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位少年于其中脸色苍白的诺诺开口了:“群星朝拜,原来是锁妖塔倒了。哈哈哈,完了,完了!”
这开口的少年不是别人,正是不久前在一群精通卜算道与诡道的修士中什么都不知晓的少年修士。
混乱之下,他与师尊失去了联络:影影绰绰的在这里头兜圈子,久而久之,这修习卜算道的修士竟成了最后遗留在场中的修士,若放在平时,那是多少有几分不可思议的。
“什么完了?”还有不少仍在迷惘中的修士看着这一队突然出现的妖兽,讷讷的开口问道。
“还有什么完了?”那少年放开嗓音,带着哭腔苦笑了起来,“是我们啊!都走了,剩下的我们再如何抵抗,又能如何?”
这一语撞入风中,很快便消散的无影无踪了,因为有不少仍留在这里的修士已然疯狂乱冲了起来。
第六百六十四章 出现
稍后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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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行以九尾天狐与化龙蛟为首的妖兽看着这一群横冲直撞,鬼哭狼嚎的修士半晌之后,突然大笑了起来:“看啊,这就是人修。你们看,现在他们自己在里头乱撞,是不是就似是大戏一般?”
这一眼,当下便引起了不少已能发出人烟的妖兽的应和。
待得看够了,那为首的九尾天狐与化龙蛟一声令下,飞天走低的妖兽便冲入了其中。
打斗声不绝于耳。
今日,血流成河几乎已成为一种必然。
而这一声令下的领头者——九尾天狐与化龙蛟却停在了原地,并未出手。
“怎么?蛇精,你不进去杀上一番?”九尾天狐斜睨着一双魅惑众生的紫眸笑道。
“杀什么杀?”化龙蛟一声冷哼,“就是那么回事呗!”
“锁妖塔倒了,正是我妖兽翻身扭转乾坤之时,你这副模样,怎的无精打采的?”九尾天狐叹道。
“少来与我讲那些官话,说狐话!”化龙蛟懒懒的看了它一眼。
九尾天狐轻笑了几声,毛茸茸的脑袋轻歪着:“那便是你赶紧同他们一起上啊,你生的这般明显,若是让他们法案现本狐在里头浑水摸鱼,那该如何是好?”
“哼!”化龙蛟又是一声冷哼,“人修与妖修注定是永远的死敌,再如何也是打不完的。即便有种一日妖修翻身了。还能将天下间所有的人修都赶尽杀绝不成?这种对立与斗法是天生注定的,谁也无法改变?既如此,还有什么好杀的?”
“真没出息!”九尾天狐翘起尾巴开成伞扇状,轻轻把玩了起来。
“你倒是有出息,你上啊!”化龙蛟说罢,顿了一顿。懒懒的看向场中人修与妖修的厮杀,一片漠然之色,半晌之后,这才悠悠道。“恩德说,也是我妖修请出的我二人,我二人若是不作为,那便也太说不过去了。”说罢,尾部猛地一甩,重重一击瘫在了地上。
这一击,当下便令得不少近处的修士被这道大力弹到了半空中,九尾天狐紧随其后,九尾齐出,伸长了数尺。几乎是一尾一个重重的将半空中的人修击飞了出去。
就这般懒懒的动着手,那九尾天狐,忽地双目一眯,笑道:“可还记得当年将我二人观人锁妖塔的人?”
化龙蛟双目认识一片冰冷:“早死了,有什么好记得的?”
都十几万年了。无人飞升,便是出尘期的修士也一样要殒命,那是寿元将近,人修再如何厉害,也是根本无力回天的。
九尾天狐轻笑:“那些个家伙死了,他的子孙呢?徒子徒孙呢?这些人可还好好的活着呢?”说到这里,那九尾天狐一屁股坐了下来。伸舌舔了舔自己的爪子,这才悠悠道,“只算那些人不幸运吧,投错了胎!”
即便是说这样算得上狠辣的话,九尾天狐的声音之中也是充满了诱惑而毫无冰冷之意。
倒是那无论何时都冷冰冰的化龙蛟,即便是说出一句劝阻的话都冷的惊人。
“那么多年过去了。这些人的子孙、徒子徒孙早遍布了天下,你还真有那闲情逸致?”化龙蛟说罢,白了九尾天狐一眼。
九尾天狐轻笑,不置可否,只道:“左右时间多得很。我们可以慢慢等!”
“无聊。”化龙蛟冷冷的吐出了这两个字,算是回应,继续这场屠杀。
而对面与人修悄然对立了许久的魔头的人马,已然悄然退离。
待得一场单方面的屠杀未尽,化龙蛟终于将目光转向了对面:“要不要追上去?”
“不要。”难得不说一句废话就这般直接给出答案的九尾天狐是极少见到的,但见它此刻,一双幽媚的紫瞳中流光溢彩,便是不少同属狐族的妖兽也不由看呆了,怯生生的上前来,弯腰行礼,却被九尾天狐一爪子拍到了旁边,半晌之后,才冲一张狐嘴中吐出了四个字:“穷寇莫追!”
“什么人?有那般可怕?”化龙蛟双目冰冷的似是与他一个目光对视便能冻成冰渣。
“十几万年前的那一位。那时候,你我年岁尚小,可还记得?”九尾天狐反问。
但见那化龙蛟沉默了半晌之后,阖上了兽眼,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眼见在场群修存活的已然所剩无几,九尾天狐这才笑眯眯的福气方才被他一爪子拍到了一旁的狐妖,得了那狐妖的行礼,一声令下:“我等就且先占据此地,休息上一夜再行吧!”
没逃出去的,多半是修为并不高、权势也并无什么的修士。而真正的门派精英与高手早已逃离了此地,比如说眼下正在万障山中穿梭的昆仑子弟。
是夜。百兽狂欢,放佛看到了妖修扭转乾坤的曙光。
就在被群妖缓缓围住的圈中,一只化龙蛟,一只九尾天狐正悠悠的坐在其间,也不抬头看众人,只一个悠悠的打着瞌睡,一个专心致志的编者尾巴。
狂欢至半夜,有一雪狼妖咬着一位瑟瑟发抖的修士穿过妖兽群,行至了极为天湖与化龙蛟的面前。
将那瑟瑟发抖的修士放下,转身离去。
无聊到同样昏昏欲睡的九尾天狐刹那间便睁大了双目,饶有兴趣的向那修士望去。
但见那修士浑身抖如筛糠,在那双魅惑众生的紫眸的注视之下,浑身一个抽搐,随后,众人便闻到了一股尿燥味从那修士身上传来。
啧啧声不绝于耳,还有不住的哄笑声。
那修士顿时涨红了脸:眼下的处境,当真是穷其他一生都不会忘却,简直就是人生中最大的耻辱。
“你这修士从哪儿来的?”听得那九尾天狐将爪子耷拉在胸前,学着人修一般用后足站立,就这般踱着小碎步,神气活现的走着。
那修士哆嗦了许久,待到周围愈来愈响的兽吼声响起,似乎这才找寻道了自己的声音,颤巍巍的出声道:“我是蜀山弟子李步群,师承蜀山梁有道真人,师尊是蜀山吴遗策道人的弟子。”
听得这修士啰嗦了这般久,才将事情说清楚,九尾天狐翻了个白眼:“原来就是吴遗策的徒孙啊,说的这般麻烦,哼!”
那修士忙不迭地点了点头,心中暂且将这耻辱压下,眼下无论如何,保命要紧。
“吴遗策不是算无遗策么?怎的,把自己的徒孙留在这里了?”九尾天狐漫不经心的翻了个白眼,却是出人意料的优雅,笑眯眯的说道。
不得不说,九尾天狐这话委实是心血来潮,随口一问,只是,或许是九尾天狐的一种天生的本能,魅惑众人,挑拨是非。这般随口一问,立刻找到了症结所在,使得那修士脸色恩里克黯淡了下来,许久之后,才喃喃出声:“我,我在混乱中,与师尊走失了。”
混乱中都能走失?九尾天狐翻了个白眼:愈是乱,愈是要注意啊!这修士委实有些不够看。
换句话说,它九尾天狐自认为也是要逼格的:这般的修士便是送给他,他都嫌弃太弱,杀了委实有些不屑。
这般想罢,便大爪一挥:“算了,带下去吧,虽你们处置,杀了都闲费事!”
得了令的雪狼妖当下再次出列,一口咬住那吓得瑟瑟发抖的修士,向随意寻了个方向抛了出去。
看的雪狼妖行动如此利索,九尾天狐不禁乐开了怀:“雪狼,你如此利索是作甚?”
那雪狼妖嗷叫了一声,九尾天狐那双毛茸茸的狐脸之上人性化的现出了几分呆滞,半晌之后,才大笑了起来:“原来你是嫌他臭啊!”
这话一出,立刻得了周围不少妖兽的应和。
他们这方笑的欢快,却不知那被抛出去的修士砸的昏昏沉沉间,有一位黑衣修士出现在了这里,也不说话,不过伸手,随意的在那修士的身上按下了几处大穴,便见那修士轻哼了一声,半晌之后,竟然悠悠转醒了开来。
再看到眼前那黑布蒙面的修士之时,立时大吃了一惊,本能的在脑中便出现了师尊所说“那黑衣人全身上下都被黑布包裹了起来,只一双眼睛露在了外头,那眼中寒机毕现,只有一丝冷光从目中闪过,昭示着此人绝非善类!”
思及这一点,这小修士立刻挣扎着爬了起来,神色惊恐万分:“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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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五章 不寻常
听得一声轻笑自那修士口中泻出,因蒙着面,颇有几分沙哑,那人似是心情极佳的点了点头:“不错,是我!”
小修士心中惊恐莫名:他们为的是什么,才会大规模的聚集在这里:还不是为了那魔头?原本以为好不容易逃脱了妖兽的手心,熟料竟是不过眨眼便碰到了这个魔头。
双目瞳孔瞬间放大,而后便见那小修士冷哼了一声,就这般晕了过去。
那黑衣修士也不恼,只是伸脚踢了踢那小修士:“起来吧,以为闭上眼睛,本座要取你性命就不会怕了么?”
见那小修士还是一动不动。
那黑衣修士又道:“你若醒来,我便不杀你了!”
这话一出,当下那小修士便如同上足了发条一般猛地跳了起来:“你,你此话当真?”
那黑衣修士见那到底装晕的修士跳了起来,也不说破,只是冷笑道:“你这般胆小如鼠的性子,又是怎的成了吴遗策的徒孙的?那老道虽说嘴烦了一点,可却决计不是什么胆小如鼠之人!”
那名唤李步群的小修士哆嗦了几声,听得那黑衣修士又是一吼这才结结巴巴的解释了起来:“族人,族人与师尊是好友!”
“嗯。”黑衣修士点了点头,看着那名唤李步群的小修士抖如筛糠,忽地笑了起来,“你怕死?本座便给你个活的机会,本座会亲自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你送回蜀山!”
那方才还一直哆嗦个不停的小修士登时双目一亮,目光炯炯的看向那黑衣修士。
黑衣修士眼里现出几丝讽意,却只道:“只消你答应本座一件事!”
那哆嗦个不停的小修士当下便睁大了双目,有些后怕的向后退了几步:“你,你要我做什么?我,我不要做叛徒!”
黑衣修士闻言,眼中的讽意更甚:“叛徒?就凭你?”这话是真正的不屑,“没用也是有好处的,比如说那想妖兽就不屑动手杀了你。比如本座也懒得脏了本座的手。唤你只是想要你做一件事!”
“什,什么事?”李步群哆哆嗦嗦的开口问道,仍是一片后怕之态。
“昆仑有个女修,叫连葭葭。你可知晓?”黑衣修士冷声问道。
李步群后知后觉的点了点头:“知晓的。昆仑第一女修连真人!”
“第一女修?”那黑衣修士虽蒙着面,但从他蓦然升起的语调可以看出,似乎对这个称谓很是质疑,半晌之后,竟是冷笑了起来,“不见得。第一女修可不是她。不过这些年,她确实是发展的顺风顺水,风头正盛啊!”
虽然是在笑,可李步群却又一种冷气直冒的感觉,一张嘴又忍不住多了嘴:“你。你与那连真人有,有仇?”
黑衣修士瞥了他数眼之后,这才冷笑了起来:“我说你怎的这般令人不喜呢?胆小、没出息、蠢笨这都不要紧,要紧的是废话多!趁着本座现在尚有心情的份上,你且听好了。之后自有事情要你去完成。”说到这里,那黑衣修士顿了一顿,目光票扫向一旁的李步群,见他仍是一副哆嗦的样子,动了动唇,似乎极不长记性的又要开口,黑衣修士及时开口堵住了他的话。“放心,并不是要你动手去害她。此事之后我会告诉你,你且发个心魔誓,若是届时不听我的,下场,你自懂得。”
听了黑衣修士这保证。李步群这才轻舒了一口气,忙不迭地连连点头应了下来,待到心魔誓发完,黑衣修士勾唇冷笑,一把抓起李步群。几个起落便不见了踪影。
在他走后,便有一队修士亦向一旁的万障山中行去。
这里暂且不说,便说那方在万障山中行走的昆仑修士。愈来愈密集的瘴气侵袭,丝丝入微的侵入了修士的体内,速度渐渐慢了下来,更有一些早就开始嚷嚷的修士已然不见了踪影,被远远的落在了后头。
葭葭轻舒了一口气,看着顾朗亦白了几分的脸色,这才后知后觉的伸手摸向自己的脸:似乎有些不对劲,她好像并没有什么被瘴气侵蚀的感觉:是麻木到没感觉了么?葭葭自嘲,不过也知道这是决计不可能的。
便连一旁的顾朗在间歇之时,都会时不时的向她望来:“葭葭,你觉得怎么样?”
葭葭点了点头:“我无事,倒是你,似乎很是不适!”
顾朗苍白的脸上勾起了一个微妙的弧度:“无事!你没事就好。”
说罢这句话,他心中一定,紧接着只觉右手被一阵温暖包围了,低头看去,正见葭葭的双手覆在他的右手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