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过很多犯人,你是最笨的那一个。”程知讥讽道。
罗成威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俗话说相由心生,的确,最初的文质彬彬已不复存在,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从姜来的角度看,程知有些虚晃,他适时的开口:“现在交代一下你全部的犯罪过程,小程,过来记录一下。”
姜来担心自己身体,让她回去坐着,程知读懂了他的意思,听话的转身坐下。
有时候他也不是那么难接触,程知心想。
她的额头有些许浮汗,直到坐下那刻,程知才感觉自己呼吸顺畅了些。
罗成威嗤笑出声:“什么犯罪过程啊,你想听哪个过程…?”
“王大富…还是那个婊子啊……”
姜来眼角缊出怒意,好像在他眼里,这些都不是生命,而是微不足道的灰尘。他揣在口袋里的手紧了两分,这时,一双娇小的手覆上来,即使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她的温度。
生在那样的世家,姜来自是孤僻高傲的,但他内心深处却埋藏了一份正义,同样也渴望他人给予的温暖,就像此刻,程知握出了他的手,给了他力量。
“你是怎么处理他们一家的。”姜来眼神漠然,和罗成威四目相对。
“就如那个警官小姐所说…她们是被憋死的…我恨他,他不配做一个父亲。”
“他死后,我盯上了那个女的…她怀了孕,真可笑。”
罗成威看向前方,目光涣散,像是回忆起了痛苦的经历。“本来我没打算杀她,但是那个女的跑到我母亲面前,叫嚣着要那个狗男人的遗产…从那之后,母亲的情绪一直不稳定,那个婊子,那个该死的婊子……”
审讯室内,罗成威抱头痛哭起来,突然的变故让姜来程知都措手不及。
“继续。”姜来出声道。
罗成威呜咽着,下一秒,嘴角微微上扬,“然后…我花了两个月时间找人挖了那间地下室,约她在老房子里见面,没想到她把那老头也带着,正好…也不用我挨个下手。”
“我给她们的水里下了药,等他们昏迷后,我把他俩拖进地下室里…那婊子醒后哭着求我…呵呵,喊些我听不懂的缅国语,那个老头,也一起求我…”
“我锁了她们很久,久到我记不清日子…那个婊子,就在地下室里,生下了那个贱种…本来,我没打算憋死她们,我定做了铁窗,上面焊了可以呼吸的铁丝网…但是他们太臭了,太臭了…”
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残忍的话,罗成威就是这样。
他用最扭曲的表情继续说道:“于是…我找附近的木工做了个窗口,给他们留了四个孔…没想到,那老头和那婊子死得那么快…我……”
“等等,你说只有老人和女人憋死了,那个小孩…?”程知打断道。
罗成威讥讽地看着程知,“他?被我掐死了。”
真是魔鬼…即便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内心还是会因为男孩的死去而心痛,他不是被憋死的,而是被活生生掐死的。
“我很生气啊警官,我很生气,我气地用砍刀把他们的尸体剁碎,剁碎…屋里都是血,全都是血,哈哈哈哈哈,血你知道吗警官,我的双手都是血,还有碎肉,还有他们的粪便…”
就算是见过了再多大场面,隔壁的几人还是没忍住骂出声,老李将手里的资料甩到桌子上,唾骂着罗成威:“他妈的,要是老子不是警察,我把他的脑袋给打扁!妈的。”
“砰”的一声,观察室房门被大力推开,打断了老李几人的愤恨,陆与舟发丝被汗水打湿,路上堵车,他是跑过来的。
“小知呢!小知…”还没说完,他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坐在审讯室内。
江一珩看到他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忍,他懂陆与舟的患得患失,这么狼狈的样子,他还是第一次见。
“小知说她没事,陆哥…你就放心吧。”江一珩搭上陆与舟的肩,轻拍了几下。
老马老李交换眼神,他们很早就注意到了局里这几个小伙子都对小程有意思,这种焦急的神态,是伪装不出来的。
审讯室的罗成威缓缓说着犯罪经过,声音嘶哑。“他们溅得到处都是血,我把骨头剁碎,送到了王大富那里,被他们熬成了火锅锅底…嘿嘿,那一定很美味吧,警官?”
胃里一阵翻涌,老李在隔壁直接干呕出声,他经常去那家火锅店吃饭,骨汤锅是他最爱的。
看姜来二人没反应,罗成威有点失望,不耐烦地继续说道:“王大富还以为自己占了便宜,可笑…之后我把尸块放进备好的肉里…啧,后面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你为什么要陷害王大富,并且杀掉他。”姜来问出了大家心底的疑惑。
“我陷害他?哈哈哈哈哈哈哈,荒唐。”
“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东西?背地里就是他带头搞起了偷渡贩卖人口的勾当,你们这些警察,管过吗??”
说实话,在罗成威说这句话之前,众人都以为南城是安全的,直到老局长死去,这些黑暗势力才开始蠢蠢欲动。
现在看来…并不是老局长压制了他们,而是保护了这群人,作为一把巨大的伞,南城最大的保护伞,他们可以肆无忌惮地贩卖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