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三十三、治疗
“看过医生了？”
“嗯。”
“情况如何？”
“医生说，暂时排除是心理上的压力，大概是目前戏接得太频繁的缘故。”
男人问：“你觉得呢？”
瑞希摇了摇头，他与君待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因为特殊性癖的关係，他们都是有分寸的人，尤其是在性事方面，工作与私生活绝不过度。
但除此之外，好像又没有更好的解释。
新人初期有勃起障碍的人并不少，甚至可以说是很常见，因此公司还特聘优秀的心理专家团队供男优心理辅导及医疗诊断。现代社会开放，讳疾忌医的人已经慢慢在渐少，大多数人还是懂得有病就要看医生的道理。
尤其瑞希也不是个扭捏的人，他几乎是注意到这个问题之后，立刻就请小优安排诊疗时间。但奇怪的是，瑞希入行将近半年，半年来的心理辅导纪录都显示他适应良好，并没有任何问题。
这时候君待又问：“那么医生的建议呢？”
“医生建议我从两方面着手，暂时休息一阵子，或者是……”瑞希说到这里时，看了男人一眼，“给予更强烈的性刺激。”
君待闻言淡淡一笑，“最近有安排工作吗？”
“有。在下个礼拜。”
“你跟你经纪人的打算是？”
“小优倾向于第一种做法，所以……”
君待接了他的话，“所以这段期间内我都不能碰你？”
“对。”
男人沉默一阵，才问：“你自己的想法呢？”
瑞希回答：“只要有效，哪一种我都无所谓。”
男人直白的道：“好吧，老实说我比较倾向第二种做法。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尊重你们的决定。只不过我希望你能答应我，要是休养没有用的话，给予你性刺激治疗的对象必须是我。”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所以？”
瑞希无奈的笑道：“我答应你。我也是这么跟小优说的。”
于是两人暂时过上禁慾的日子。为了方便观察病况，瑞希暂时住在君待房里，这几天他都没有晨勃的现象，就算看到男人的裸体也只是激动一会后，很快就冷静下来。有几次君待刻意撩拨瑞希，虽然有些成效，但前戏的时间太过冗长，等一方开始有感觉的时候，另一方都快忍不住了。
等到实际拍摄时的情况更惨，对手完全挑不起瑞希的反应，最后不得已只好换人。
这次的工作没了，小优既担心，又想安慰瑞希，但无奈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比较好，反反覆覆都是同样那一句：“瑞希，别灰心，这只是暂时的……”
“我知道。”
瑞希倒没有很沮丧，大概是他早已经歷过最低潮的时候，所以现在的心态非常好，更何况还有君待在。这个男人虽然霸道，但让人很有安全感。就算在知道自己突然患有勃起障碍时，也没有流露任何异样的目光。
君待似乎早就猜到瑞希工作不顺会提早回来了，他特地在房里等瑞希，在对方进门的时候，什么话都没有说，就给他一个拥抱。
即便是再高傲无畏的人，也会有脆弱不安的时候。
瑞希贪恋这个男人的体温及味道，像是从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就知道了。他趴在男人的肩头上闷闷的说：“你真的有办法？”
男人的语调中竟然有一种跃跃欲试的兴奋，“试一试。”
“万一还是不行，你会对我失去兴趣吗？”
君待突然笑了，“换个角度思考，这样我反而能做得久一点。更何况你并不是完全没有感觉的，你还是能从我的触摸中得到快感，不是吗。”
瑞希听得出来，这不是同情的语气，完全出自男人的真心。
“第一次的时候，我曾经说过你是喜欢稍微疼痛的体质吧，不妨试试另一种治疗方法。”
“你想怎么做？”
“瑞希，你相信我吗？”
“这是当然的。”
“我想我们一起接一部特别的戏，或许内容会有点偏激，我会把你的感官放大，让快感延长，让你从身体到心灵都只渴望我一个人，我能掌握你的情绪，能控制你身体的任何反应。当你入戏的时候，当你眼里只有我的时候，大致上也算是达到治疗的目的了……”
瑞希完全明白君待的意思，但是……
“这很冒险。”甚至他很可能会延误拍摄进度。
“所以前提是，你要足够信任我。”男人一点动摇的跡象都没有，“就当作是陪我玩一场游戏如何，不要有任何的压力，我只想让你再次体验到性爱的快乐。”
“好。”面对这样的男人，瑞希还能说什么，“我陪你玩。”
───
这是一个各方面来说都很扭曲的故事，一个独佔慾极强的男人，爱上了一个病态少年。
起初这个男人只是暗中保护与跟踪而已，后来这些行径无意间被少年发现了，少年对这个男人开始感兴趣起来，并想办法要见这个男人一面。从此便开始有了纠缠不清的后续───
那是个潮湿的下雨天。
十七岁的苏行（瑞希饰）被一群不良少年围堵在死巷内，湿透的瀏海贴在前额，有些挡住视线。他面无表情，甚至有些无所谓的看着眼前这群人。
苏行没有做什么天理不容的事，只不过用自己这张清俊的脸去勾引这帮不良少年老大的女朋友。
结果当然是很快就被人找到，并被围堵在巷子里了。
他这种试图挑衅的行为，不是为了报復或者什么的，只是为了勾出躲在阴暗中的那个男人。
从他十二岁那年开始，无论是刻意还是无意，每次遇上困难的时候，就会有人莫名其妙出手相助。从前他年纪小，不会多想，只觉得自己运气好，但这样的好运来得有点太过份了，接连几次频繁的发生之后，他再也不会认为自己是运气好了。
到底是谁，为了什么原因，为了什么目的而帮助自己。他一点头绪也没有。
原本苏行并不在意，甚至也不想知道幕后的那个人是谁。
他知道只要他装作不知道，甚至不刻意去找那个人，他们或许一辈子就会维持这样的陌生关係。
但改变他这种想法的契机是什么呢？
不知道。
可能是一个偶然兴起的念头，也可能是一成不变的无聊生活，也或者是……因为他无意间听见的那句话，以及那一个吻。
“他不能有任何事。”
那是在去年的时候，他意外落水后，被人救起，躺在地上意识模糊时听见的话。当时他根本睁不开眼睛，但隐约能感觉是那个人来到自己身边，并说着这样的一句话。
那个人的声音非常好听，是一种成熟男人的低沉性感，带着不容质疑的语调。让人不由觉得这个人的行事作风应该也是如此的雷厉风行，乾脆果断。让人不由开始想像这个人的模样，英俊知性，或许还有一点贵族般的绅士。
而从这几年来的种种跡象可以判断出，他们至少有五岁以上的年龄差。
苏行一向独来独往，没有任何朋友，也没有长辈缘，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认识了这样的一个人。
大概就是这样好奇的念头，让他有了想见对方一面的衝动。
而且在被救起来的那个时候，他还被对方夺走了初吻。触感很薄、很软的两片唇瓣，如果再有机会吻一次的话，他或许能认出这个人是谁。
所以后来，苏行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开始毫无理由的找碴。
而这次也一样，就在那群不良少年衝上来的时候，巷子外头突然衝进来一堆黑衣保鑣，两三下就把企图对自己不利的人给制伏了。
苏行趁乱衝出暗巷，就见一辆名贵的轿车驀地从眼前疾驶而去，车窗贴着黑色隔热纸，根本看不见里头坐着什么人。
车速太快了，他跑没几步就追丢了。
苏行气喘吁吁的靠着墙，目光紧盯着车子离开的方向。
这个男人明明大费周章的保护自己，却连一面也不肯让自己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