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鼻子里哼出了一道冷气。
见他都不动作,随后竟然一嘴咬着木塞,双手抓着瓶口,双脚夹着瓶底,死命想将酒瓶打开。
程子昊看傻了。
「好好好,我帮你开,我帮你开!」
他快速接过红酒,手脚俐落拔出了木塞,又把酒推了回去。
「喏,只能开这瓶喔!」
女人又漾起了甜美的笑容,直点着头,安分转过身去,很快添满了酒杯。
但女人没喝。
那酒杯,却是递在他的面前。
「喝!」
程子昊楞了一下,连忙推拒着。「我喝?我不能喝了,我刚刚喝很多了,再喝就醉了。」
女人又一脸垂头丧气,落寞垂下了肩膀,嘴里喃喃着。
许久,女人的威胁又赤裸裸响起。
「程子昊,你喝,我就让你喜欢。」
他几乎被点中了死穴。
「我……好好好,我喝,就喝这一杯,好不好?」
他挨不过何舒晴半哄半骗的撒娇攻势,还宠溺地搓揉着女人的瀏海,被这么不知不觉中灌完了整瓶红酒。
「再开!」
何舒晴转头又指向地上滚动的琴酒,还有被她用脚从角落推出的通寧水跟柠檬水。
「程子昊,我调酒给你喝,你要喝光喔!」
程子昊双眼微醺,渐渐喘起了大气。
「晴,我真的不能再喝了,我已经在醉了。」
他勉强将自己撑在床缘边,跟着女人一起盘腿坐在羊毛的地毯上,默默将刚刚被灌进嘴里的红、白酒给收了起来。
女人刚刚吵着,想要看粉红色的酒,竟然将红酒跟白酒混在一起,推在他面前。
他还没这么喝过酒的。
不。
应该说,他还从来没有被人这么灌过酒。
还被灌醉了。
「小晴,原来你喝醉了,会灌别人酒啊?我怎么都不知道呢?」
程子昊撩拨着女人的发丝,未料女人气愤一甩头,将自己的头发给收到了另一侧的肩膀,不给他摸了。
他看着何舒晴抱着开封的琴酒,一脸委屈啜泣,双颊鼓胀。
心又软了。
「晴,我让你灌酒,你就会开心了吗?」
「会。」
「好吧!我今天就陪你,你想喝多醉,我都陪你。」
女人笑得甜蜜。
但她明显已经醉得说不出半句话来,摇摇晃晃的手多次瞄不准高脚杯的杯口,甚至将酒溢撒了出来。
程子昊出于体贴,来回扶着女人的手,将酒顺着女人的意思,调进自己的酒杯里。
直到他自己也不胜酒力,视线开始迷濛,双手失去准度和知觉。
两人相互顶着额头,纷纷笑得温暖。
「晴,我好想你……」程子昊伸出手来,捧起了女人的面颊,不自觉便想要吻下去……
但,女人却快速起身,闪过了他的吻,还将抱在怀里的酒瓶朝地毯滚去。
随后,又爬起身,朝床缘处踉蹌走去。
半露的香肩很快地藏进了淡灰的被褥中,嫩紫色的细肩睡衣垂在了丰满的乳房边缘,开始随着喘息稳定起伏。
程子昊呆呆看了许久,看得出神,他随即告诉自己不能再待在这空间里。
他收拾了酒瓶,起身离去。
突然,离开的手被一双温热的软手握住,一把拖进了柔软的被窝里,被贴在女人丰满的胸口前。
「不要走,陪我……」女人对他暖语要求着。
程子昊感觉到自己的手在弹润的胸部上颤抖着,告诉自己,真的不能再待下去了。
他勉强拉起精神,将女人的手反拉而起,收进了被窝里。
他知道现在不是时候,他心疼地将温柔的手掌轻抚过女人微皱的峨眉间,将女人皱乱瀏海梳整。
这时,女人迷濛的眼眸微张,一声若有似无的嗓音朝他呼唤着。
「天……我终于找到你了……」
程子昊身形一楞,停下了所有的动作,惊讶得不发一语。
他坐在床缘边,一隻手掌激动压着何舒晴肩膀,全身不断颤抖着,柔软的嗓音滚动在磁性的声线里。
「晴,你说什么?你真的还记得我吗?」
何舒晴闪着泪光的双眼,微微笑起,直视着眼帘前男人汹涌起伏的胸膛。
迷濛里,那熟悉的气味又再度扑鼻而来。
何舒晴醉了。
她真的醉了。
醉在了每一个熟悉的气味里。
醉在了曾经甜美的回忆里。
醉在了每一个梦醒时分。
「我爱你,我等你好久了,你为什么骗我……」
女人轻啜声悠悠扬起,将男人的心绪搅得沸腾凝稠,几乎成了滚不动的泥浆。
「晴……我没有骗你,我不曾骗过你。」
程子昊终于压抑不下满腔的情愁,弯下身去,将被窝里的女人紧紧拥进自己怀里。
很紧,很紧。
他不敢松手,不敢喘气,不敢睁眼。
他怕这一切又是梦。
等梦醒来,他又得一个人度过漫漫长夜,又得看着女人环绕在其他男人身边,那寂寥的痛,他不敢再去想。
这时,身下的女人有了动静。
女人仰躺在他的身躯下,丝毫不觉得害羞,半露的胸部遮在浅灰的被褥里,藏进了柔紫丝绸的睡衣内。
女人举着挑逗的手,开始从他的眉毛、鼻尖、唇角各处轻柔搔着痒。
许久,何舒晴停下了手,呆呆看着。
「天……你眉毛还是那样弯弯的,鼻子还是那样尖尖的,嘴唇还是那样软软的。可是我,为什么拼凑不出你的模样呢?」
何舒晴看得迷濛了。
这一切都是那样地扑朔迷离,似真似假。
如果眼前的男人真的是天,是那一场美梦,她愿意永远都不再醒来。
确实是一场梦。
这男人就是这梦里,唯一的明天,唯一的最爱……
「晴也是,酒窝越来越迷人了。」
男人顺着她的话,轻捏着她的脸颊。
「天,你的脖子还怕痒吗?」
何舒晴将手指挪到了男人的脖子处,又诱惑似地拨开了男人的衣领,伸进了男人的胸膛里。
男人忍着搔痒,轻笑了几声。
「不怕了,至少能忍耐个十秒了。」
「真的?那我试试。」
何舒晴微醺的神情滚动,上下打量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纤细柔美的指头,淘气地将男人的领口钮扣解开,但因为醉酒的迷乱,她完全对不准钮扣的位置。
几番拉扯后又气愤地瘪起了嘴。
「哼,解不开啊!」
女人带着娇嗓,委屈的哼气从鼻腔里吐出。
程子昊柔情深望,悠悠一笑,宠溺哄着。
「那我来解。」
那一刻他感觉彼此真的像是回到了过往的回忆里,这女孩向来就没甚么耐性,总是走几步路或踩个几下脚踏车便喊脚痠。
「明天哥哥,我脚痠了,踩不动了!」
绕在女孩身边的他听到女孩的叫声后,永远都会停下来,一副莫可奈何的样子搓揉着女孩的头。
「那我载你。」
有时候女孩被自己的妈妈叫去动物收容所帮忙,娇小的肩膀上扛着大包小包的狗饲料,也会耍着脾气。
「明天哥哥,我手痠了,拿不动了!」
「那我来拿。」
女孩一听到他简单的哄骗,总会瞬间扬起灿烂的笑,将刚刚的委屈和阴霾全一扫而空,彷彿不曾出现过讨厌的事一样。
那抹阳光般的笑容,他终于又在女孩的面庞上看见。
只不过。
这一次不一样的是,女孩已经变成了成熟的女人,稚嫩的脸庞上多了嫵媚动人的神色。
程子昊很快地顺着女人的意思将自己的领口解开,女人咬着下唇宛若胜利的模样,笑得开怀。
随后,女人又将指头点到了他的胸口。
「这也要解?再解上衣就要脱光了。」
程子昊略带危险的嗓音警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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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话:
亲爱的。
希望这场梦,都不要醒,多好!
「含情脉脉,寻寻觅觅,我永远都是你的含觅。」
──寻爱的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