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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耽美 > 命恋 > 第十章 掳走
  神色稍显沉重地替皇后祛毒之后,刘易彤这才缓缓吐出一口气,唇角也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极为好看的笑。他把银针全都整齐归位收好之后,顺手抓起沾了墨水的毛笔,刷刷几下便在纸上写了调养身子的药方,示意婢女需依序煎药,嘱咐皇后一日服药三次方可将沉总调理好。
  “哀家谢过刘公子的救命之恩。”皇后倒也不失仪态,温婉地道谢,虽然声音有些虚弱却还是显得她尚且还有一些力气。
  刘易彤笑了笑倒也没说什么,先行告退。他现在急着回客栈找他的神算子,还得想想办法让楼凡不要再生他的气。无奈他才刚从皇后的寝室走出来没多久,将他带来的华服男子——高衢忽然请他留步。
  脚步微一停顿,刘易彤不解地看向叫住自己的高衢,不太明白他留住自己所为何事。
  原本高衢是不需要把刘易彤给留下,但有些事情他必须私下跟他说,而且这事情牵涉到江湖与国家之间,作为半江湖人士的刘易彤自然是适合晓得此事。
  宋国皇帝已下了暗令给他,让他想想法子将此事告知刘易彤,希望刘易彤能够找着楼凡出面解决事件。
  高衢拉着刘易彤,一边环顾四周确保没有他人在,转眼间便把人带入一间房里。最令人惊讶的是,那中年男子——周意通竟然也在,不同的是,周意通已换回官服。
  “怎么?谈事也要带上一个武官,是怕我会对你不利么,高大人?”刘易彤有些不悦,毕竟周意通是个武官,而文官与他谈话之时有个武官在旁,想让人不怀疑“谈不妥就要动手”这道理都难。
  “请您别误会!此事周大人也略知一二,而有些事让周大人解释会比起我这个只懂文不懂武的人会较好一些。”高衢赶紧澄清自己和周意通的清白,不让刘易彤误会。
  再说了,他们俩打不过他,更别说高衢这个没有任何武力的纯文官。
  刘易彤撇撇嘴,只好把哄楼凡这事暂且搁在一边,坐下轻轻頷首示意他们快些把事情说完好让他可以回去。
  本就不打算浪费时间,周意通便说出近日皇宫出现的一些怪事。有几个太监、婢女,甚至包括卫兵、嬪妃都听见奇怪的鸣叫之声,尤其那声音听者格外凄惨,令人毛骨悚然。鸣叫之声并非成夜作响,基本上是每隔三日便会在夜半三更响起,直到四更便会停止。
  如此下来,这事已发生数十日,至今仍未找出鸣叫之声的来源。
  但某一夜,一新来的卫兵并不晓得这鸣叫之声,在接近夜半三更之时外出想在御花园散个步、吹吹风。夜半三更的敲锣声响起的瞬间,诡异的鸣叫之声果然再度响起。那卫兵惊得连喊叫都喊不出声,整个人是落荒而逃,并朝着自己的寝室奔去。
  当他经过假山,他无意中瞥见了一道红影飞快地没入假山之后。新卫兵虽然被那鸣叫之声吓得半死,但他瞥见的东西却让他下意识警惕,深怕是刺客什么的,于是大着胆子躲起来想要看看到底是谁夜闯皇宫。
  不一会儿,伴随着尚未结束的鸣叫之声,假山后边,那道红色身影拖着个正张着嘴的男人走出来。那新来的卫兵先是一怔,旋即便注意到那鸣叫之声正是出自那被拖着的男人口中。
  那不是鸣叫,而是惨叫,只是气候被弄伤,导致声音变成如此。
  躲在暗处静观了一会儿,那卫兵发现身着红色衣裳的男子忽然掌摑那伤得有些重、狼狈不堪的男子。紧接着,红衣男子露出疯狂的笑,反将那男子压在假山让其背对着自己。苍白的手解下了腰带,半褪着裤子,红衣男子冷哼一声,将身下的硬物毫不留情地深入那毫无抵抗之力的男子体内,让男子尝受到所谓的屈辱。
  新来的卫兵当下是被惊吓到不知所措,一直到了四更,鸣叫之声消失,被强上的男子也昏厥过去,红衣男子的疯狂也慢慢敛去。最后红衣男子挟着男子,足尖一点,身子轻盈地远去。
  听到这里,刘易彤整个人有些懵。
  这、这什么鬼?是在说着一齣春宫戏剧?
  “不是我说啊,高大人、周大人,你们不觉得你们这是在说着一齣戏么?而且还是男与男之间的春宫啊……”说着说着,不知为何,刘易彤总觉得自己应该晓得那红衣男子为何人。
  “抱歉,但事实便是如此。”高衢也知道他们这述说实在有些不妥,可仔细地不说出来,只怕别人会不理解。
  “唉唉,我又不是神算子,告诉我这些也没用啊……不过,那红衣男子,我总觉得我好像识得,只是一时之间有点想不起那是谁……”刘易彤微微蹙眉,很努力地在思考那红衣男子的身份。
  忽然,他的脑海闪过了一张脸,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他晓得红衣男子的身份了。其实他刚刚有些忘了自己替皇后所解的那个毒出自于何人,而他只需要依照这下毒的人的线索便能猜测出红衣男子的身份。
  普天之下,懂得使用如此狠毒的“青噬毒”的人五个指头便能数清。
  无需把自个儿算上去,使用删减法把不可疑的人给去掉之后,剩下的只有一个人会使用这种毒。
  下毒之人,便是那变态的红衣男子。
  红衣男子,便是东瞑教教主东復雪。
  悠悠地说出自己的猜测,刘易彤发现自己竟然无法用玩笑的口气说出这名字。对于东復雪,他感到的是厌恶,因为……东復雪很显然对楼凡有意思。
  “若真是如此……为何他要夜半三更闯入宫中,并且还在这御花园里对那身份不明的男子做出这等苟且之事?”高衢无法理解这一点。
  莫说高衢,就算是周意通以及替他们揣测出对方身份的刘易彤也想不透此事。
  总觉得,这整件事仿佛是个陷阱。
  刘易彤作为神医,当然能够解“青噬毒”。而近来大家都传神医与神算子楼凡作伴……
  思及此,刘易彤有点抓到了什么。
  “刘公子?”
  “等等,先别吵我……”
  刘易彤很努力地在思索自己刚刚差点捕捉到的一丝线索。他应该能够猜出东復雪的计划究竟是为了什么,而这必须将东復雪下毒、夜班三更强人的一连串事件当中找出答案。
  忽然,刘易彤脸色骤变。
  他知道了,他知道东復雪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就在此时,有隻鸽子忽然飞到窗外,周意通连忙起身把鸽子抓进来,解下那捆在脚上的纸条,粗略一看。
  “刘公子,我手下的人告知我那与你结伴的公子不知所踪。”
  闻言,刘易彤忽感五雷轰顶。
  他的楼凡……他的神算子……不见了……这就意味着,东復雪得逞了!
  但是……为什么?明明神机妙算,总是未卜先知的楼凡为何会……
  刘易彤想不透,可他知道,他必须马上把人给找出来,否则他真的会就此失去他认定的唯一挚爱。
  此时此刻,他的内心充满着:楼凡,你在哪里?
  ***
  神色还算自若的楼凡一言不发地被东復雪轻轻扣着命脉从皇宫离开,转眼间便被带到这东瞑教的分坛。东復雪并没有对他施加任何暴力更没有威胁或是什么的,甚至不把那斗笠取下。
  明明东復雪是那么的强烈想要一睹楼凡的真面目,可如今他却以礼相待,待他如上宾,不敢褻瀆他。
  “那么,能否让我见见你斗笠下的真面容呢?”东復雪客客气气地问道,丝毫强求的意思都没有。
  楼凡不是白痴,他能够感受得到东復雪强压着想要对自己动手的意念,也晓得他很尊重他,要不然早在宫里被逮到的那会儿,东復雪必定直接摘下他的斗笠并对他来硬的。
  这劫难……终究还是来临了。
  师父百晓生曾替他批过命,算出他命中有三道情劫。不过,三道情劫当中,唯有一道是能够与他共度一生的情劫。当然,东復雪并非那个能够与他共度一生的情劫,因为那是属于某某人的。
  略微犹豫片刻,楼凡终究抬起了手,缓缓地把斗笠摘下,露出他那被自己掩藏已久的真实面目。
  东復雪一见着这绝丽姿容,整个人充满着惊愕,眼底更是带着惊艷。虽在脑内补过许多画面,也曾想过楼凡长得很漂亮,但如今他这一看……楼凡还是出乎预料,比起他的想象还要的美丽。
  说是倾国倾城……那倒也不为过,说不定还能直接摧毁一个国度。
  “你可满意了?”楼凡轻轻啟唇,发出询问,让东復雪能够稍微冷静下来。
  即使如此,那充满着邪淫的意念还是足以影响楼凡,让他除了紧抿着唇之外,什么都做不了。虽然能够打上一架,但很不巧的楼凡最近身体不太好,无法动用武力。要不然,他岂会乖乖被东復雪带着来到这地方。
  “满意,非常满意。神算子楼凡如此貌美动人,更是倾国倾城,实在令人……欲罢不能。你应该晓得,我多么的想要……你,对吧?”东復雪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情,眼睛甚至佈满了血丝。
  然、楼凡丝毫恐惧都没有,眼神平静得犹如他的气质般,整个人是如此的淡然。
  东復雪还想说什么,但他不小心瞥见楼凡脖子处有块可疑痕跡,先是皱眉,旋即愤怒起来,忽然抓住楼凡的手,硬是将人压在桌上。
  一开始楼凡有些惊讶,想要反抗,但他最终都没有这么做,反而任由东復雪如此对待自己。
  似乎是算准东復雪绝对不会越界,楼凡也慢慢地平静了下来,淡定地面对东復雪,看着他很努力地平息满满的怒意与妒火。
  楼凡知道,东復雪这突然的失控绝对是跟某个混蛋在他身上所留下的某某痕跡有关。
  “谁?是刘易彤对不对?你已经……跟他……了?”东復雪很努力地维持他的风度,问出他想要知道答案的问题。
  回应他的,却只有沉默。
  沉默,则是最好的回答。
  “痛。放开。”这会儿楼凡稍稍顰蹙起那秀气的眉头,直接用反应和声音来表达自己的不悦。他是真的很痛,手腕应该是被抓得都出现淤青了。
  闻言,东復雪眼神忽然恢復清明,一声也不吭地从楼凡身上离开。得到解脱的楼凡轻轻抚摸自己的手腕,微微垂帘,也不晓得此刻他又在思索着什么。
  “短期之内,请你留在这里。放心,我绝不会再对你那般。”东復雪难得的如此君子。
  岂知……
  “把龚意哲交给我。”此言一出,东復雪的身体僵硬了一下。
  旋即他露出苦涩的笑,有些落荒而逃地离开了这房间。转眼间,房内还真的只剩下楼凡一人,而他一点也没有想过要直接用轻功逃出去。可惜,他现在的情况无法来个未卜先知,只能靠脑袋来解决问题。
  不一会儿,有个教徒真的带了个似乎沐浴过,同时还好好地整理了仪容的龚意哲来到了他这儿,最后便退出去。
  龚意哲由始至终都垂头,完全不敢抬头,更不想对上楼凡那乾净的眼神。
  “让你见笑了……楼公子。”
  虽然是很轻的一句话,但龚意哲的声音颤抖不已。原本没有期望会得到回应的龚意哲忽然给自己增添了莫名其妙的失落,楼凡这才明白了他的害怕。
  最后二人都不说话,就静静地坐在那儿,直到夜幕悄悄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