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昊带怒的神色,扫在何舒晴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的身躯上。
俊脸一黑,低哑声线磁性扬起。
「何舒晴,我有允许你把自己搞成这副德性吗?」
何舒晴窘迫语塞。
但没多久,内心一股不甘随之扬起。
程子昊甚么身分?甚么角色?
凭甚么管她要去哪里?责备她的所作所为?
这一想,何舒晴眸光傲气一闪,便朝程子昊的方向回瞪而去。
突然,眼角馀光一亮。
程子昊的手里,无意识地把玩转动着一个灰蓝银头的方形打火机。
何舒晴瞠目结舌,吃惊地看着。
程子昊嘴角微提,笑得阴冷。
眼眸里,滚动着嘲弄的意味。
「程子昊,你?」
何舒晴话语刚出,身后便扑下一声含怒的沙哑声。
「晴晴,你要去哪里?」
何舒晴惊吓一抖,瞬即转过身去,吞着恐惧的口水,神色慌乱。
哆哆嗦嗦颤抖着。
「英杰,你,你?」
就在何舒晴结巴不知所措时,肩膀上压下了一张有力而温暖的胳膊,将她颤抖害怕的身躯,紧紧地护在怀里。
随后,一声略带嘲弄的语音。
「这甚么问题,当然是回家啊!」
池英杰冰冷一笑,不屑冷哼。
「程总裁,这可是我池英杰的私人别墅啊!您真是不请自来啊!」
程子昊悠悠而笑,点着头。
「确实是我不好。半夜让自己的妻子,惊扰了池总裁的休息,十分抱歉。」
说完,足具挑衅的眼神朝池英杰的方向一挑。
池英杰朝前跨步,眼帘下的黑团充斥着火气。
「程子昊!你跟晴晴根本就没有结婚,别口口声声说她是你的妻子!」
程子昊白眼一滚。
别具意涵的挑逗朝怀里的何舒晴看去。
「结不结婚,只是一纸形式上的文书罢了!池总裁若真有兴趣,改日我请律师送上我们结婚证书的影本,让你做纪念。」
池英杰气愤刷下头去,只将注意放在何舒晴的视线里。
随后,一声幽微而带落寞的嗓音。
「晴晴!你确定要跟程子昊走吗?你忘了我们刚刚有多快乐了?」
池英杰凝望着何舒晴,闪动的眸光中带着委屈而遗憾的轻泪,颓靡的肩膀无力垂落。
何舒晴看得揪心。
刚刚?
她差点被这男人强暴啊!
哪来的快乐?
但是,她虽然万分不想答应,却更捨不得,捨不得当面拒绝池英杰。
何舒晴垂眸不语。
「我知道了,我不勉强你。晴晴,你真是折磨人啊!」
池英杰落寞回应。
说完,他转身离去,那道凄凉冷寂的背影,又落在何舒晴起了涟漪的心底。
「英杰……」
何舒晴推开程子昊的手臂,追上数步,僵硬地停在池英杰的身后。
池英杰幽幽转身。
媚眼飞翔,温暖淡笑。
「晴晴,你想回来了?」
何舒晴轻柔微笑。
如勾魂般的眼眸,轻晃到角落旁的池名媛身上。
池名媛嘟着嘴,刷黑了脸。
她当然气愤。
自己如此捨命相救,真的是赴汤蹈火把自己好姊妹救出狼爪。
结果,这何舒晴竟然要自己回去?
她怎么会有好脸色。
何舒晴看着池名媛气得鼓胀的脸,微皱眉头,诡异一笑。
随后,她直视池英杰。
语气轻柔,莫测的嗓音略为试探地说着。
「英杰,最近天晴农庄在採收薰衣草,研发了不少的精油,我想说名媛对香水有研究,想让她去看看。」
池英杰一听,温和的神色瞬间落下。
板着僵硬的面孔,冷哼一声,语气冷淡地说着。
「呵。名媛都几岁的人了,要去哪,我当然没甚么意见。不过,就要看天晴农庄的主人,愿不愿意了?」
池英杰不怀好意的眸光,朝程子昊的方向落去。
何舒晴转头试探。
「程子昊,可以吗?」
程子昊眸光璀璨转动,提起明显灿笑,宠溺地落下一张大掌,搓在何舒晴的头上。
滚着别具意涵的神色,语气温柔。
「薰衣草田跟薰衣草工作坊,都归你管。我随意。」
说完,他霸气拉开车门,绅士地请着两位女士上车。
池英杰冰冷驻足,不发一语。
池名媛蹬着雀跃的步伐,摇着屁股自动自发地朝后座爬去。
何舒晴在程子昊的微搀下,缓缓坐进副驾驶座。愧疚的神色仍然在眼眶里些微晃动。
不知怎么地,她总觉得在池英杰的面前与其他男人过于亲密,是一种罪恶,那象徵着她对明天哥哥的动摇和迟疑。
池名媛上了车后,一路聒噪,趴在副驾驶座的椅背上,滔滔不绝天南地北聊着。
「晴晴啊!你果然是好姊妹啊!不然等等哥哥一定又会让我跪算盘的。不,我这次烧了他的书房,他肯定让我跪榴槤!想到我就头皮发麻啊!」
「晴晴啊!这程子昊开车比你还猛啊!鑽车缝完全都不眨眼的!不过还好他开得够快,不然哪赶得上啊!我刚刚在窗户边看,吓得我满身大汗啊!」
池名媛叨叨絮絮不停。
刚开始何舒晴还会应和个两句,附和点着头。
后来,便连一声哼响也没有。
「晴晴啊!你?」
「药效还在,她睡了。」
程子昊扶着方向盘,一手细心地拉着外套覆盖在何舒晴的胸口处。
池名媛尷尬收声。
不久,她也打了呵欠,靠在椅背上小睡。
回到天晴农庄后,程子昊让房嫂准备了池名媛的房间,随后将何舒晴从副驾驶座横抱起。
「程子昊,晴晴睡哪啊?她不跟我睡吗?」
池名媛爬出后座后,睡眼惺忪,呵欠连连,含糊不清地问着。
程子昊停滞半晌,冰冷望着。
池名媛顿时恍然大悟。
「好好好,你跟你老婆睡,我不打扰啊!我自己睡就好。」
说完,提着不情愿的步伐跟在房嫂身后。
程子昊无奈摇头。
和池名媛一番争论后,他终于能够安静下来看着怀里熟睡的女人。
随后他幽幽一笑,眸光荡漾柔情。
「小晴,你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
低缓的声线顺着放下女人的动作,轻柔响起。
何舒晴睡得深沉。
恍惚中,又听见这几日以来,「哗啦啦」的熟悉落水声。她知道她又回到了那个男人的视线里。
还有身侧婴儿床里,稳定起伏的喘气声,伴随着婴儿咀嚼着梦话,「唔唔唔」含着自己指头的喃呢。
这份安稳的气息,让何舒晴卸下了所有的防卫。
双眼舒服而心安地紧闭着。
就在她放下所有感觉,准备沉沉进入梦乡时。
突然,门后几声轻敲,将她逐渐沉睡的思绪又搅动了起来。
她抱着枕头,下意识地压在自己的耳边,阻隔着阵阵烦躁的敲门声。
想睡啊!
四肢都抗拒着醒来。
这时,敲门声缓了下去。
何舒晴身后的床缘边,走过了沉稳的脚步,浴袍的衣角扫在柚木的地板上,散发着薰衣草的清香。
脚步驻足。
房门被缓缓开啟。
随后,落下一声冷漠嗓音。
「那么晚了,有什么事?」
门后安静半刻。
紧接着落下一声娇柔的女音。
「子昊,刚刚你那么晚又出门,一定很累了。我泡了杯温牛奶,想说让你……」
女人语音未完。
何舒晴掀开枕头,迷濛的意识里传进了阵阵婴儿「哇哇呜呜」的哭声。
她下意识翻着身躯,朝男人的气息处喊去。
「唔……程子昊,安安在哭了,你去哄一下啦!我好想睡喔!」
房外女人震惊倒抽着气。
「子昊,你房里怎么会有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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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话:
亲爱的你们。
来猜猜,这门外的女人是谁呢?
「含情脉脉,寻寻觅觅,我永远都是你的含觅。」
──寻爱的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