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舒晴收到求救,立即放低身段,坐近程子昊的身侧,握着细茧温厚的手心,赶忙脱口。
「子昊,不要这样。」
柔声悠扬。
「你把其它花跟香草都铲了,精油工坊就不能运作了。你之前不是还说工坊让我管理吗?你这样不是出尔反尔吗?」
程子昊不悦眼神瞥向一旁嘟嘴委屈的池名媛,幽幽回头,冷眼看着。
随后,大吐着气,神色松缓。
大掌豪不忌讳地落在何舒晴的头上,宠溺地搓着额前的发丝。
「听你的。」
简单话语结束后,他冷漠上楼,关进了办公的书房里。
池名媛夸张地大口吐气,紧绷的身躯半瘫在发沙的椅背上。垂掛的小头,滚在何舒晴的肩膀边。
「晴晴,这程子昊脾气不好啊!一生气就要把整个农庄的花草都铲了!我看你还是不要再接近我哥哥,免得惹他吃醋。」
「我?我又没有接近英杰。」
何舒晴一脸委屈地嘟囔着。
「晴晴,我不管啦!反正为了我的精油和香水,我警告你不能再惹程子昊生气了,知道吗?」
池名媛插着腰,理直气壮地说着。
何舒晴惊讶望去。
这好姊妹,不只见色忘友。现在为了自己的香水,竟然毫不避讳地出卖自己的好姊妹啊!
就在池名媛得意分析程子昊的个性时,一声冷笑讥讽扬起。
「哼!招蜂引蝶。果然是好姊妹啊!」白丽丽扯着邪佞的嘴角,丢下话后,便转身离去。
何舒晴和池名媛纳闷皱眉,对望苦笑。
这白丽丽口口声声说要跟程子昊联姻,结果在程子昊的面前,不是出口成脏,就是口出秽言。不是当眾羞辱何舒晴,就是轻描淡写地说着何舒晴跟池英杰的过往。
这人,白天也几乎不在天晴农庄里,晚上唯一跟程子昊相处的时间就是晚餐。
但是晚餐时候,不只程子昊会带着何舒晴上桌,就连池名媛和张素如也会抱着婴儿在一旁逗着。
说来,白丽丽跟程子昊,根本就没有任何独处的时间啊!
一番争论后,池名媛又心花怒放地瞪着脚步,朝精油工作坊的方向转去。
何舒晴回到卧房哄睡了程明安。
随后,衣缕单薄,娇小的身躯半趴在阳台的女儿墙上。
拄着手肘,靠在下巴。
柔和的神情看着脚下打着昏暗夜灯的薰衣草。
突然,身后一声低沉冷语。
「你为什么喜欢薰衣草?」
何舒晴惊讶回头,还未转过身去,肩膀处便覆上一件男人淡灰的薄外套。
成熟的清香味瞬间扑鼻。
她羞涩点着头道谢,拉着双肩披垂的外套。
这性格怪异的男人,虽然爱强人所难,霸道了些,但某方面来说,确实温柔细腻。
何舒晴淡笑着。
「因为我最爱的人,喜欢薰衣草。」
程子昊深吸着气,突然转过身来激动地压着何舒晴肩膀,颤抖的声线在喉头处微微磨出。
「你最爱的人?」
何舒晴的肩膀被男人压得动弹不得,疼痛皱眉,抗拒摆动着手。
「程子昊,你弄痛我了。」
程子昊丝毫不管女人的哭叫和排斥,手劲更是向下,指尖深深地陷进娇弱的肩膀,紧紧地禁捆着。
许久,一声压抑的声线。
「你最爱的人是谁?」
何舒晴一口气奋力推开,仓乱地绕过程子昊的圈囿,背部倚着阳台角落。
「程子昊,你在发甚么疯啊?我最爱的人是谁,都与你无关!」
程子昊步步逼近,眼神阴冷。
「怎么会与我无关?」
何舒晴紧贴着围墙,颤抖着脚。恐惧的目光不自觉地朝下望去,脚下原本浪漫的薰衣草田,顿时变得诡譎阴沉。
她感觉自己已经毫无退路,但眼前的男人还不断步步逼近。
惊恐的目光不断闪动,内心焦虑不安。
她知道这男人脾气不好。
但是脾气再不好的人,有必要一发怒就把人逼近死角吗?
这是准备要犯罪啊?
何舒晴看着脚下,吓得软腿。
二楼啊?
摔下去,不死也得去了半条命吧!
加上脚下大片山坡的斜度,这一滚就不只是两层楼的高度了。
程子昊魁梧的身躯仍旧散发着暴戾,空洞冷鶩的眼神里完全读不出任何讯息,彷彿所有的情绪都和外界断了连结般。
何舒晴勉强撑着萎软的身躯,半掛在角落的矮墙上,语音颤抖,但神色仍是傲气一抹。
「程子昊,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对我死缠烂打。但是我跟你说得够清楚了,我不可能喜欢你。你也不要误会,我在人前做的那些亲密,都只是朋友一场,演个戏帮你打发白丽丽。」
程子昊扫去冷眼。
看着何舒晴恐惧又倔强的模样,嘴角拉起一丝冷淡笑线。沉痛的语音中,带着自我解嘲的苦笑和酸涩。
「朋友一场?演个戏?」
何舒晴半扶着围墙,眼眸滚着坚定。
「是。我答应的我就会做到。同样的,我也希望你信守承诺。不要干涉我的生活,不要干涉我的交友。」
程子昊怒眉一蹙。
挺拔的身躯大步冷澈朝前一跨,逼在何舒晴的身前。
何舒晴紧张一抖,撑着围墙的双手朝下一滑,脑袋感觉一阵晕眩。
要摔下去了!
她感觉自己真的要被这男人逼着跳下了楼。
「啊!」
何舒晴瘫软的身躯朝下倾去,瞬间瘫软。
程子昊冰冷佇立,凌压而视,一张有力的双臂朝何舒晴的腰后一抓。
猛然一抽。
便轻松地将何舒晴捞进自己怀里。
紧接着,他将何舒晴的双手朝柳腰后桎梏着。将吓得抽噎的身躯,禁錮在自己胸前。
密不透风的胸膛彼此紧贴着。
随后,他俯下身去。
对着女人的耳垂下,吹着危险而含怒的气。
「信守承诺?何舒晴,你是最没有资格说承诺的人!」
说完,他将何舒晴扯进阳台内处。
眼角拉起诱惑。
「还有,你不要以为这是二楼,摔下去断个腿就没事了。阳台脚下的薰衣草田坡度,可是足足有四层楼高,会致命的。」
冷笑扬起后,威胁的身影便走进了屋内。
何舒晴半瘫在地上。
终于回过神后,不甘心的怒气才开始翻腾着。
「程子昊!你神经病!神经病!神经病!」
许久,何舒晴才拖着痠软的脚爬进屋内。
那罪魁祸首却早已经端着书,一副老神在在,甚么也没发生的模样,慵懒地半坐在床上,腰间半盖着拉皱的被褥。
何舒晴蹙眉,生着闷气,不怀好意的怒光朝男人的方向上下打量着。
这程子昊之前还懂得避嫌,会刻意避开她在房里的时间,会在她睡着后才爬上床睡。
现在是怎样?
一天比一天还要不要脸!
她连澡都还没洗,睡前保养的乳液都还没擦,也还没入睡。这男人竟然就一副没打算离开的样子,打算死赖在房间里?
「程子昊,你能去办公的书房待一下吗?我要洗澡。」
程子昊无意识翻着书,冷眼一甩。
不悦而冰冷回应。
「你洗你的澡,我又不干涉你。」
何舒晴听到后鼓着面颊,嫌恶地看着。
这男人,记仇啊!
赤裸裸的任性!
竟然还刻意拿刚刚她警告男人不要干涉自己的生活的话,来堵她的嘴?
「程子昊,你怎么那么厚顏无耻!」
何舒晴抽下程子昊手里的书,气愤地踱着脚。
程子昊睥睨而视,痞着嘴角,一脸赖皮。
「何舒晴,厚顏无耻的是你。你可别说,我每次洗澡的时候你都不在这卧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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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话:
亲爱的。
你/你若是子昊,会怎么逼问心爱的人,最爱的人是谁呢?
「含情脉脉,寻寻觅觅,我永远都是你的含觅。」
──寻爱的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