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舒晴端详着眼前垂掛整齐的衣橱,不屑冷哼。
说程子昊没有女朋友?
她才不信!
照之前这对母子相处的诡异逻辑看,肯定是程子昊偷偷把女朋友藏起来,不让自己的妈妈知道。
她莫测的眼神,不自觉地落在了大床上熟睡的婴儿。
那双飞扬的眉毛,坚挺的鼻梁。
尤其是勾惑的眼角,还真跟程子昊有些相似啊!
而且,当时候宝宝要换血时,程子昊二话不说捲起袖腕,连验血都不用验,就捐血给宝宝。
要说这程子昊跟这婴儿有什么关係,也不无可能啊!
况且,那张小姐看起来就是一副不管事的夫人,乐天派的个性。搞不好不知道这孙子,是自己儿子在外面跟人偷生的?
何舒晴自我想像得过癮。
这鬼鬼祟祟的程氏一家,搞了她大半个月。
要是真有这则天大的诽闻,她肯定去大肆宣扬,争取个头版头条,好好反咬程子昊一口!
何舒晴换了件最简单的白色短版洋装,酒红的大波浪捲发,从右侧面抓了随兴性感的编发,一头飘逸的长发,垂在左肩处。
干练而带知性美。
何舒晴到了大厅后,才发现半开放的厨房旁,一处墨绿边框的落地窗前,摆设了简单的檜木桌。
深咖的色泽带着些许暗黑的妆点。
中间披掛着恣意的米色带绿的长巾,垂落的流苏正巧撩在红砖的大理石大阪上。
巧思的摆设,揉合了乡村的古朴与艺术的典雅。
「少爷,有何吩咐。」
这时,程子昊身后走进一位纤瘦的妇女。扎着包头,白色蕾丝上衣,搭着红棕色长裙,朴质无华。
程子昊端起纯黑咖啡,轻摇着。
「这位是房嫂,天晴农庄的女僕总管,你若有什么需要,直接跟她交代。」
何舒晴站在桌旁,掛着甜美的笑礼貌的打着招呼。
「房嫂?您早。」
此时,房嫂亲切地点头回应。
随后有些欲言又止,尷尬地朝程子昊看去。
「少爷?这位小姐,我们该怎么称呼?」
程子昊眸光落在咖啡上,停顿半晌。
暗黑的双瞳里,滚动着莫测的情绪。
何舒晴赶忙化解,语气轻快。
「叫我晴晴吧!」
房嫂随即会意。
「晴晴小姐。」
紧接着,何舒晴后头跟着落下多重声音的巨响,齐声应答。
「晴晴小姐。」
何舒晴吓得连忙回头。
惊呆着。
眼前整齐划一的眾人,列队而立。
房嫂身后,站立了十位同样身穿白上衣,红棕裙的女人。只不过比起房嫂的年纪,年轻俏丽许多。
裙摆也较短,切在膝盖的边缘。
这些是女僕,帮忙打理室内外的家事。
女僕的身后站了近二十位中年的女人,穿着土黄色的上衣,黑色裤子,头上包着鲜艳的花布。
这些是女工,帮忙种植农庄里的蔬果。
女工身后站了近二十位壮硕的年轻男人,穿着全身深蓝的运动服,各个神色严肃,流着满头的大汗。
这些是保镖,刚从晨间的训练中回程。
其中一位站在前头的男人,何舒晴看过。
那是程子昊的司机兼贴身保鑣,亚伯。
何舒晴惊讶半晌,呆滞原地。
她虽然知道程子昊是总裁,昨天也刚知道程氏企业搞的是全球物联网事业,也曾经因为宝宝的事,被程子昊骗去程宅当一天的保姆哄小孩。
却没想到,原来在天晴农庄里,有那么坚强庞大的阵容。
难怪程子昊说,这才是他平常居住的地方。
想来也有点道理啊!
何舒晴去过程宅,但里头除了几位男管家和女僕外,看不出来是一位大企业家的宅邸规模。
何舒晴回过神后,看着眼前对她弯腰屈膝鞠躬的眾人,慌乱地挥着手,语气混乱的否认着。
「不用不用,不用加小姐,我也只是来工作的。大家都一样,一样。」
语毕,现场一片寧静。
眾人依旧没有任何动作,连抬起头回应都没有。
各个都像石化般,等候着指令。
「程子昊,说话啊!」
何舒晴转头向那文风不动的男人求救。
程子昊微侧着头,望着僵直站着的眾人,扯了不怀好意的嘴角,专注地吃着自己的早餐。
何舒晴目瞪口呆。
这程子昊,是要丢她一个人处理的意思?
这男人还真的那么不负责任?
竟然用一大票的人海攻势,逼她就范?
何舒晴瘪着嘴吞下满腹不服气。
随后,她勉强笑着,举着投降的手势,无奈地叹息。
「好好好,我投降,我投降。你们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语落,眾人才抬头,温柔一笑。
这时,一旁女僕将程子昊对面的木椅拉开,恭敬地请着。
何舒晴虽然不愿意。
但人都在程子昊的天晴农庄里,放眼望去全是他的人,她何舒晴插翅难飞啊!
何舒晴笑得僵硬,心不甘情不愿坐在女僕拉开的木椅上。
刚落定,女僕便俐落地佈餐,还将细心地将纸巾递在何舒晴的手边。
这是要她跟程子昊面对面吃早餐?
好啊!
跟这阴晴不定的男人,吃个早餐也不是什么大事,难道不倒她。
再说,她遇到程子昊后,还真是莫名其妙,「频繁」地跟这位冰冷男吃饭啊!
前几次是她自己理亏,带去相亲的人,一个个落跑。丢下她独自一人面对程子昊安排的「满汉全席」。
但这回,她是自己的脚踏进程子昊的地盘。
怪谁呢?
就在何舒晴排斥着女僕忙碌佈菜的动作时,前方一声高孤冷清语音传来。
「听张小姐说,你之前在抓姦部门?」
何舒晴不悦抬头。
程子昊冷淡的面容,没有任何情绪。
这是要缓和气氛吗?
有人拉着脸,跟人聊天的吗?
果然是大少爷,拉不下脸,连低声下气都不会。
何舒晴虽然不满,却也不想僵着脸将这顿早餐吃完。与其吃得痛苦,不如聊些无关紧要的事,或许这漫长的时间能过得快一些。
「是啊!张小姐消息真是灵通。」
何舒晴平淡回道。
许久,程子昊都不再有回应。
何舒晴嘟着嘴,满是纳闷。
这男人,找话题的本事就那么差劲?
她已经放下身段,愿意回答了,结果程子昊竟然连个回应和表示都没有。
真是让人越想越不甘心。
早知道,刚刚就不回话了。
程子昊才是把场面搞僵硬的人,又不是她何舒晴。
就在何舒晴别下头,无意识地咬着嘴里的培根时。
前方又传进一声冰冷。
「做多久?」
何舒晴停下刀叉的手,冷冷望去,蹙眉无奈。
这男人,到底是要聊还不聊啊?
何舒晴被搞得晕头转向。
「两年多了,后来休息一年,回到工作冈位第一个案子,就发生你那件乌龙事。隔天,我就被调部门了。」
说完,何舒晴脑袋一道惊雷打下,想到了什么。
突然语气暴怒而出。
「程子昊!你说,是不是你打电话去检举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