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宁清漓的眼睛,小丫头认认真真地看着他,眼里清澈的仿佛淙淙而去的溪流。
楼焱很快开始回应这个吻,并本能地占据主导地位。
宁清漓被吻得气息不匀,气喘吁吁,她从开始的主动,很快便再度回归被动,楼焱将她狠狠按在怀里,唇齿纠缠之间,她只觉自己浑身上下都要烧起来似的。
楼焱攻城略地,从她的唇齿开始,而后则是脖颈。
宁清漓挣扎着,按住楼焱的胸膛,她只觉他呼吸急促,胸膛起伏不定,两个人的腿交错着叠在一起,宁清漓甚至能感到楼焱身体已渐渐起了反应,这让她更加慌了手脚,眼底流露出一丝惧怕的神色。
“前辈……等等……”
“等什么?”楼焱漫不经心地亲了亲宁清漓的脖颈,敏感的皮肤迅速战栗起来。
他轻笑着,继续向下,两只滚热的手在宁清漓的身上四处点火,那双手那般热,而宁清漓觉得自己的身体也越发敏感,楼焱的每一丝触碰,都叫她心底躁动不已。
从了吧。
宁清漓心里有一个恶魔般的声音小声说着,你喜欢他的啊,有什么不可以。
她身体趋向于本能地颤抖战栗,宁清漓伸手握住楼焱的手腕,结结巴巴道:“前辈。”
“别叫前辈了。”楼焱笑道,“叫柳严吧。”
他说着,亲了亲宁清漓的手指。
“阿严?”宁清漓试探着唤了一声。
“嗯,阿严。”楼焱温柔地回应,这一个多年不曾有过的称呼似乎叫楼焱满心的躁动和喧嚣一起平静下来。
他轻笑着,突然松开了宁清漓,而后慢慢道:“此事过后,我可能要离开一阵子。”
宁清漓愣了愣:“你要去哪?”
“九州七界,眼看大乱将至,我又岂能置身事外?”楼焱垂眸说道,神色间颇为古怪。
宁清漓抿着唇,她曾经被肩上的责任压得喘不过气来,是以也格外了解楼焱的不容易。
她垂着眸,许久才小声道:“我能跟你一起吗?我不会拖你后退的。”
楼焱不动声色得“嗯”了一声,又低头有一搭没一搭地吻了吻宁清漓的额头。
“跟着我,只怕会很危险。”他道。
“我不怕”宁清漓点头如捣蒜,伸手抱住楼焱的腰间,直到楼焱身体的反应彻底惊动了她,让她又羞了一个大红脸。
楼焱啼笑皆非地看着她,脱口道:“情之所欲,本就是平常,你不是还有个未婚夫吗?怎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
说罢,楼焱又觉得自己话说多了。
宁清漓一时气结,她当初和周深晓,那是发乎情止乎礼,别说是亲吻,便是拥抱都是极少。
想到这,她又害羞,又生气,气道:“嗯,我自不如前辈来的经验丰富!”
“嗯。”楼焱淡淡应了一声。
怎么就嗯了?
宁清漓心中酸涩地想,前辈实力超群,只怕曾有无数莺莺燕燕趋之若鹜,日后她这般的只能靠边站了吧。
她伸手推开楼焱,坐起来,神色间竟是委屈上了。
楼焱瞧她的样子,不禁莞尔,想笑话她,却又怕宁清漓再逗可就翻脸了,他把她拉进怀里:“再叫一声阿严听听。”
宁清漓小声唤道:“阿严。”
楼焱心中唏嘘,低声道:“便是你不肯跟着我,我也不会放你走了。”
一个时辰后,寒露宫的弟子通知楼焱前往水牢。
宁清漓和楼焱重新用过易容丹,这才跟着那个寒露宫的弟子往水牢的方向走去。
水牢位于整个浮山剑宗分舵的西北角,本是一处地下仓库,这两年陆陆续续被改造成水牢,原本多数时间都空置着,只有这两日,变得热闹非凡起来。
宁清漓和楼焱被寒露宫的弟子引着,很快便到了此处,只见一条狭小的小路直通往地下,阵阵阴风袭来,里头传来隐约的水滴声。
“师父说,她和师姐在下面等您。”负责引路的弟子这般说,只是他声音颤抖,显是紧张不已。
楼焱只蹙眉瞧了一眼,便按住宁清漓的肩膀道:“我来。”
说着,他当先一步,将宁清漓护在后面,先走了下去。
宁清漓瞧着楼焱的背影,微微一愣,而后不知为何,忍不住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无声的笑容。
有人护着的感觉,真的很好。
宁清漓跟着楼焱一步步走下台阶,这通道十分冗长,越往下走,越能感觉到这里水系灵息丰沛,但却带着些许戾气,与宁清漓身上的那种至柔至刚之感,全然不同。
二人走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才终于走完台阶,穿过一条冗长的通道,只见道路尽头,隐约有些微的火光。
走近了些,才见两名寒露宫弟子守着一扇偌大铁门,见二人到了,双手抱拳道:“参见魔君。”
而后,二人开动机关,将铁门打开,见到门内,只觉一股冰冷的灵息扑面而来,宁清漓不禁拽紧了披风。
只见铁门后面,是一个偌大的寒潭,冰冷的灵息充斥着整池的潭水。
潭水上方,三四个寒铁所制的铁笼被锁链锁着,里面满满当当关了许多修者,其中最大的一个,关押的便是浮山剑宗的弟子。
这些年轻的弟子皆是面色惊恐,更有甚者,发出一声声隐忍的啜泣。
宁清漓一时被这景象惊呆了,她忍不住上前一步,却被楼焱拉住了手腕。
“小心。”楼焱压低声音,扬了扬下巴,眼睛落在那一汪碧色的寒潭。
宁清漓停下脚步,她这才听到寒潭中隐约发出的阵阵呼噜声,她心中一动,随手捡起一块石子,噗通丢进寒潭中。
那寒潭中果然泛起阵阵涟漪,没一会儿,两只冰蓝色的眼睛浮出水面,而后则是坚硬如铁的厚甲和长长的嘴巴和獠牙。
这寒潭中竟守着一只冰鳄。
宁清漓亦是微微一愣。
这东西似是寒露宫特有的,没想到竟被弄到了这里。
“不要打草惊蛇,我们今日只是来找三丫。”楼焱抬眸看向那些笼子,淡淡道。
宁清漓回过神来,迟疑道:“可这还有这么多弟子。”
“你救不了他们。”楼焱淡淡道。
然而下一刻,不等宁清漓说话,二人便感到外面传来一阵阵灵息波动。
一阵轮椅摩擦地面的声响过后,只见水明姬推着苍术走到二人面前。
苍术靠在柔软厚重的狐裘中,懒洋洋道:“魔君觉得我这寒冰水牢如何?”
楼焱道:“有几分寒露宫的味道了,久闻寒露宫幽冥地狱,想来也是这般样子吧。”
“这地方哪里比得上幽冥地狱。”苍术的目光流露出嗜血的痕迹,幽幽道,“我倒是希望,能将此处搬回寒露宫……”
此时,那些被俘的各门派弟子,见是苍术来了,皆是面色难看,更有的,已瑟瑟发抖起来。
铁链窸窸窣窣的响着,混着或恐惧或悲愤的声音,在寒潭上空回荡。
楼焱瞧在眼里,故意道:“我初来乍到,不知这些俘虏的脾气,还是宫主先审,我且瞧着。”
“如此也好。”苍术笑道,她兴奋地看着这些笼子,声音嘶哑道:“这只寒潭冰鳄早有了百年的道行,本已修出一颗人心,只是他今日开了荤,见过血食,再想要他吃素,可就难喽。”
没有人吭声,静谧的寒潭里,只有冰鳄在水中梭巡,寒潭水拍击湖面,发出的轻微声响。
“没意思。”水明姬撅了噘嘴,笑道,“还是下午的时候,那些喂鱼的好玩,好歹还能骂两声解解闷。”
苍术微微一哂:“那几个硬骨头,还不是都被鳄儿啃了?剩下的,都不过是些骨头软,修为浅的废物罢了。”
水明姬咯咯得笑起来,在这安静的水牢中,越发显得诡异起来。
“你骂谁废物呢!”水明姬话音刚落,只听一个铁笼里突然传出一声熟悉的叫骂,“有本事把我放出来,咱们一对一单挑,看我不一把火烧了你这破水潭子!”
楼三丫张扬外露的声音自一个铁笼里传出来。
宁清漓和楼焱皆是一愣,而后相视一笑。
只见一个偌大的铁笼中,足足关了二三十个修者,众人一个排着一个,挤在笼子里,楼三丫身形娇小,又在中间,极难被人发现。
她一边叫嚣,一边想把手上的符纸扒下来,奈何那东西仿佛是长在手上似的,只一碰就疼的要命。
楼三丫瞧着这玩意儿,便心中一阵烦躁,若不是有这东西,她怎会沦落至此,实在窝囊透顶。
而那罪魁祸正颤抖得缩成一团,窝在她的怀里,只留下一团又蓬松又柔软的大尾巴。
水明姬眯着眼看向楼三丫,自然也瞧到了她怀中的赤狐。
“小小年纪,竟能豢养妖兽,也是不易了。”水明姬淡淡道,“可惜,你马上要死了。”
说着她冷笑一声,手中突然幻化出一条鞭子,那鞭子这一日不知要了多少人的性命,只瞧着外形,铁笼内便有不少人瑟瑟发抖起来。
宁清漓神色一凛,方要出手,却被楼焱一把按住了手臂,他不着痕迹地摇了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
水明姬似要动手,但苍术心中却有旁的计较,胆敢深入虎穴,独自来救人,她笃定楼焱和宁清漓定然是几个大门派的弟子,那小丫头叫嚣虽厉害,却名不见经传,便是杀了她,二人也不会有什么反应,倒是应该先找几个大人物开刀才是。
“明姬,不要与无名小卒计较,咱们还是先问正事要紧,魔君还等着呢。”
水明姬听此,才不甘心地低头称是,而后扬声问道:“又是一个时辰到啦,老规矩,浮山剑宗的,有没有知道藏剑阁在哪里?”
说着,她长鞭一甩,鞭梢击中吊着铁笼的玄铁,发出一声脆响,整个笼子随着这声响,前后乱晃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掉落下来一般。
笼子里的弟子们皆是一个哆嗦,有胆小的,更是几乎要精神崩溃。
“苍掌门,水姑娘,我们真的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啊!”说话之人在浮山剑宗里大约还有些地位,身上的衣衫纹饰显然比旁人强上许多。
水明姬脸上的笑容越发明艳起来。
“哎呀,这不是赵堂主,怎吓成这副样子了。”
说着,水明姬勾了勾手指,那铁笼上的一把锁竟自动弹开。
一个弟子猝不及防被挤了出来,随着一声尖叫,噗通落在地上。
冰鳄看到食物,贪婪得潜入水中,随着一声声疯狂而恐惧的尖叫声,冰鳄咬住了那名弟子,疯狂溅起的浪花过后,冰鳄连同那名弟子一起沉入水中。
没过多久,层层叠叠的血水便翻滚上来。
姓赵的堂主看着这景象,发出一声恐惧的哭声,随着这狼狈的哭声,他的胯,下竟有一阵阵水痕,淅淅沥沥得落了下来。
水明姬哈哈大笑起来:“师父你瞧,他吓得尿裤子了。”
苍术也跟着高兴起来,她轻蔑地看向浮山剑宗的弟子,嘲讽道:“所谓名门弟子,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