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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晚立刻把床头灯一拍,自己在床上躺平装睡不吱声。
  但他听见门还是被拧开了。
  擅自闯进来的人脚步慢慢走近,齐晚屏着气息一动不动。不知道这人要干嘛,额前碎发一痒,他感觉一只大手覆在了自己脸上,离得很近。
  齐晚:!!!
  瞬间脑补出一场喊破喉咙都没用的大戏。
  咔哒一声。
  灯亮了,挡在他眼睛上的手慢慢撤下去,邵知寒悠悠说:知道你没睡。
  齐晚右眼眯开一条缝,入眼是邵知寒身上的白色浴袍,领口敞开很大,从锁骨至腰线,肌肉的线条一览无余。邵知寒头发湿着,剔透的水珠一颗颗落下来在锁骨胸口滚动着。
  齐晚唰一下闭上眼,午夜,湿身,半裸,这是要干什么他感觉邵知寒带着压迫气息在慢慢俯身靠近。
  齐晚握紧拳头,不行,这一次他一定要反抗到底,不能再稀里糊涂。
  以前贪图美色还以为是各取所需,现在知道了邵知寒的心思,他不能再给人误导。
  齐晚绷紧身子说:不不不可以。
  邵知寒身形一顿遗憾地叹口气说:洗一半热水器坏了,本来想借你房间浴室用用,那算了。
  啊?只是借浴室?
  齐晚瞬间闹了个大红脸,邵知寒转身要走,他小心拽住人袖子说:你去用吧
  邵知寒嘴角勾起回头看他:又可以了?
  怎么这么刻薄,齐晚翻个身推脱:我刚才睡懵了。
  哦邵知寒拖着长长的尾音去洗澡,齐晚盘腿坐在床上脑壳疼,太丢人了。
  浴室传来哗哗的流水声,沐浴露的花香味儿散出来,齐晚缩缩鼻子,自己洗的时候怎么没发现这么香。
  那水声说大不大,偏扰得他睡不着,翻来倒去间齐晚突然想起来,他们小区明明是集中热水供应,家里哪来的热水器?
  太完蛋了这人,居心叵测。
  又过几分钟,邵知寒毫不心虚地裹着浴袍出来,走到床边俯视着齐晚:谢了,你的沐浴露很好闻。
  齐晚绷圆一双鹿眼让自己看起来有气势一点发问:你为什么来英国。
  晚上没听见吗,来和你妈妈谈公司的事。邵知寒嫌热一样把浴袍领口拉大一点。
  齐晚跪在床上,一双大眼睛仰着看邵知寒,满是不相信。
  邵知寒低声笑了,慵懒的眼神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彩,他说:顺便也来找你算算账。
  说着他把修长的手指伸向腰间。
  齐晚再也绷不住了,他像被烫着一样移开眼神又含着薄怒警告:这可是在家里
  不在家里难道就行吗?这傻子。邵知寒嗤笑一声。
  齐晚把头缩进被子里,听见布料摩擦的声音,听得耳红心热。
  齐小晚,出来看。
  邵知寒叫他,齐晚头皮要炸了,这人太不要脸了,他要报警。
  齐晚把头埋得更深,家里暖和被子也不厚,隔着被子他竟然感觉到
  一下,又一下。齐晚被戳得心脏狂跳,差点背过气去,实在是太太太放肆了。
  可邵知寒不依不饶,竟然把他从被子里扒拉出来,勾着他下巴说:睁眼啊。
  齐晚负隅顽抗拼命摇头。刚才戳过他的硬硬东西竟然又碰了他脸蛋一下。啊啊啊啊,齐晚崩溃地要哭了,他真想一拳了结此人余生幸福。
  又僵持一番,在莫大的羞耻中齐晚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那东西触感不太对啊
  好像,过于硬了。
  齐晚睁眼,硕大一个手机屏戳在他面前。
  邵知寒一只手还插在浴衣腰间的口袋里挑着眉看他:你躲什么呢?
  齐晚:手机?
  邵知寒坐在床边嘴角噙笑问:想什么呢?
  没有!齐晚羞愤交加,你要算什么账啊?
  你自己看。邵知寒调出热搜界面。
  齐晚打眼一扫,好几个和邵知寒有关的热搜,他瞬间没心思去想别的了。
  #影帝被甩,疑似私生活混乱#
  #巨星强取豪夺,小白花身逃国外#
  #邵姓男星身陷py交易#
  齐晚惊愕:怎么会这样?
  唉,邵知寒叹出一口沧桑,正常情侣哪有翻脸这么快的,现在大家都以为是我对你强取豪夺。
  我现在就跟大家解释。齐晚立刻去拿自己手机。
  但邵知寒抓住齐晚忧伤地说:没用,他们肯定会进一步认为是我逼你的。
  你也知道,录《星光极限》之前我片约有多满,能一年到头在剧组。邵知寒状似痛苦地揉揉眉心。
  但现在出了这个事,我至今没有一个机会,只能一直在家待着,我梦想的职业生涯就这么毁了
  不行,不能这样。齐晚明白了,怪不得邵知寒要万里迢迢找他算账,他不光祸害了人家感情,还让人搭上一份事业,这怎么能行。
  齐晚很仗义地说:这账你好好算,有什么我能帮上的我一定帮。
  眼下倒是有一个办法。邵知寒欲言又止,摇摇头说,算了,太难为你了。
  不难为,你说啊!齐晚急得抓心挠肝。邵知寒多傲气一个人,什么时候这么丧过,他不能看大好青年因为自己沦落下去。
  邵知寒斟酌良久很为难地开口:或许你可以跟我再维持一段情侣关系,然后我们慢慢和平分手,大家就可以理解了。你说是不是?
  齐晚眨眨眼:是
  哎!邵知寒又一叹气,捂着胸口说,可是不行,这样太委屈你了。
  不委屈。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替他着想,齐晚心里酸成一团,不就是演CP吗,之前又不是没有过。还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
  齐晚认真的小眼神太可爱了,像一只小兔子抖着耳朵说,别怕,躲我身后!
  邵知寒眨一下眼睛,忍着去摸齐晚的冲动,把手停在齐晚耳侧撑在床头上。
  他说:有一个剧组很看重你的商业价值,想找你拍一部戏,如果你答应进组的话,他们也会分我一个角色,或许能成为我重新开始的机会。
  齐晚蹙起点眉头:可是,我没有学过表演啊。
  邵知寒:没关系,导演为你量身打造的,运动题材,本色出演就好。
  齐晚有点诧异,自己影响力已经这么大了吗,竟然都有导演和编剧愿意为自己专门写剧本。
  他自己的生活一直一塌糊涂,如果能有机会体验一下别人的生活,似乎听起来很棒的样子,而且还是他最喜欢的运动题材。
  既可以收获一份新奇的体验,还可以帮到邵知寒,齐晚立刻点点头答应了。
  心下带着点期待问:能先告诉我剧本叫什么吗?
  那样子实在单纯可欺,邵知寒离得更近,撑在床头的手臂像把齐晚圈在了怀里,一双好看得让人想陷进去的眼睛温柔又狡黠,他喉结滚动一字一顿说:
  插、翅、难、逃。
  作者有话要说:
  寒哥:每天都在想怎么把傻孩子忽悠好
  *
  蹭蹭投喂的小天使:一坨憨憨 1个地雷;
  乖巧作揖
  第72章 怎么到处是狗仔
  大年初一,邵知寒一早起来后给乔竹馨拜年,这种感觉对他来说确实很新鲜。
  以前在家,越是到了年节,邵鸿和严云就越是忙碌,各种关系走动不停。别说一起吃个饭、放个炮竹,就连三个人聚齐都不算容易。
  邵知寒差不多是和齐晚同时出来,乔竹馨正坐在客厅看着春晚嗑瓜子。邵知寒不知道齐晚家有什么规矩,只余光看齐晚要怎么拜年。
  齐晚穿着毛茸茸的小熊家居服,头上翘着卷毛跟没睡醒一样滚在沙发上:妈,我脖子疼。
  是落枕了吧,我给你治治。乔竹馨说着就捏起齐晚脖子手刀砰砰砰砸下去。
  邵知寒杵在一旁,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阿姨,新年快乐,祝您身体健康诸事顺意。
  好好好,你先坐。乔竹馨笑眯眯地说,早饭我正热着,一会儿吃。
  齐晚被捏得又舒服又疼,像小时候一样抱着靠枕瞎哼哼,瓷白的细脖子上一片红印。
  累死了,小晚现在就是结实了哈。乔竹馨甩甩手,一点不见外地招呼邵知寒,要不你来给他捏?
  话音刚落齐晚就嗖一下坐直:我好了!
  乔竹馨翻他一眼,从茶几下拿出两个大红包一人一个放到两人手上。
  小晚健健康康。
  小邵开开心心。
  齐晚高兴地二话不说把红包塞进自己小熊睡衣的口袋里,还拍两下:谢谢妈!
  邵知寒拿着红包脑壳疼,他都是个奔三的老总了:阿姨,我都这么大了
  乔竹馨笑着说:没结婚之前都是小孩儿。
  邵知寒只好收下,小心放在西装内侧口袋。齐晚经过一夜思考这会儿也想开了,反正都要跟邵知寒继续合作,干嘛躲躲藏藏呢。
  人家都坦然了,倒显得他自己矫情。齐晚窝在沙发上放开了说:那你跟我妈谈合同的时候要记得让、利。
  邵知寒轻声笑了:让,都让。
  饭后乔竹馨跟邻居约了来家里搓麻将,便把两人赶出去玩。
  齐晚和邵知寒并肩走在小路上,他抓抓头发问:你有没有觉得我妈没以前疼我了?
  话音一落齐晚就知道自己说了傻话,以前乔竹馨怎么对他邵知寒去哪知道。
  有可能。邵知寒应声,把乔竹馨挂在齐晚脖子上的围巾又绕一圈系好说,大概是阿姨知道,有更多人在疼你。
  整理围巾时齐晚的脖颈被邵知寒手指若有若无地擦过,带着一点细微的痒。
  齐晚缩缩脖子垂下头看着地上的小红碎片转移话题说:我也想放炮。
  好,但是太吵,我给你找个好玩的。邵知寒把齐晚围成个团子后低头去寻。
  虽然是在国外,但这片住的多是华人,一到过年鞭炮放得尤其生猛,落了一地的红色快要把雪面覆上。
  邵知寒弯腰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他捡起一个没有被燃到的小炮竹,只有一个指节那么长,递给齐晚:看见没,照着这个找,我回来之前多找点。
  邵知寒迈开长腿离开,齐晚捏着小炮竹愣愣发呆,这是要干嘛?
  但他还是听话地到处找,在邵知寒拿着打火机回来时已经捡了几十个,两只手都快要抓不住。
  傻子,不知道找个地方放下吗?邵知寒敲齐晚脑袋,我要是待会儿再回来,你是不是嘴里都得叼满了。
  齐晚撇嘴:你又没说要干嘛。
  邵知寒嘴角含着笑接过来,把小炮竹从中间一掰成两半,力度刚刚好让裹在炮身中间的炮捻露出来,但另一半炮皮又没有完全断开。
  他把掰好的小炮竹放地上,又拿起另一只用同样的方法掰开,摆在地上时将第二只炮竹头部露出的炮捻和第一只肚中露出的炮捻连在一起。
  接下来的每一只都是如此摆放。
  齐晚看着看着好像猜到了邵知寒要干什么,他小时候隔着窗户见别家小孩玩过,心里有点激动问:你怎么会知道这么玩儿的。
  齐晚好奇,天天了无生趣的邵影帝怎么会对这些小孩子的把戏感兴趣。
  邵知寒一边摆炮捻一边说:以前拍年代戏时见的,穷人家的大人就是这么唬傻大儿的。
  齐晚:
  还能不能愉快玩耍了。
  邵知寒还蹲在地上摆着,西装外面罩着挺括的毛呢大衣,怎么看都和眼下的行为格格不入。
  炮捻摆出的图案慢慢完整,像鱼骨纹连成的一个字。
  齐晚认了出来,脸皮儿有点发烫,他抬杠道:你这什么意思啊,想把我炸了?
  不,是想看你呲花儿。邵知寒把打火机递到齐晚手里,小时候没玩过吧,你来点。
  齐晚像接过魔法棒一样,欢欣又忐忑,他把火苗靠近最起始的炮捻又回头问:真不会炸吗?
  邵知寒:我在,它不敢。
  齐晚无语,小心翼翼把火苗移近点燃,刚一点着他就像踩了弹簧一样跳起来,拉着邵知寒跑到几步之外。
  炮捻被点燃,燃到尽头时第一个小炮竹呲得喷出一束火花,火花点燃第二只炮捻,又是一束金亮,依着邵知寒摆出的顺序,一个晚字在此起彼伏的光亮中成型。
  齐晚看得心喜,怪不得邵知寒都跑去拿打火机了也不拿现成的鞭炮拆开来。果然只有自己一点点挑拣拼凑成,又亲手点燃的光景最好看。
  心花怒放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细细碎碎的光亮落在齐晚眼里,他开心地目不转睛,火光燃尽都没发现自己一直拽着邵知寒的手腕。
  邵知寒反手握住齐晚,看着他因为高兴而翘起的漂亮眼尾说:你喜欢,下次咱们就不用小炮竹用大的,特大号能蹿上天那种。
  邵知寒的声音像清晨的雾一样低柔,又像火花一样能燎人心头,齐晚回过神,想偷偷把手缩回来。
  他已经答应配合邵知寒的洗白大计,邵知寒为什么还这么宠着他。
  这个想法一出来齐晚自己都觉得羞臊,远在万里之外,他们需要从现在就开始扮演吗?
  怎么了,有心事?邵知寒问他。
  我就是突然想到,齐晚斟酌着用词,我们扮演CP期间,你不要误会
  误会什么?邵知寒轻笑着,他手摸过炮竹不好再去摸齐晚的脸,但眼神却有如实质地把那眼角眉梢都抚摸了一遍。
  齐晚抿着嘴不说话,邵知寒善解人意说道:嗯嗯嗯,我知道小晚都是演的,小晚一点都不喜欢我。你是想说这个吗?
  齐晚想点头,最后却只是把头垂了下去。
  邵知寒心里叹气却没法戳破,齐晚就像个逃避的蠢蜗牛,他不能把人一下就吓跑。
  但他也忍不住干等着。邵知寒揽过齐晚的面包服,让他脑袋刚好抵在自己肩上,开口承诺着鬼话:
  这样,我们约法三章,在CP协议存续期间你可以放心大胆地表演,我绝对不会误会,好不好。
  齐晚闷在邵知寒肩颈,瓮声瓮气问:那你还吗。