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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杀人回忆(床照泄露;攻一杀攻四)
  1998年,j城。
  张隽的赌瘾愈发严重,他整日整夜地流连地下赌场,赢了想要赢更多,输了就要想赢回来,直到输精光,无力偿还,被人打出场子。
  实在没钱的他打起了李清睿的主意,问他拿钱。
  李清睿一个学生除了几十块的零花钱,哪有什么钱。家里的大钱都是弟弟在管理。
  面对情人的索要,他倍感心寒与失望。起初他给了他自己全部的饭钱,但这点小钱根本不够,张隽变本加厉,直接拿出李清睿的艳照威胁勒索。
  那是他们欢爱的证据。
  照片里的李清睿仰着头,脖颈因刺激的快感而凸起神经,紧要着上唇,面颊红晕,眼角濡湿,而身上到处都是深深浅浅的吻痕。
  自己的小穴正被一根肉色狰狞的大鸡巴撑入,翻出了粉红的甬道嫩肉。性器相交处都打出了绵密的白色泡沫,可见当时之激烈。
  还有一张是高潮后沉睡的照片,他敞开大腿,乳房隆起,可怜的小乳头都被人玩得红肿不已;
  他的小逼还未完全闭合,张开一个小口,大片白浊精液涌出,混杂着粘稠的淫水,打湿了一整片床褥。
  “你不想所有人都看到你这幅发春的样子吧?你学校的老师、同学会怎么看你呢?你的父母又会遭受怎样的目光呢?”
  张隽说这些话时声线低沉,面无表情,眼神里都是一如既往的深沉、压抑,平静得仿佛在问他要不要一起共进烛光晚餐。
  惊讶、愤怒、惶恐、失望、伤心,五味杂陈的情绪撕扯着他的心脏,顿时让李清睿忘了呼吸。“啊!”狂怒的他立即给张隽几巴掌,又捶了他腹部几拳。
  “为什么?为什么?”李清睿想不明白,明明前几天还说爱他的人如今却在若无其事地伤害他。他眼眶湿润,看着张隽,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张隽没有躲避,也没有反抗。脸都被打肿了,他也不觉得痛,毕竟都没打惯了,只道:“我只是想要钱,没想着伤害你。”
  “我不会再找你了。”李清睿提出分手。
  张隽眼神里没有任何起伏,又说:“你想走,我不拦你。但钱必须给。”
  李清睿又悲又惊,走投无路只能将一切告知弟弟,寻求弟弟的帮忙。
  “是我错了,我不该相信他,你打我,你骂我吧。”哥哥跪在地上,抓住弟弟的衣角,叫喊着。
  弟弟阴沉着脸,双眸无光,他心中情绪乱飞,脑中思维停滞。他愤懑,哥哥竟被人伤害;他嫉妒,他获得了哥哥的爱;同时他又忧心,此事一出,这家就将破裂,又困顿,不知如何才能解决它。
  他扶起哥哥脆弱的脸,吻住他发红湿润的眼眶。弟弟明白他内心巨大的愧疚、纠结与痛楚,他不愿哥哥再伤心,便说:“这不是你的错,是坏人敲诈勒索,是他欺骗了你,利用了你。一切都是坏人的不对。”
  “那现在怎么办?”
  为今之计,只好用钱买下照片底片。
  最开始,张隽要价500元一张,而后涨价到1000元、2000元。
  当时j城月平均工资也才2000元而已,这对两个普通学生已是巨额。他们甚至拿出了自己明年的学费,都不能满足张隽日益膨胀的胃口。
  李清智意识到是时候结束了,问张隽:“我要全部的底片,开个价吧。”
  “20万,我把所有照片都给你。”
  李清智紧了紧眼眸,下颌收紧,“你确定这件事没有跟任何人提及?”
  “没有,除了我没人知道。我没有朋友、没有家人,一直都独来独往的,我能跟谁说。”
  “好,我给你。明晚十点,在矿场湖泊交易。”
  回去之后的李清智开始准备自己的计划,他先去银行把家里剩余的1万块钱拿出来,又买了很多模仿真钱的冥币。偷偷拿起一把小匕首,藏在衣袖里,还把劳工手套、粗绳吊网等放进背包里。
  “阿智,我们根本没有那么多钱,你为什么答应他?”一旁的李清睿扯了扯弟弟的衣袖,眼神都是疑惑与担忧。
  弟弟没有回答,抛给哥哥一个布袋子,说:“把真钱当第一层,假钞放下面。快!”
  “不如报警吧?”
  “不能报警!”弟弟怒而起身,“这么多年来,我们家都在极力隐瞒你的身份,我不想所有一切都功亏一篑。”
  哥哥看着紧张兮兮的弟弟,握紧的拳头都在微微颤抖。他明白事到如今,已经无路可走。哥哥站起身,摸上弟弟肌肉紧绷的后背,安抚道:“好,我跟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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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黑风高,j城城郊的矿场湖泊迎来三名沉默的人。
  这是一个废弃的矿场,高高隆起的小山包围着一个又大又深的湖泊,那是之前挖矿留下的大洞,大量雨水与山间小溪汇成一个新生湖泊。
  原本深绿色的湖泊在黑夜中宛如一泼墨水,却能清晰倒映出三人各怀心事的诡异面庞。
  湖边杂草丛生,岚风四起,只听得远处的鸟鸣嘶哑,化为步步紧逼的死神脚步声。
  三人来到湖泊之上的一处小山坡边,山坡向着湖中心延伸,形成一个小悬崖。悬崖之下便是湖泊中央。
  “钱带来了吗?”
  “底片呢?”
  李清智与张隽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哥哥拿着老式手电筒,给弟弟打光,让他检查底片真假。
  “不是还剩九张吗?这里怎么只有七张?”果然不妥!
  张隽也很快发现了他们放置的假钞,冷笑一声,“你们不也是给假钱吗?”
  眼看事情败露,弟弟一把抓住张隽的领子,咬牙切齿地将嘴里的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来:“把所有的照片交给我,听到没有!”
  张隽倒是一脸云淡风轻,“弟弟,你还太年轻。这么容易挣钱的东西,我怎么会轻易放手。”他瞥了一眼弟弟身后的哥哥,“我只是求财而已,没想伤害任何人。”
  哥哥望着他,他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抑郁、平静和空洞。他很清楚、很明白自己的需求,同时他又无欲无求,只是一具被赌博欲望操控的躯壳。
  话未说完,弟弟的铁拳都砸向他的面颊。
  一拳两拳,拳拳到头,打得张隽无力招架、鲜血满地。他早就想这么干了,凶狠地在张隽身上发泄他一直以来的滔天恨意。
  “其他照片在哪里?”弟弟吼道。
  “你打我也没用,我永远都不会告诉你。”
  怒火遮蔽了他的双目,烧毁了他所剩无几的理智,弟弟滑出藏在袖口的小刀,一刀割喉。
  “啊!”
  颈动脉破裂的瞬间,巨量猛烈的血柱直接喷出来,冲击着弟弟的脸,整张脸都溅满了血,像是戴上了一张血红面具。
  张隽痛苦挣扎,张着血盆大口,疯狂吸气,却咿咿呀呀说不话来。
  见他还没死,弟弟提着他的衣领,对着他的脖颈刺了几刀,直到他彻底没了声气。
  直面杀人现场,李清睿腿脚一软,吓得直接倒地,浑身发颤。想大声尖叫,但他的嗓子比他更害怕,任凭他张大嘴巴,都无法发声。
  夜,无比寂静,方才的响动只微微漾起湖面的一丝涟漪。
  风,继续吹,野草俯身低垂,试图掩盖凶案鲜红的血迹。
  弟弟回过身,呆呆地看着已经瘫软的哥哥,喃喃自语道:“只有这样,他才不会再来了。”
  哥哥闻此言,瞬间哀嚎不止。弟弟迅速上前,用浸满鲜血的手捂住口鼻,“不要那么大声,会被人发现的,快!收拾一下,赶紧离开。”
  连日以来的惆怅、恐惧与绝望在此刻以令人惊骇的方式落下帷幕,命运裹挟着低气压的云层奔涌而来,覆盖了夜空,酝酿着一场摧毁人生的暴风雨。
  来不及多想,两人从背包中拿出粗网,戴上劳工手套,将张隽身上摸了个遍,把他的钥匙、零钱、香烟、首饰等全部摘出来,只留下干干净净的衣服。
  随后,又找来一颗巨大石头,连同张隽的尸体放入网中,他们要保证尸体彻底沉入湖底,永不上浮。
  死人很重,两人连拖带拽的才将尸体挪到了悬崖边。
  “呵。。。。。。”忽而,尸体动了。
  张隽竟然还没死,他瞪大了眼,瞳孔分散,却迸发出剧烈的光芒,是他的求生意志。
  两人都吓了一跳,刹那间心脏停顿了。
  弟弟还愣着神,哥哥把心一横,用力一踹,将张隽踢落悬崖。
  “砰!”巨大的落水声是张隽死亡的钟声。
  继而,电闪雷鸣,瞬息照亮夜空,也照亮两人血迹斑斑的白色校服与紧张疲惫的脸色。
  暴烈的雨水冲刷着大地,鲜红的水流激起层层泡沫,朝着湖泊流去,密密麻麻的脚印也被泥泞的土层覆盖。
  剩余一些被鲜血沾染比较深地方,则被他们用小铲子直接挖起,泥土和野草都被一并扔入湖中。
  在一番不知耗时多久的操作后,两人都累趴下了。
  哥哥仰头望着落下雨雾的黑夜,充沛的水汽不仅带走了凶案现场的痕迹,还带走他心中的爱与恨、笑与泪。
  年少初动的欢愉与痛苦随着张隽的尸体一样,缓缓沉入湖底,迅速消亡,但刻骨铭心,永世难忘。
  他抱着身边的弟弟,微弱地说:“都结束了。”
  弟弟也抱着哥哥,闭目深呼吸。
  “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你,做什么都值得。”
  他哭了,不是为劫后余生而喜悦,而是为他此生都无法回应他深沉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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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随意用湖水洗了洗身上的血迹,套着湿衣服就回去了。为了避人耳目,他们一路十几公里都步行回去。
  回到j城后,他们马不停蹄地赶到张隽住处,将出租屋内所有的物品都翻个底朝天,甚至连出租屋内每一块地砖都敲了敲,还是找不到底片。
  最后,还是李清睿在从张隽尸体上搜来的绿色香烟盒子里发现张隽藏匿的胶片,“在这儿呢。”
  张隽所有的照片、纸笔等都被他们烧毁了,衣服、鞋子等烧不掉的物品就往城内不同方向的垃圾桶扔了。
  为了不让人起疑,他们用张隽的寻呼机,向通讯里的所有人发信息说自己躲债去了。本想写信的,但又觉得字迹不同,容易暴露。
  所有事情都在一天之内全部搞完,张隽的出租屋内彻底空了。临走前,他们还留下两百块,以此告诉房东张隽退租了。
  整整三天三夜,他们都疲惫到了极点,却仍不肯入睡。因为一闭眼,那晚的可怖场景就化身恶魔,袭击他们。
  自那以后,兄弟俩约定,这个秘密他们说都不说。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对不能有第三个人知道,势要把这个秘密带进棺材。
  说不清是他们运气好,还是真的行事缜密,这么多年愣是无人发现。李清睿甚至能堂而皇之地进入警察系统,可能是因为经历过这些,他的心理素质更强大了;
  也有可能是因为,近水楼台先得月,一旦有何风吹草动,他能第一时间知道,好准备脱身走人。
  时间能消磨一切,就当他们渐渐把这个秘密放下,准备安心过日子时,命运再次出手,抛下一枚小小的闪着银光的弯钩,刺破平静如镜的湖面,飘乎乎地沉入湖底,将赤裸裸的阴森真相捞出,吓得所有人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