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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急起直追,提着武器纷纷杀入那群人中。
  天耀麟带的人虽多,武功也不弱,但他本身好似武功并不多高强,不多会便被宇文腾和若樱活捉。他的族人见他被掳,一时俱懵了头。若樱冷冷喝道:“再不放下武器便把你们族长杀了。”
  这招最有效,那群人急忙放下武器和弓箭,摆着手,怪腔怪调地道:“不要杀我们族长。”
  若樱看了阿旺一眼,转头又看了天耀麟,对着那些人道:“他真是你们的族长吗?他的武功好似不高,还没有我这位兄长的功夫高。”她说着将阿旺指给那些人看。
  那群人中有人反驳:“你妖言惑众,我们族长功夫顶顶好了,打遍天下无敌手,一身神力无人能及。”
  若樱马上用鄙视的目光看着那群人,又用不屑一顾的目光看了看被掳的天耀麟,对着那群人说:“你们吹牛,我就让你们看看什么是神力。”
  “阿旺,给他们点厉害瞧瞧。”
  耀师傅马上指了指旁边的一块巨石,示意阿旺:“你把它举起来,吓吓这群没见识的。”
  阿旺瞥了被宇文腾制在手中的天耀麟一眼,不吭声不吭气的走到那块巨石边,脚下不丁不八,微一吸气,一把将那块巨石举了起来,随即手臂舞动着,将那巨石用力一抛。
  “啊啊!……”巨石竟然朝着那群弓箭手飞去,吓得他们抱头鼠窜,生恐被砸成肉饼。
  “砰!”轰然一声巨响,那块巨石落地,将地上砸出了一个深坑,扬起数尺高的灰尘。
  那些人顿时目瞪口呆,先似不敢置信的望着巨石,尔后又望着面无表情,但却令人望而生畏的阿旺,最后将目光投到他们的族长身上,心里皆举棋不定:“族长,这不是你的生平绝技吗?这个与你长的相像的人怎么也会?”
  天耀麟还未开口,若樱洋洋得意地道:“让你们族长表演他的绝技就行了,如果他也举得起,我便相信他是你们的族长,不然,很有可能是假的哦!”
  天耀麟的脸色瞬间变的惨白,他煞有介事的反驳:“我乃一族之长,又非卖艺的,为何要表演给你看?我的族人只会相信我,才不会听你挑拨离间。”
  耀师傅突然大喝一声:“你说谎,我早年见过真的天耀麟,他一身神力,为人斯文有礼,你虽长的像他,可满身痞气,且言辞也多粗鲁。”
  天耀麟不服,狂妄的叫嚣道:“你个杂种,谁粗鲁了?”
  “啪!”宇文腾毫不客气的抽了他一大嘴巴,他也能肯定此人不是这些人的族长了。
  “……你……宇文腾是武将,且又恨他辱骂耀师傅,下手自是不留情面,天耀麟的嘴巴都被他打歪了,脸上顷刻间红肿了一大片。他虽怒瞪着宇文腾,却是不敢在随意出口成脏了。
  萧冠泓早觉得事有蹊跷,附到若樱的耳边道:”先将这个假族长捉住,审一审他们为何会在麒麟山出现,我们是用地图,他们是如何知晓的?而且这些人恁是可恶,竟然将桥砍断,看来他们是另有出路,一起问清。“
  若樱点头,小声地道:”现在天色已经暗了,我们在凤凰山转的又累又乏,不如先休息一个晚上,等到明日我们几人细细的把这山查看一遍,看看有没有出路。若是没有,再听他们的不迟。“
  ”累坏了吧!明日你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我们去查即可。“萧冠泓揉了揉她的小手,只恨人多,不能随心所欲地将她抱在怀中疼惜。
  若樱嫣然一笑,也拉了拉他的手。
  须臾,宇文腾和耀师傅,还有南海老叟去审假族长和他的族人。阿旺去找了些干燥的粗树枝来,萧冠泓升了火,几个人围在火堆边,拿出干粮来烤热。阿旺包了些送去给宇文腾等人,余下的几人慢慢吃起来。
  夜色渐深,山中漆黑一片。
  萧冠泓将毛毯铺在火堆旁边,嘱咐若樱早点睡。若樱却摇摇头,她盘腿坐下,双手搁在膝头,双眼微闭,让内力在体内流转。运行了四十九个周天后,她微微吐气,感觉疲惫顿消,旋即便睁开了眼。却发现萧冠泓也在一旁打坐,却是在帮她护法。
  萧冠泓见她精神好转,便从包裹里拿了果子喂她。
  若樱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转头四望,却没见到其他人:”人呢?他们都去哪了?“
  萧冠泓又喂了她两口,轻笑两声:”都是些养尊处忧的人,定是干粮吃的不爽,找猎物去了。“
  若樱咽下果肉,也笑,她却是得意的笑:”就该让他们食不果腹,饿上个三五天,看什么不吃?“
  她笑的眉眼弯弯,秀靥生晕,动人极了。
  萧冠泓看得眼热心跳,见四下无人,他大胆地凑上去索了几个香吻,聊以慰藉多日来空虚的心灵,但不敢深吻,怕那几个人冷不丁的回来。随后他让若樱枕着他的大腿躺下,眼睛一闪一闪地道:”我吹曲子给你听。“
  话落,他的手中变戏法似的多了两片树叶。
  若樱目不转睛的看他将两片叶子合在一起,捏住下端轻轻地吹了起来。
  树叶吹起来的声音有点像葫芦丝,很好听,带着撩人的缠绵之意,曲子也动人。若樱兴味盎然的听着,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萧冠泓纵然吹着曲子也留心着她,见她安静的睡着了,便停了下来。
  他摸了摸她的脸,见她美眸阖得紧紧的,长且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优美的影子,花瓣一样的小嘴孩子气的微嘟,忍不住悄悄地俯下身去,蜻蜓点水的轻啄了她几下。
  担心她着凉,他又拿出一件披风盖在她身上,将她的身子往上提了提,半靠在他的怀中。
  看着若樱的恬淡的睡颜,萧冠泓无声的笑了,又抚了抚她的发,执起她的一缕青丝,送到唇边轻轻的吻了吻。发丝从他指缝间轻轻滑落。
  萧冠泓半抱着若樱,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她。
  纳兰明桑在不远处的高坡站立,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火堆边的那一对俪影双双,似醉非醉的眼神晦涩莫明,神情安静而孤独,还有一丝微不可见的忧伤。
  蓦地,一条灰黑色的人影无声无息的来到他的身旁,声音低不可闻:”世子,贫道已做了详细而周密的安排,这次一定会成功!“
  见纳兰明桑脸上无悲亦无喜,他小声的劝解:”世子这次断不能心软,大丈夫应志在天下,万不可儿女情长!再则,你二人之间是宿命,是孽缘,忘世子三思而后行。“
  纳兰明桑沉默无语,似为了将火堆边的情形看的更清楚,他缓缓向前走了几步,勾头向下看。人影跟在他后头亦步亦趋:”世子,贫道到时会开启阵法助世子一臂之力,您现在大仇刚刚得报,正是趁势更上一层楼的好时机,一匡天下指日可待也,到时天下在手,美女也有。“
  纳兰明桑出其不意的偏过头,对着那人影漫不经心的一笑:”诸葛复,你这般啰唆作甚?一匡天下?这好像是你的夙愿吧!“
  诸葛复静默的站立着,依旧似一条影子,良久之后才道:”世子莫要误会,这莫须有的罪名贫道可担不起,不过是世子有帝王之命,贫道想助世子成其大事罢了!“
  正文 146 月有星随
  纳兰明桑顿了一顿,斜睨着诸葛复:“你且说来听听,这个人为什么和你那么像咧?是巧合?是人为?抑或是天意?……难不成也是你的先祖?”
  他的话锋转来转去,句句冷厉迫人,威势尽显。
  诸葛复低垂着脸,阴影中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也使人几乎感受不到他的存在:“世子,莫多想,那只是巧合而已,贫道对世子素来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言罢,他单手行了个礼,又悄无声息的退下了。
  ……
  若樱在梦里露出甜蜜的笑容来,萧冠泓伸手摩挲着她微弯的唇角,也晒然一笑,眼神说不出的温柔。
  火堆发出噼啪的轻微声响,萧冠泓这才抬起头,打算添些木头到火堆里去,却发现纳兰明桑拎着两只肥兔子,还有几只鸟雀,正静静的站在火堆边,而他迷离醉人的目光则一眨不眨的望着若樱睡梦中的笑脸。
  大凡男人都不喜欢别人盯着自己的媳妇,萧冠泓更是个中翘楚。他冷冷的瞥了静默的男子一眼,语气冰冷:“发什么呆?转一圈回来就变笨了?”
  边说边将若樱往自己怀中揽得更紧些,并伸手扯了扯裹着她的披风,看似温柔的动作其实占有欲十足。
  纳兰明桑抬眸,默默的看着萧冠泓,浑然不觉他一脸的生人勿进,许久才轻轻地道:“她喜欢吃烤兔子还是吃叫化鸡?还是喜欢吃烤鸡?”
  他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令萧冠泓微微一怔,若有所思的向他手上快速的扫了几眼,这才发现他的猎物中有两只山鸡,本不想回答,转念想到自己跟若樱保证过不会再小气的,便淡然地道:“叫化鸡。”
  然后他似又想起什么,嘴边泛起一丝莫名的笑意:“你弄的,她稳定怕你毒死她。”
  纳兰明桑神色黯然地叹了一口气,看向在睡梦中露出微笑的若樱,半晌才道:“说起来真是个令人心痛的事实,这家伙迷信到家了,一口咬定经我手的东西有毒,不过我做叫化鸡的手艺一绝,她等会不要把舌头吞掉才好。”
  说罢,他懒洋洋的提着猎物转身走开了。
  萧冠泓对他的话置若罔闻,一径低头看若樱,忽然发现她鬓角似有零星汗意,心下微惊,连忙抱她起来,随后将毯子拖离火堆。
  再次抱着她坐下后,他的手悄悄的从她衣襟下摆滑了进去,慢慢轻抚着她细致光裸的玉背,果然摸到一手薄薄的香汗。
  慕容喾回来的时候,见萧冠泓将披风卷成一团,正专心致志的帮熟睡的若樱扇风。他轻轻蹙了蹙眉头:“怎么回事?这天气不怕她着凉?”
  萧冠泓头也不抬,颇为庆幸地道:“方才怕她冷着,离火堆近了些,结果将她烤出汗了,好在没醒。”
  慕容喾闻言会心的一笑,不慌不忙地将猎物架上火堆烤了起来。他的猎物已整理清洗好了,看来出来以前在雪山学艺时没少干过这种事。
  俄尔,宇文腾提着一大串猎物回来了,看得出收获颇丰。
  两人正烤着,纳兰明桑又转回来了,他也将猎物剥好了皮,五脏六腑都拿掉,并找水洗干净。慕容喾帮他将兔子鸟雀架上火堆,偏过头却见他已在火堆边掘了一个洞,正将一个用树叶包裹成一团的物事放入洞中,不禁愕然地道:“这是做什么?”
  纳兰明桑将涂满泥巴的山鸡放入洞中,随手把挖洞用的一柄断剑扔到一旁,动作俐落将泥土覆盖上,又在上面重新升了一堆火。做完这些他才笑着道:“做叫化鸡,不过原形是只山鸡,味道肯定不如原汁原味来的鲜美。”
  慕容喾一直认真的看他动作,听到是叫化鸡,了然地点点头:“我只是想不到纳兰世子如此雍容华贵,优雅脱尘的一个人会做这种事,怕自己眼花了。”
  纳兰明桑脸上微郝,神情略有些不自在,掩饰什么似的干咳了一声:“多年没弄过了,也不知手艺退步没有,她不是嫌我的东西有毒么,等会让她干看着,馋不死她!”他说的咬牙切齿,恨恨不已,但任是谁也不会错听他语气中言外之意。
  慕容喾望着火堆沉默不语,心头惆怅不已。他毕竟是聪明过人之辈,自是明白纳兰明桑的弦外之音。他和纳兰明桑两人各怀心思,彼此心照不宣,却都心知肚名——月有星随,我无伊陪!
  只是情之一字,半点不由人啊!
  每每想起她时,会让你柔肠百结,会让你身不由己,恨不得即刻拥有,心急不已。明知得不到她时,你如坠冰窟,彻骨冰寒,惶惶不可终日,痛彻心扉。
  正所谓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萧冠泓对他们两人的行为置之不理,只管将心思放在若樱身上。片刻之后,伸手抚了抚她的颈子,见汗意全消,便重又将披风盖在她身上。他如今学聪明了,用明月的话说——您管天管地,还能管人家私底下的事不?
  明月这一番话,话糙理不糙!令他犹如醍醐灌顶,心头豁然顿悟:既然不能将觊觎若樱的男人全杀死,何必自寻烦恼,索性就来个视而不见!横竖人在自己怀中,只要他扎紧篱笆打好桩,能及时防患于未然,别人吞口水那是他家的事,与人无尤。
  若樱在萧冠泓怀中微微的动了动,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甜蜜。
  “这货睡着了还笑……”纳兰明桑洗净了手回来,郁闷地瞪着就算睡着了还是笑得动人的若樱,斗着胆子隔空虚戳她的额头,心里却腹诽不已:“娘的!还有没有天理?把人弄得神魂颠倒,你居然还笑得出来?……你到底梦到了什么?居然乐成这样……”
  不多时,阿旺循香而来——南海老叟和耀师傅正在审那帮人,闻到肉香扑面,急急派阿旺出来查看。
  若樱刚醒,正瞪着纳兰明桑手中的“叫化山鸡”流口水。叫化鸡上的泥壳已被敲去,鸡毛随壳而脱,香气四溢,令人垂诞欲滴。
  纳兰明桑故意撕下一条鸡腿在若樱面前晃了晃,洋洋得意:“我烤的,有毒没?有毒我们可就分啦?”
  若樱眼巴巴的瞅着那肥嫩的鸡腿甚是纠结,对于扫把星的东西她还是心有余悸,不敢轻易尝试。可纳兰明桑真没有吹牛皮,他做叫化鸡的手艺还真是一绝,并没有什么过多的配料,但鸡就是老香。于是若樱就在吃与不吃、毒还是不毒之间犹豫不决。
  萧冠泓见她为一只鸡而瞻前顾后,不免觉得好笑,夺过纳兰明桑手中的鸡腿递给她:“吃吧!区区一只鸡而已,只要不是太厉害的毒,你身上的凤凰饰都可以慢慢解开,无多大妨碍。”
  若樱一听,有道理,面前肥美的鸡腿外酥里嫩,肉香四溢,那么诱人,撕下一片鸡腿肉,放入口中细细咀嚼,嗯!细嫩、入味,她恨不得把骨头都啃个精光,毫不吝啬的夸纳兰明桑:“你人虽不咋滴,但这鸡做得委实不错,就算不做世子,也还可靠手艺过活。”
  “嘁!狗嘴吐不出象牙。”纳兰明桑嘴里嘘她,桃花眼里却洋溢着满足和欣喜的笑意,快速地把一整只山鸡移到她面前,自己则去撒烤兔肉。
  慕容喾宇文腾两人皆微微一笑,包好烤肉给阿旺带去。
  若樱见阿旺要离开,马上道:“阿旺,等一下,那些家伙交待了什么?”
  阿旺有些苦恼的蹲在她面前,高大的身影充斥着落寞:“耀师傅言之凿凿的道我才是他们真正的族长……他蛮早以前在西域见过我……因为有了比较,那些人现在也对天耀麟起了怀疑……可我还是什么也想不起来……”
  若樱把叫化鸡撒了一大半给他,心里很是同情,安慰道:“慢慢来,不可操之过急,总有想起来的时候。”对于阿旺是那些人的族长,若樱一点也不惊奇,师傅曾暗中对她提过此事。
  等阿旺离去,几个人就此事议论了一番,结论是莫衷一是,不管怎样,总得阿旺能记起前事才最要。
  若樱只吃了一块鸡腿便不再动叫化鸡,让他们分着吃,自己反而去撒兔肉。萧冠泓平日里不许她吃太多烟熏火燎的烤肉一类,怕她上火,此时众目睽睽之下亦不好扫她的兴,只好由着她胡来。
  纳兰明桑对此失望不已,他特特的费了一番心思做的,若樱却吃的那么少,但又一想,总比不吃好吧!心血也算没有白费。想开了,也就释然了。
  ……
  麒麟山。
  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按照地图所绘,路已到了尽头,只需找到封存之门即可。几个人万万没料到图是凤凰山,封存的地方却跑到麒麟山的崖底,他们咋舌不已,觉得先祖这思维真令人不敢恭维。
  本以为这下该松口气了,事实却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崖底杂草丛生,四周石壁上布满了交织缠绕的藤蔓,一眼望去,楞是没发现大门在哪!
  萧冠泓受众人所托,不免又把若樱拉到没人处,仔细研究了她后腰的地图,却依旧一无所获。
  无法,几人拼命找大门。
  捉住的那些西域人交待这山上另一有条出路,他们一商定,决定由阿旺和南海老叟压他们下山,看看是不是真有出路,顺便将人交给侍卫看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