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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申时过半,宋望远才从梦中悠悠转醒,这一觉他睡得极不踏实,像是被魇住了一般,时而梦到几年前,劝阻梁舒宁爱惜名声,莫要去花楼,结果被当街甩了一巴掌,时而梦到几天前梁舒宁靠在他怀里,可怜兮兮地叫着头疼……
  好一会儿,醒来时的晕眩感才消去,他支着身下了床,脚步虚浮地走到桌边倒了杯茶。
  “公子,我给您添些热水。”初潭正拿着茶壶从外面进来,看到桌边的人要喝早就冷了的茶,赶紧出声制止了。
  “她什么时候走的?”一杯热茶润了润嗓子,想到自己午睡前答应的事,宋望远心口有些烦闷。
  “您睡下后,她在院子里看了会书,又来屋子里坐了许久,大概半个时辰前走的。”
  “她,你可跟着进来了?”
  “没有。”
  听人这么说,宋望远眉尖微微蹙了蹙。
  答应了去兆光寺后,他就被初织和初潭扶着进了屋子,之后一沾到枕头就睡了过去。迷迷糊糊间,几次他想醒却睁不开眼,只记得身旁似乎有人叫了他几声,不等他看清是谁便又睡过去了。
  现下看来,那个人是梁舒宁了。
  屋子里一切如旧,他四处看了看,最后视线落在了梳妆台上,那上面明显多了些不属于他的东西。
  “公子,我去帮您收拾些衣服吧,不拘明日或是后日就要往寺里去了,山上怕是冷些呢。”初潭低着头没看到身旁人的神色,听人应了一声便去找木箱准备了。
  许久,宋望远站起身,缓缓地往梳妆台去,走近一看,台面上多了一个手心大小的瓷盒和一方迭着的手帕。
  他拿起瓷盒打开一瞧,里面烧制得精美的花纹绕着三个杯托,各填着颜色深浅的胭脂,而另一方帕子里包着把果脯,正是他中午吃过的……
  傍晚时分,梁舒宁才回了自己的院子。从箫雨阁出来后,她马不停蹄地往主君那儿去,说了要去兆光寺祈福的事。
  主君先是对她前些日子犯的错敲打了一番,又闲聊叮嘱她几句,最后同意了,而且此行还多了一人——梁舒毓,她后日休沐,正好明日下了朝,吃过午饭后与她同行。
  “主子,你这写的什么啊?还锁起来,我看也不是田契地契啊?”
  “宝贝。”回了屋,她把之前记录的情节先拿出来看了看,最后得出个结论,这次去兆光寺在女主的剧情线里。
  原书中,女主和其中一位男主便是在兆光寺相遇的,一个在寺中避难,一个去寺中还愿,偶然切磋棋艺后,一见如故……
  上午临时想着带宋望远出去踏踏青,她脑海里一时只记起这么一个地方,没想到这一层关系,不过出个门能见证下名场面,还能亲眼看到书里她最喜欢的一个男主,这下倒也算额外的惊喜。
  吃过晚饭,秋露秋白还有其他几个小厮丫鬟忙着给她准备各样东西。这一去要住个三四天,梁家虽常年供奉着兆光寺香火钱,去了后有专供休息的屋子,但还是有许多东西要带着。
  梁舒宁也没闲着,把她们理出来的东西又挑拣了一番,有些不需要带的,拿着反而累赘。这时,有小丫鬟从外面来,先是对秋白耳语了几句,而后秋白走到她身旁欲言又止,她会了意停下手头的事,跟着人出了屋子。
  “七公子那院的姓江的小子过来了,说是有急事要找主子,我让那小丫鬟先把人带到沁云轩的偏房去了。”
  “走,去看看。”梁舒宁听到江字,心里想起昨天的事,她还想着今日给人找医娘呢,结果一觉醒来便忘了这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