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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穿越重生 > 穿到民国好好学习生活 > 穿到民国好好学习生活 第97节
  珍卿不知不觉,竟还有了点明星光环,。
  因周明秀先生之死,而发起的风起云涌的运动,给珍卿以极大的感染和震撼。
  珍卿不但自己写文画画,校内校外地到处投稿,而且学姐出去活动,有需要写画的东西,她也是义不容辞地帮办。
  珍卿很是狂热一阵,整个人就跟发烧似的,这烧还一直退不下来。
  有一天,荀淑卿学姐过来说,学校理事会勒令她办的校报,先关停整顿。
  校方警告荀学姐这些校报同仁,以后不许再发表煽动中西仇恨的文章,要不然,这校报就永远不用复刊了。
  荀淑卿学姐当然极端愤慨,比起外面的激进报纸,她的校报,已经过分温吞含蓄,这样校方竟然也容不下。
  但荀淑卿学姐也明白,胳膊扭不过大腿,只能暂时认了这个栽。
  其后不久,校方批准了全校师生的请愿,准许大家在校内为周明秀先生,举办一个简单的追悼会。
  但禁止任何人发生演讲,也不准借此抨击当局,甚至不许全校师集会悼念,只许学生们按班次,一班一班地去瞻仰悼念往生者。
  由此番校报的遭遇,还有校方办追悼会的态度,珍卿像被兜头泼下凉水,那种狂热躁动的心境,渐渐冷静下来了。
  而胖妈来给珍卿送东西,吴二姐也来了一趟,她说家里人一致认为,这游行抗议的活动,都不许珍卿瞎掺和,不然就接回家里去,避过这一阵风潮再说。
  珍卿就跟吴二姐说,学校规定预科班的不出去,只有高年级的学姐们才出去,吴二姐还跟校方确认一番,才算是放心了。
  然后,吴二姐说起家里的事,说谢事长、陆三哥,甚至杜教授,现在都出差在外地。
  林兰馨待嫁这么久,终于在一个礼拜前出嫁了。
  林兰馨夫家在楚州,一路主要就是水道,先从海宁坐船逆流而上,到了地方再转换车马。
  吴大嫂和林太太送亲,一条客船上包了小一半头等舱,主人们都住在头等舱;随从送亲的人和行李,就安置在中舱(就是二等舱)。
  反正林兰馨的送亲排场不小,做姐姐、姐夫的也不少花钱。
  家里的事,珍卿没有太过在意。
  周先生的追悼会过去后,过了一两个礼拜的时间,转眼到了十一月初,眼见又快要放月假了。
  租界当局,还未就周明秀□□死亡事件,做出让中国人满意的答复,罪犯犹然逍遥法外。
  这个恶性事件,现在已经辐射全国,引起国人极大的义愤。
  据说那几个杀人恶徒,根本没有任何军警、法警在追捕他们。
  他们早跑到港岛逍遥法外,甚至还对当地记者大放厥词,发表一些种族主义言论,嚣张地称中国人是低等民族。
  有一家中国人办的报纸,用文章向世人大声哭嚎,说怏怏中华五千年,被洋虏践踏摧辱至如此境地,所谓的政府却装聋作哑,不顺应民间舆论,为枉死者撑腰,反倒助纣为虐……中华民族已至绝灭境地矣……
  然后,这家处在民国都城——应天的报馆,就被国民政府查封了。
  珍卿当即意识到危险,她不再向昌盛报馆,投那些激进派的稿子了。
  爱国她当然也是爱的,不过有些事还是要从长计议的。
  珍卿觉得,还是多学点东西,多挣点钱,庶几可望将来成为有用之人,最大限度地报效国家,而非在学校阶段,跟这些人死磕。
  伟人曾经讲过,枪杆子里出政权。如果这里也有仁义之师,她真愿意把自己挣来的钱,捐给他们当军饷,请他们把为祸中华的洋鬼子赶走。
  十一月初的时候,圣音女中又放月假,周明秀先生被害事件,终究还是没有一个结果。
  这一回放月假,家里人没有上回齐全,吴大嫂给她的三个孩子,都请了小长假,带他们给小姨送亲去了。
  谢董事长和陆三哥,都出差去了,吴二姐也忙得不回家。
  杜教授倒是出差回来了,没事就扯着珍卿唠嗑,他对她在老家的生活经历,有一种非常狂热的兴趣。
  他问她跟匡先生、李师父,都学了哪些东西,都有什么偏向爱好,有什么心得体会。
  然后到这个月假的第三天,他一直到深更半夜都没回,也不晓得干啥去了。
  第四天早晨的时候,珍卿在房里看报纸,胖妈说她爸爸叫她到书房。
  珍卿从自己房间里出来,听小天井那里,传来吴大哥的说话声,那声音真是意气风发,很是兴奋:
  “咱们远发印的色布,在市场上反响好,定单越来越多,照这个架势,两三年以内,就有望占领江北、江苏一带……
  “李经理,必须一鼓作气,趁势猛冲,让咱们的远发牌色布,一飞冲天,展翅翱翔,争取占领全面的市场……”
  珍卿这会儿从楼梯上下来,听见李经理也喜气洋洋地说:
  “总经理,早前咱们不就开会,跟董事们商量,要再上三个染槽机,再上两台印花机。
  “可是现在,都知道染布挣钱,这江越的豪绅富贾们,好多涌入这个市场,把那些机器、染料的基价,都给冲上来了。”
  珍卿走到杜教授书房前,敲了一敲房门,就见吴大哥大手一挥,跟李经理说:
  “你去找三少爷,他跟德信洋行的大班,还英敦里洋行的大写,门路都很熟悉的。他跟人合开的厂,找熟人在中间杀价,省下的款子何止上万。
  “年初二小姐的医院扩建,进些什么x光线设备,还有手术室的设备,都是三少爷一手帮办,给二小姐省了多少钱力。
  “印厂染厂办机器也是家里的事,浩云准定会办,你就去找他。”
  李经理陪着笑说:“三少爷在外省,这恐怕一时回不来。”
  吴大哥点了一根烟,说:“我打电报让他回来,家里的事情,是他份内的事,他不能不管。”
  珍卿进到杜教授书房里,见地上摆了十摞子书,把门前边的空地方几乎都占了。
  杜教授指着这些,像指点江山似的,跟珍卿说:
  “这些书,都是爸爸给你找的,主要是外国名著,你的国学基础很夯实,传统经典也差不多学完了。
  “你现在要多看外国文学,了解一下他们的关注点和风格,那些故事,也比较适合你的年龄。
  “当然,你也可以读中国古典文学,不过也要有个挑选,爸爸挑好了再给你。到时候,你把中外文学对比着读,一定会大有收获。”
  珍卿看着那十几摞书,瞠目结舌:“这么多,什么时候能读得完?”
  杜教授笑呵呵地说:“外国小说看得快,一天就能看一本,短一些的,一天能看三四本,看起来就跟玩似的,不用当成做学问啊。”
  珍卿随意“嗯”一声,不太想给他捧场,她还要想辙挣钱呢。
  她走到那一摞摞书前面,翻翻看看的,就发现这些书有新有旧,肯定是杜教授各处淘换来的。
  大部分都是外国小说,按篇幅来说,多是中短篇的小说。
  比如说《黑骏马》《小妇人》《呼啸山庄》《格列佛游记》《鲁滨孙漂流记》《少年维特之烦恼》,等等。
  有的书是译成中文的,也有一些就是外文的。珍卿现在的德文和英文程度,还看不了原文的书。
  杜教授既然安排了,珍卿也只好把书搬上去,没事的时候随便翻翻吧。
  这个月假的第四天,珍卿收到了一封信,是杜太爷寄来的。
  信里除了交代珍卿一些事,还讲了销声匿迹很久的景舅爷的事。
  她那位景有德舅爷实在有点惨。
  当初在睢县的时候,警察还没找上他的门,他就做贼心虚,连夜逃出了县城。
  那景舅爷带着包裹细软,一路往南边逃走。
  据说,他经过一个破庙歇脚的时候,被盘踞在那儿的一窝乞丐,抢去了包袱钱财,然后人也被乞丐打死了。
  正因为那一窝乞丐杀人越货,干了很多年头的坏事儿。所以,还有其他死者家的苦主,锲而不舍地寻找凶犯。正好破了这乞丐杀人案。
  要不然,景舅爷就无声无息地死在那异地他乡,死了也做孤魂野鬼。
  坏人伏法,珍卿以后不用担惊受怕,固然是一件大好事。
  可整个故事的脉络,也着实让人唏嘘不已啊。
  说起来也是她的亲舅爷,竟然闹到这般结果。不过,受过景舅爷冤枉气的祖母,还有早早过世的太姥姥,大约能能平息一些怨气了。
  ……
  时间进入十一月中旬,海宁连日阴雨绵绵,坐在图书馆里,看外面墨色的光天,还有那败叶满地,雨水侵道,湿气像是浸漫到人的心里。
  珍卿在图书馆看报时,遇到校报的荀淑卿学姐,她悄悄告诉了珍卿一件事,——很喜欢她稿子的昌盛报馆,被租界当局查封了。
  罪名是宣传革命,煽动□□,报馆的负责人逃了……
  珍卿虽说有点震惊,倒也没有过分震惊。
  她之前就觉得不安,最近也没向《昌盛报》投稿。只是遗憾这样的爱国报纸,总免不了被当局取缔的命运。
  就在得知昌盛报馆被查的当天,日理百机的校长索菲亚,找珍卿,进行了一场平和而严肃的谈话。
  珍卿的有些文章和漫画,对西洋人的虚伪行径,进行了直接的揭露和批判。
  学校理事会和校领导,在她的作品里,看了对西方世界的敌意和对西方文明的不以为然。
  索菲亚校长很严肃地告诫珍卿,让她放弃危险的思想,接受上帝的教诲和关照。
  上帝关不关照她,珍卿有点无所谓,可是必须另想办法挣钱——。
  她上个月给《昌盛报》投稿,他们每回稿费都及时送来,珍卿一个月内,小赚了四五十块钱,说少也不算少了。
  通过这一回投稿,珍卿也更明白自己:她是不屑于去写绮艳的情爱故事的,她更喜欢写有深度的东西——这一类比较能刺激她的兴奋点。
  文章现在不好再写,珍卿决定还从画画入手,找点挣钱的活计。
  她从此除了用心功课,其余时间就天天在图书馆,看报刊杂志上的广告,寻找打零工的机会。
  然后,就发现有个惊华书局,它旗下有个《儿童画报》。
  这个《儿童画报》,现向民间征集,具有原创性的、适宜儿童身心的连环图画。
  珍卿回想着,她来海宁后看过的连环画,大多都取材于中国古典名著,如《三国》《水浒》《西游》《封神》等。
  再分一些类别,就有历史故事啦,江湖武侠啦,神话传说啦。
  这惊华书局的《儿童画报》,要人用原创作品去应征,这想法真是挺超前了。
  连环画是图文并茂的艺术,这书局还要原创的作品。
  珍卿如果想送稿子去应征,想要弄个拿得出手的应征作品,可不像画插画那么容易。
  但这个连环画作品征集,时间给的很充足,正是她求之不得的机会啊。
  她得好好琢磨琢磨,到底画个啥题材的。
  她记得她那时空里面,有个叫《三毛流浪记》的漫画,就是民国年间的作品,好像还挺出名的。
  问题在于,她没看到过这个漫画,就知道主人公叫三毛,这三毛流浪是怎么流的,完全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