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蹭了悟, 毛要蹭秃了。]夏油狐无奈的道。
五条猫这才不情愿的停下来。
或许是曾经失去挚友的经历太痛,后又因为自己的疏忽导致夏油杰尸体被盗用......再加上变成了猫,没有人类形态时那样冷静自持, 现在的五条猫颇有点十年前高专那会的活泼,只想紧紧盯着夏油狐,才不管别的什么。
换句话说, 没那么多顾虑和成年人的沉稳了。
夏油狐也是如此。
受动物身体的影响, 两人开朗阳光了不少, 身上的阴郁沉重一扫而光, 犹如一束光穿透浓厚乌云,驱散了黑暗, 带来了希望。
因为顾悟已然入睡, 夏油狐不想打扰顾悟, 便提议快点睡。本来有无数话想说, 但到口又什么也说不出来的五条悟乖巧同意,倒让夏油狐忍不住看了他好几眼,但见五条猫是真的合眼睡了,才放松下来, 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
房间里只有挂钟滴答滴答的声音,以及轻到微不可闻的呼吸声。
........
巨大的轰鸣将那抹轻飘飘的灵魂拽入地面。
五条悟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意识还未彻底清醒,就像一个做梦的人,知晓自己是在做梦,但又有一丝微弱的理智。
......这应是一座礼堂。放下手,五条悟看着四周犹如末世般的景象。
显而易见,礼堂遭到了破坏,彩绘玻璃碎的满地皆是,反射阳光闪烁着晶晶光点,残垣断壁下沉淀厚厚粉状物,或许是灰,也可能是被巨大的能量轰成粉末的建筑物遗骸。
啪嗒
仿佛催眠师用作反射提醒的响指效应,五条悟迷蒙的理智清醒了些许,他抬起脚,迈过重重障碍,经过大概是礼堂正厅的长廊,斑驳阴影时而黑暗,时而光明,然后,在终点处的神象前停下。
并非是因为那上半身摔成好几块仿佛被腰斩的神象。
只是因为,那下面有两个人。
穿着高专衣服的黑发青年披着及肩的头发,眼睛闭上,躺在地上,头被另一个穿着袈裟的白发青年枕在自己腿上。
黑发青年的胸口有一个破洞,汩汩流出鲜血,身下汇聚成血泊。
白发青年垂头注视着头枕在自己腿上的黑发青年,一蓝一红异于常人的双色瞳平静镇定。
这是最后一次了,杰。
轻到连空气重量都不到的音量却犹如一把锤子,狠狠敲在五条悟的头上。
半夜两点,五条猫惊醒。
之后朦胧再睡,梦里反反复复有什么人在对话。
怎么了悟?你最近好像状态不佳。
看了一部剧,被里面一个角色气到。
不会吧,你是那样的人?
都怪杰!那角色和杰太像了。
哈?这也怪我?
所以我绝对不会原谅杰。
等等,关我什么事?
杰,如果你是那个角色,你会怎么回答?
主角很信任那个角色,几乎把那个角色当成了人生指标。如果是我的话,大概会说【算了吧,没有意义】。
为什么?那个角色明明也很想杀了那群人。
不一样的。主角的前途不该毁在这里,那个角色也是很清楚这一点,才会选择隐忍。
太傲慢了。
什么......?你们太傲慢了,主角不会喜欢这种自以为是的为你好。
杰为什么喜欢芥麦面?
喜欢也要有原因?悟,你最近的问题真的很多,也很奇怪。
多吃点高热量的东西吧杰,太瘦了。
......你怎么突然又对我的体重感兴趣了?
就算是苦夏也要多吃点。
你到底在自说自话什么啊。
去海边旅行吧!带上硝子一起。
不。先不说硝子愿不愿意去,我就不是很想去。
机票订好了,这周六上午九点。
等等、悟?!
你要去哪?
去一个你们谁都不准来的地方。
你疯了?
我很清醒。
......
五条猫睡的极不安稳,除去一开始做梦,后来半梦半醒里,也时不时听见两道声音在对话。
但醒来后却不记得内容,只依稀记得自己做了一个梦。
[怎么了悟,晚上没睡好?]夏油狐看着昏昏欲睡的五条猫,问道。
五条猫困倦的回道:[一直在做梦。]
[那你继续睡,我要去盘星教了。]
盘星教三个字犹如某个关键词,五条猫瞬间清醒。
[你去盘星教做什么?]
[啊......对了,你还不知道这里的一些情况,我说给你听吧。]
于是在顾悟洗漱的几分钟里,夏油狐用简短的语言很快说完了重点。
五条猫听完后陷入沉思。
[我觉得你说的这个我不对劲。]
[当然,我们都知道。]
五条猫和夏油狐的密谋顾悟不知道,不过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放在心上。
随便你们怎么想,反正他绝对不会自爆马甲x
这之后又过了两周。
本来是被寄养在五条悟和夏油杰那里的(五条)猫,从第一天起就是顾悟在养,五条悟对此倒是乐的自在,时不时跑过来找猫麻烦。
真不知道悟对一只猫哪来那么大嫌恶。
夏油杰百思不得其解。
这天晚上,五条猫第二次做梦。
不一样的是这次五条猫意识很清晰,并且还是主人翁。
他能感受到自己体内有一股阴冷邪恶的诅咒存在,而这诅咒还和他融为了一体,恶心得五条悟起一身鸡皮疙瘩。
怎么说呢,就好像一碗鸡蛋羹里融进了鸡蛋壳,吃下肚不碍事,嚼起来却让人十分不舒服,想吐。
不仅仅是口感原因,还有卫生隐患。
真的很脏啊!
五条悟刚想做点什么,发现身体不受控制,紧接着自发动了起来。
去发宣告吧,下个月24号,我将降临东京。
乌云被风吹开,月光照射进来,将那双淡漠冰冷的异色瞳展露得一览无遗,还有那张在咒术界通缉名单里高居首榜的神颜。
五条悟高高在上的看着下方跪倒的一片人,抬起右手用大拇指指节按了按额头,双腿张开,左手放在椅子扶手上。
五条猫:?
这姿势跟杰报补习班学的?
是,大人。下方的男男女女恭敬的齐声应道。语毕抬起头,眼神狂热的看着上方睥睨他们的神明。
五条猫一怔。
这些人,好眼熟。
似乎都是些等级还挺高的诅咒师,其中大部分都被他亲手绞杀......看他的眼神也不是充满杀意和恐惧就是憎恶。
可现在,那些人跪在他面前,眼里只有向往和......崇拜?
不等五条悟细想,下一秒乌云再次侵袭,将月亮蒙住,六眼的视力跟摆设一样,五条悟失去了视物的能力。
冷静等了两秒,视觉恢复。
再见光明,五条猫发现自己坐在庞大的咒灵背上,底下是乱作一团的东京。
对面是站在虹龙上的夏油杰。
这次可别在心软了,杰。五条悟听见自己的声音。
紧接着,视线里进入白色的细碎白点。
下雪了。
说起来今天是平安夜,五条悟放下翘起的二郎腿,笑道,提前祝你圣诞节快乐,杰。
提前了三年的百鬼夜行,终还是在东京上演了。宛如一场逃不脱的命运。
伏黑甚尔正在追杀一个穿着西装的上班男。
西装男明明没有任何咒力,看上去也只是普通人的身体素质,却能在天与暴君的追杀下逃亡三分钟。
最终在跳下河前被伏黑甚尔一刀贯穿心脏,扑通一声,跌进河里,河面立马漂浮一片鲜红。
伏黑甚尔等了会,确认那人必死无疑,才转身离开。
五分钟后,本该死去的西装男顺着河水飘到了一公里外,爬上了岸。
西装男脸色惨白,嘴唇发乌,身上的衣服被血和河水浸湿,看上去红红的一大片,十分恐怖。
就在这时,有自行车的铃铛声响起。
先生?你没事吧!
年轻人忙支好单车,顺着坡滑下,走到男人面前,担忧的道:天哪!你流血了?!是蹭到哪里了吗?稍等,我马上打急救电话!
因为夜色深外加今夜乌云笼罩,年轻人并未看到西装男身上的血迹,只闻到了浓浓的铁锈味,猜测男人是受伤了,还好心的准备打电话救人。
低头拨号的他却没看到西装男眼球不正常的转了一圈,紧接着嘴角裂开,手指痉挛般抽搐了两下。
不必打急救电话,你帮我一下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还算码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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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又来了, 那令他起鸡皮疙瘩的注视。
无需转过身或是转头去确认,顾悟知道这股视线的主人。也不知道为何,五条猫从今早起就不对劲, 连夏油狐都不黏了,选择跟着他,眼神幽幽的说不出来是什么感情, 就一个劲盯着他看。
也不知道他是身上写着夏油杰还是长出了甜品。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
假装上厕所, 暂时摆脱五条猫的监视, 顾悟回拨了伏黑甚尔的电话。
电话里, 伏黑甚尔说他杀掉了那个查出有问题的普通人,顾悟追问他,砍头了吗?脑子挖了吗?
伏黑甚尔心想大魔王不愧是大魔王, 真狠那,杀个普通人都要砍头挖脑。
不是你想的那样,虽然伏黑甚尔没说话, 但沉默的那几秒十分可疑, 顾悟抽了抽嘴角, 大概猜到天与暴君在想什么, 无语的说:你说那个普通人能绕你三分钟,身体素质看上去又不像是接受过训练的, 我怀疑那人是被脑花寄生, 才会问你有没有挖那人的脑子。
【脑花是谁?】伏黑甚尔问。
顾悟怔, 突然想起是哦, 二设五条悟杀脑花的时候没有让任何人知道,以一己之力花费了数月,硬生生将藏匿于黑暗深处的脑花拽出来,轰成粉, 碾成尘,最终连灰都不剩下,死的可惨。
而伏黑甚尔被五条悟找到并说服加入那会事情都已经结束,不知道也是正常。
......脑花啊,顾悟叹了口气,语气冰冷,充斥浓浓杀意的森然道:个怀有改变世界的壮志,但打又打不过别人,放弃又不甘心,于是选择在泥潭里隐匿千年之久,暗戳戳毁人幸福,断人未来,斩人羁绊的老臭虫。
伏黑甚尔被五条悟语气里冰冷愤怒的火焰惊到,好奇的问:【他做了什么,让你这么生气?】
事实上,五条悟很少生气,伏黑甚尔跟在五条悟身边那几年,就只见他生过次气。
那次还是因为被工具人(诅咒师)背刺工具人们整出了个咒灵,无声的把座城的生命神隐。那咒灵和五条悟有直接因果关系,可以说是因为五条悟才存在,所以那次五条悟十分生气。
气到都不等了,把剩下的工具人全部献祭,然后和那强到离谱的咒灵打了两天夜,要不是手下有留情,并且控制、引导着那咒灵,还有[帐]的维持......恐怕整个日本岛都要沦陷。
战斗结束,座城那么大的地方,被夷为平地,地面全是黑乎乎的烧焦的痕迹,不见丝曾有文明存在过的陈迹。
五条悟很少生气,但生起气来,会很恐怖。
也没做什么吧,不过是毁我幸福,断我未来,斩我羁绊。顾悟用开玩笑的心态说道。
伏黑甚尔却被这句话带来的信息量炸到大脑空白。失语了好几秒,才说道:......厉害。
能做到所有人都不敢做的事。
脑花,强的啊。
顾悟时没发现伏黑甚尔是在夸脑花,以为他是听出了他的玩笑,继续道:所以,你砍头挖脑了吗?
【没有。】伏黑甚尔说。
【你之前没跟我提过。】
顾悟感到失望,但知道这不能怪伏黑甚尔,是他忘了说。
那你下次记住了,在遇到这种情况,把脑子挖出来带给我,或是放把火烧掉。
伏黑甚尔说好。
挂断电话,顾悟走出厕所。
推开门,就看见对面的窗台上有只毛发光滑油亮的白猫蹲在那,大海样蓝的眼睛幽幽看着他。
顾悟:......
到底怎么了,给个准话行吗。
钥匙插进锁孔,轻轻扭,咔哒声,门打开。
里面传来热油噼里啪啦的声音,夹杂着锅铲碰撞锅的响声。
穿着运动装的年轻人略过旁的鞋柜,走进室内,直直朝厨房去。听见动静,炒菜的妇女头也不回的说:是小光回来了吧,帮妈妈把碗筷拿一下,菜马上好了。
过了好半天都不见儿子有动作,妇女忍不住转头去看,立马被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自己身后的儿子吓了跳。
啊!声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