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有些纠结,可始终拉不下脸,她便一步步地下了楼。
其实刚下楼的时候,她就已经后悔了,毕竟剧组里有那么多的人看着,而且她后面还要演习,本想着沈燕民追上来给她个台阶下,她就回去的。
没想到——
沈燕民根本就没有追上来!
袁佳叶心里气恼不已。
联想到被楚凉夏和秦书艺抢戏、单贤骂她的场景,心情就委屈得揪着疼。
“呵,你也被赶走了吗?”
泪水在眼眶打转,袁佳叶刚想蹲下来哭一场,却忽然听到一阵讥讽声。
怔了怔,袁佳叶下意识地站定,朝出口的方向看去。
只见先前泼了她一身热饮的助理,此刻就站在出口附近,冷笑地看着她。
没了先前的胆小懦弱,取而代之的是讥讽嘲笑。
“跟你比,还差得远。”
本就气得要命的袁佳叶,一见她这态度,想都没想就反击回去。
被戳到痛处,吕伊皱了下眉。
但很快,便释然,她笑了一下,“我是不像你,靠男人往上爬,自己什么本事都没有。”
袁佳叶演技差的事,她刚刚正好看到。
多亏了眼前这个女人,她才会丢掉这份薪资并不错的工作。
事到如今,她也不想再继续闯了,而当人没有束缚的时候,自然也就没有那般畏惧。
更不怕得罪人。
讽刺回去,吕伊提着包,转身就出了门。
袁佳叶站在楼梯上,那抹远去的身影,好像刺痛了她的眼睛。
紧紧握住拳头,指甲刺入了掌心,生疼生疼,疼得她眼泪都掉了下来。
一旦她失去靠山,就连先前在她面前卑躬屈膝的人,都会嘲笑她!
她不甘心!
今日所受的屈辱,她都要一点一点的还回来!
*
临近中午的时候,袁佳叶最后还是上了楼,态度很好地跟单贤道了歉。
单贤虽然板着脸,但也没再当着其他人的面指责她。
午休的时间,袁佳叶只吃了几口饭,然后就在单贤的指点下,一遍遍地练着“泼妇骂街”那段话,下午的时候拍了几遍才重新拍摄,但也拍了好几条才勉强过去。
而,沈燕民却中途走了。
说是有事,晚上再来接袁佳叶。
只有袁佳叶能感觉到,沈燕民对她的态度变了不少。
……
由于要借助黄昏的光线,利用环境烘托出气氛,所以楚凉夏一直等到黄昏左右才拍。
但她跟袁佳叶不同,一条就过了。
单贤的抑郁表情,这才有所好转。
拍完戏,天色将黑,在殷魁的提醒下,楚凉夏跟剧组的人告别,率先离开。
明天还有戏,但她在这个故事里的戏份不算多,能控制在一周内拍完,加上她看起来跟导演、副导演都很熟,所以她不跟剧组,其他的工作人员也没有多么意外。
毕竟——
袁佳叶跟秦书艺,都没有跟剧组呢。
殷魁跟着楚凉夏去了化妆间。
“队长说,想带你去见亲戚。”
进了门后,殷魁才跟楚凉夏说道。
“什么亲戚?”
刚打算卸妆的楚凉夏,有些疑惑地看他。
“这个,他没说。”殷魁嘿嘿一笑,有点儿不好意思。
队长说什么就是什么,他都习惯性地不去追问了。
“我打电话问问。”
楚凉夏拿起沙发上的包,将手机翻出来。
然而,手机自动关机。
殷魁忙道,“拿我的吧。”
“不用了,直接过去吧。”将手机放回去,楚凉夏耸了耸肩,“我先去换身衣服。”
“那我出去等你。”殷魁往外走。
“……”
楚凉夏扫了眼临时的更衣室。
刚想解释,可话没出口,殷魁已经疾步出门。
无奈,楚凉夏拿起自己的衣服,去更衣室换。
换好衣服出来,本想直接卸妆的,但不清楚封子珩的“亲戚”到底是什么人,担心是长辈之类的,素颜见他们未免有些不礼貌。
看了眼镜子里的淡妆,想了想,楚凉夏简单的补个妆了事。
很快,跟殷魁一起出了公寓。
“几点?”
看了眼暗下来的天色,楚凉夏难免问了一句。
这个季节,天黑的越来越早,但情况肯定不止这么点儿,
“七点左右吧,队长说,他会晚点儿到。”殷魁回答。
“好。”
点了下头,楚凉夏微微眯眼,看向天边褪尽的那抹晚霞。
两人朝停车场走去。
与此同时,抱着相机在树下睡了一觉的青年,听到发动机的声响,立即清醒过来,只见一串眼熟的车牌号在他眼前扬长而去。
停顿了下,青年立即从地上跳了起来。
*
七点。
殷魁载着楚凉夏来到一家中餐厅。
“在清竹阁,我就不进去了。”
将车开到门口,殷魁回过身,朝坐在身后的楚凉夏道。
在车上睡了一觉的楚凉夏,有些迷糊地眨了下眼,停顿几秒才回过神来。
“我,一个人?”
楚凉夏有些不确定地问。
“嗯。”
殷魁理所当然地点头。
他一个外人,这种家庭之间的聚会,他当然不可能会参加。
再者,队长早就跟他说过,到时候自己跟楚凉夏一起回去,让他可以早点儿离开。
然而,他并不知道,楚凉夏以“封子珩妻子”的身份,至今只见过封家的一个人——封帆。
“好吧。”
楚凉夏揉了揉眉心,让自己清醒了一下。
没有办法跟殷魁解释,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跟殷魁告别,楚凉夏下了车。
脚刚踩在地上,晚风便从侧面吹来,纵然穿着长袖长裤,依旧有点儿冷。
站了几秒,楚凉夏彻底清醒后,径直去了餐厅。
报出“清竹阁”的名字,很快,就有人将她带了进去。
清竹阁,就是一包厢,名字很别致清雅,从外面看很普通,挂着竹制门匾,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竹制的桌椅与装饰,就连墙上挂着的都是水墨画,营造着古色古香的气氛。
风徐徐而进,挂在窗边的竹制风铃轻轻响动,声音空旷轻灵。
看了两眼,楚凉夏的视线就落到坐在桌边的一人身上。
背对着门口,黑色的西装外套,线条分明流畅,背脊挺得笔直,好像不会弯曲,仅仅一个坐着的背影,就在无形中给人一定的压力。
他正在泡茶。
绝对不是封子珩。
服务员朝她点头,然后一声不响地退开。
楚凉夏犹豫片刻,抬手敲了敲门,“你好。”
闻声,男人放下茶壶,然后转过身来。
两人都看到了对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