陌寒拧紧眉头,一旦被他父皇定罪,就很难再改变局面。
就在他想着要怎么做到不被乌家怀疑的情况下替乌若说几句话的时候,乌若出声说道:“帝君,草民有话要说。”
帝君冷冷地瞪着他:“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草民只想说。如果要定罪,是不是拿出证据来?那么请问是谁见到我们一家人万鬼袭城之时离开高陵城的?又是谁看到我们一家人见死不救?还是说有谁看到了我们一家人没有回去找人?”
乌若淡然扫看在场的所有人:“大家有看到吗?要是没有看,请不要妄言,要知道你们的话会害死无辜之人,而且,这样的人不仅让人心寒,也要让人感到可怕。”
帝君:“……”
众人:“……”
灵陌寒微微一愣,眼底闪过笑意。
管事出声道:“那你又有何证据你们一家人有回去过?”
“你要证据是吗?”乌若勾了勾唇:“那好,我现在就可以跟你们说,大概十日之后,我们的人就会把高陵城乌家的人送到皇都城,相信以国师大人的慈悲之心,定会把他们收留在乌家,不会让他们饿着冻着,还会把他们伺候的好好的,对吧?”
在他收到请柬的时候,就让黑渲翊把那些人送到皇都城。
乌前青和管彤、乌希、乌卜方、姚姝苑,以及躲在人群中的乌玉都一脸惊讶的看着乌若。
高陵城乌家的人还活着?
乌晨子眼角微微一抽:“这是当然。”
该死的,竟然被一个小辈牵着鼻子走。
乌若转向帝君:“帝君,恕草名能力有限,救不了高陵城的百姓,只能把受伤的亲人带到皇都城,所以,看在草民已尽力救人的份上,饶草民一命。”
帝君脸色缓和了许多:“如果事情真如你说的那样,那就是乌家的人冤枉你们一家人,那你们何罪之有?”
“谢帝君不杀之恩。”乌若继续说:“不过,请帝君还草民一个公道。
帝君看着他额头的伤:“你想让朕处罚冤枉你们一家的人?”
乌家有人赶紧说道:“乌若,你别过份,我们也算冤枉你们一家人,可你们一家人并没有受到处罚,凭什么让我们要受到处置?”
乌若不理会那人:“回帝的话,草名只是心痛伯父他们伤势严重,但又无能力医治他们,虽说会送到皇都乌家冶疗,可现今在场的人又对草民有偏见,因而很有可能怠慢我们伯父他们伤情,所以,草民胆敢向帝君求个圣旨,希望国师大人把草民伯父他们治好为止。
顿时,乌家的人气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